第176章 天空与大地（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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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于第二天的作战准备，第一舰桥火锅派对早早就结束了，除了离不开朗姆的尼莫船长，其他人甚至都没喝酒。
这就是这么重要的一场仗。
tR-3基哈尔高悬于空中，不见索尔的光芒，身边的云海翻涌的晦暗的浪潮，雷电在其中酝酿。
“戎大人，我们已经离要塞很近了，为何领主大人还不下令进攻？”
“因为我们在等。”
“我...不明白，提出闪电战的是您，先前您也那样反对领主大人的方案...”
“过快的闪电不过一束弧光，一簇火花，无法击倒对手。闪电战的核心不仅在于快，更要打到对手喊痛。为了谋求这样的一击，有的时候适当的等待也是必要的。”
“那我们现在是在等什么呢？”
“自然是在等天时地利人和，皆落入我们手中。”
第三舰桥的观察窗前古德里安与赫蒙德赫然而立。
“领主大人给的那些书，我也有在看，但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什么孙子什么孟子的...以前的秦人有叫这种怪名字的吗？”
“与名字无关，有智慧的理应学习。你在小规模的作战里是一把好手，但上升到战略层面不足的还很多，有空多读点书，总没坏处。”
“我当然是有在学习的，大人。”赫蒙德双手抱胸：“地利便是我们熟知战神之女要塞的地形，多亏了菲洛殿下事先准备的建筑图，那位殿下究竟是从哪里搞到这些情报的...？”
“这不是我们能过问的，继续说。”
“是，我想天时应该是现在正在等待的暴雨天气吧？”
“没错，大雨会阻挡敌人的视线，更利于我们的空降作战。”
“人和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此处是联军占领的地区，我们没有任何支援，唯有孤军奋战。”
“人和也就是人心所向，涉及到人的思想便会非常复杂，有的时候并非我们自己能够争取，而是需要等待对手露出破绽。想想看，前线两个军团的联军被俘，对方的指挥官会干什么？”
“当然是集结部队向前线探查，同时巩固阵线的防御。”
“集结的部队从何而来？”
“当然是后方...啊。”
“是了，这便是敌人为我们创造的机会，部队调动往前线，后方空虚。我可以大胆的预言，战神之女要塞中根本没有多少守军，最多只有一个军团，不会更多了。”
“再怎么说也不会只有一个军团吧...？战神之女要塞可是要作为他们在亚叙平原的根据地的啊？三国联军都要在此集结...”
“你现在身处tR-3基哈尔这样的奇迹之上，又有动力装甲覆身，下意识的以我们的战力去比较对方，自然会觉得对方需要小心行事。可联军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他们一路上胜了又胜，亚叙平原上的分封贵族们也没有抵抗，偌大的平原畅通无阻，让他们对泰坦和石像鬼过于自信了。泰坦巨像的伟力的确可以让联军有在陆地上称霸的底气，但这次他们要面对的是我们来自天空的打击。”
“原来如此...”
“二位大人，来自第一舰桥的通知，开始下雨了，作战开始。”
长生军第一队队长格里姆以一贯的冷静语调宣告了行动的开始。
一滴雨水滴落在合欢.阿维尔尼的鼻尖上，她用手指抹去，顺便拢了拢雪青色的秀发，发出叹息。
“唉...”
侍女为她敞开露台的门：“公主殿下，下雨了，会淋湿的，请快到屋内来。”
合欢站起身回应：“嗯，下午茶又喝不成了...”
从卡尔卡松堡移动到战神之女要塞，一连好几个月过去，她作为泰坦巨像克洛诺斯的驾驶员必须寸步不离呆在它附近，但要说有什么事情非她不可，好像也没有。
除了时不时上去操纵乌拉诺斯放下身上新产出的石像鬼，联军在亚叙平原上的战斗她一次都没有参加。
据负责照顾她的‘实验部队’所说，泰坦巨像只要坐镇这里便是威慑，其他的战斗就交给联军和石像鬼了。
这让合欢心中很不是滋味，两台泰坦拥有互通交流的能力，这使她能够了解到自己的兄长青棠.阿维尔尼和发掘巨像的那个伽古伊.鲁昂的动向。兄长在国内不断活跃，剿灭流窜馥灵军，伽古伊也说最近他们还会有大的动作。
她却要像个怨妇，守在这种地方，这座要塞到处都是茱莉亚留下的痕迹，她所居住的地方也是曾经茱莉亚的寝宫，别提有多不适了。
“好想回家...眼看雨季来了阴雨连绵，前些日子甚至还下了雪，这种地方有什么好守的...说到底战争到底有什么意义...我们打退了来犯的馥灵人这不就好了吗？双方都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了...”
“公主殿下，您身上流淌的是高贵的阿维尔尼之血，只有您和青棠殿下享有这样的殊荣，能够操纵乌拉诺斯与克洛诺斯。这场仗是为了雄鸡乃至三国联盟更大的利益，作为表率的您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一位身形瘦高的雄鸡军官走了过来为她打伞。
“好了好了...我知道。”
合欢很不喜欢这些隶属伽古伊的实验部队军人，总是冰冷没有人情味，自己就是被他们半推半就着坐上了克洛诺斯，对方还总是神神秘秘对自己有所遮掩，这么久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克洛诺斯究竟是如何运作的，问起来也就只有一句‘一切遵照国王和伽古伊阁下的指示。’。自己好歹也是一国公主，这样将她束之高阁，好像她才是为人打工的一样。
她不喜欢现在的一切，但王族的使命，人民的期盼却不断加在她的身上。
真想坐上克洛诺斯一炮把所有烦心的东西都扫平。
她在心里这么想着，不过也只能想想了，她也知道这肯定是不被允许的。
雨水骤然加大了力度，敲打在撑开的伞面上嘈杂一片。
而下一个瞬间，合欢却感觉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连那惹人心烦的雨声都听不到了，一团漆黑的物体与雨水同步下落，落入要塞的建筑群中。
在那静止的一瞬之中，合欢看清了那个物体的模样，是一枚通体金属包裹的圆柱形物体。
下一个瞬间时间恢复了流动，更多的雨点也接踵而至，可合欢却依旧听不到声音。
她的耳畔充斥着巨大的轰鸣声和尖锐的耳鸣。
“轰！！！”
这一击命中的是距离合欢不远的哨塔碉楼，爆炸伴随着气流，热浪和飞溅的碎石向四周飞速扩散！
瞬间被瓦解的哨塔升起一朵漆黑的烟云，与天空阴沉的云层别无二致，熊熊燃烧的火焰却点亮了要塞中所有人的眼。
“发生什么...”合欢睁大了眼睛呆滞在原地，爆炸带来的碎石甚至溅射到了她所在的平台，脸上肩上都被擦伤，但她却对此毫无知觉。
“呀！”
侍女的尖叫声。
“公主殿下！”
军官用身体护住合欢，将她强行带离这片危险区域。
进入房间甚至来不及喘一口气，透过窗户合欢看见了从天而降的更多异物，与先前类似的金属物不断落向要塞，在接触到的地方开始发生剧烈的爆炸，这场恐怖的铁雨正在将整个战神之女要塞化为一片火海！
爆炸的震动和声响让建筑内的所有人都感觉仿佛地动山摇，馥灵的军事要塞再坚固，也没有考虑过应对炸弹的爆炸，正在逐步瓦解！
合欢用手抓住桌椅勉强站立，她发现那个实验部队的军官正摇晃着她的肩膀在对她说些什么。
“下...”
“什么...？”外界的声音太过激烈，合欢焦急的眉头紧锁，努力收取着来自军官的声音。
“殿下！克洛诺斯！请快点跟我前去坐上克洛诺斯！”
“哦！对...是了！你说的对...”
惊魂未定的合欢勉强稳住心神，随着军官下楼朝泰坦的方向赶去。
所到之处皆是断壁残垣，联军士兵疯狂的呼号和不曾停歇的爆炸声，现在的要塞只有一支后备军团和少量实验部队的人员驻扎，他们的呼叫声甚至还没有爆炸的声响来的大。
通过被炸出裂痕，满是障碍物的走廊，合欢需要尽快赶往高度位于克洛诺斯胸口的一处平台，从那里登上驾驶舱。
可是敌人是谁？直到现在合欢都没有看见敌人的踪影。
“天上！天上有人！”
“敌袭！敌袭！弓手和法师快想办法啊！把他们射下来！”
听到联军们的呼喊，合欢在奔跑中猛然抬头，在雷电瞬间照亮的天空之中，她看见了一个个灰白的圆，每个圆之下都是一道人形的身影，宛如死神正朝着要塞飘落！
“突突突突突！”
密集的噪音从那些空中死神身上响起，长生军率先开火，tR-2-h加特林喷吐火舌，子弹如无形的长鞭将地面上的防御部队割裂！零星的弓手和准备释放魔法的法师被扫过，顿时四分五裂成为一摊碎肉！
长生军降落在要塞之上，与联军开始交战，不，应该说是屠杀。
这无疑是个天大的麻烦，合欢现在距离克洛诺斯的登机平台已经只有几步之遥，可开阔的地形完全暴露在长生军的视野之中。
原本以为在要塞之中居高临下，便可在这平原之上立于不败之地，在今日之前，从没有人会想过，来自天空的打击竟会如此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