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起源与灾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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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初开，星之伊始，首先诞生的是一个强大的种族。
悠久的寿命，磅礴的生命力，深邃的智慧，一切的一切皆被赋予了这一种族。
而其中最为关键的一项，是他们可以凭借想象的力量改造现实。魔法的源流，我们姑且将其称为创造魔法吧。
吸收天地之间游离的能量，在体内生成魔素，以此来使用近乎万能的创造魔法。
这为他们的文明带来了无上的繁荣，同时也埋下了祸根。
面对迅速被彻底探究完毕的大地，作为唯一的智慧种族他们感受到了无比的寂寥，于是开始动用创造魔法创造同样拥有智慧的生物。
大量生物被创造出来，铺满整片大地，到处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但归根结底，这些智慧生物还是创造魔法的产物，是他们力量的一环，与他们本身有着极高的相似度，甚至可以直接被称为是这个种族的子嗣。
创造魔法接近万能却不是完全的万能，他们也无法凭空创造无法想象的东西。
不能得到的，永远是最想要的。
他们想要更多，相较乏味的已知，更想要有趣的未知，想要与连想象中都未曾出现过的全新生命交流。
于是他们将目光从大地上抬起，投向浩瀚的星空。
星空中应当有更多的生命与文明，对新的相遇满怀期待，他们准备启航。
即便强盛如此，星海间的旅行对他们而言也是充满危机的。为了不在宽阔的宇宙空间迷失方向，需要一座灯塔指引方向。
他们需要更强的，超出个体力量的力量。
以一位母亲为蓝本，一位属于他们的神明被创造了出来。
盖亚。
祂连接着一族所有人的灵魂，是所有创造魔法的集合体，在星海之中散发慈爱的光芒，使迷途者寻回自己的方向。
一切准备妥当，启程之日如期而至。
最勇敢最优秀的族人被选中，参加这场远行，这将是这颗星球上最盛大的庆典，全部生灵无不翘首以盼，欢呼雀跃。
满载探险者的飞行器开始升空，特意为自己创造出翅膀者更是迫不及待展翅飞向高空。
就在这时，惨剧发生了。
大地生出裂痕，悲鸣恸哭。
飞行器坠向深渊，有翅者被折断羽翼，创造魔法驱使着体内的魔素开始暴走，所有人不受控制的开始释放大量杀伤性魔法，庆典顷刻之间化为地狱。
“到底发生了什么？”
伊丽丝忍不住发问。
天魁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如今早已没有在现场的目击者了，这是我所得到的后世记忆传承，究其原因只有一个，盖亚。”
“母亲是冒险的反义词，祂会允许孩子在她所支配的庭院中玩耍，但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远行，祂的重力即是保护亦是枷锁。”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苏说出这句话后自己也愣住了。
天魁最快回过神来：“这是谁说的？难道另一个世界的你也有相似的体验么？所有的世界都一样？”
“我...我不知道...”苏扶着自己的额头：“与其相关的记忆很模糊...”
“索莫丝大概知道些什么，等祂回来你找祂问问看吧。总之就像你说的那样...”
无比强盛的种族亲手为自己创造了一座牢笼，名为母亲的牢笼。
最初也许只是一点点的私心，不希望看到孩子远行，不希望他们受伤。
这份爱被连接着所有族人灵魂的创造魔法所捕捉，放大，扭曲，最终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悲惨结局。
在所有人的眼中，脑海里，新的感情被深深烙印，其名为恐惧，悲伤，绝望。
这些新的感情同样经过连接感染了所有族人的灵魂，包括盖亚。
名为创造魔法的祝福，化为了诅咒，腐化其使用者与造物，使其形体扭曲变化陷入疯狂，对同胞亮出獠牙与利爪。
而无法接受自己的爱害死了无数孩子的母亲也终于发狂了，祂的性质从创造与希望转变为毁灭与绝望。
在疯狂之前她做了最后一件事，祂的创造魔法有着强大的引力，从群星间吸引力量创造了新的子嗣，诸神。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创造魔法并非万能，任凭流出再多悔恨的血泪，祂也无法做到自毁，必须借助外力。
可新诞生的诸神亦是创造魔法的一端，即便祂们与幸存的族人并肩，一同英勇作战，也对孕育自己的母亲无计可施。
祂们也好，他们也罢，只要灵魂还在盖亚的创造魔法连接之下，就无法避免被绝望所腐化，灾厄之下，辉煌的文明正在飞快的走向终结。
深知一切以无法挽回的他们集结在一起，为后世留下最后的遗产。
最后的创造魔法，创造了新的种族，这些新的种族相较他们无比脆弱，短寿且懵懂无知，甚至无法吸收能量生成魔素。
但这亦是最后的救赎，新生种族们的灵魂不再与盖亚相连，不会被扭曲的创造魔法所腐化。遵照约定，诸神亦会毁去自己的形体，予以新生种们加护，使得新生者可以在灾厄后的破败大地上存活。
苏疑惑：“现在世间的种族都是最后一次创造魔法中诞生的新生种...？那如今的神明又是什么？诸神不是自毁形体消亡了吗？”
天魁摇了摇头：“依旧是好心办坏事，一场不幸的悲剧。旧世种族全数消亡，诸神的碎片深埋新世种心中，当时他们都不知道，从这些碎片中会诞生吸收了新世种信仰与想象的新神。新神亦会与盖亚相连，虽然非常缓慢，但也会被那巨大的绝望感染腐化，最终化为疯神，疯神又会转而感染其信奉者。到头来，一切都没有改变，反而陷入了一场永无穷尽的悲剧循环。”
他身后的石板再次发出光芒，编制新的图案。
这样的悲剧在最初的灾厄之后又反复上演了十二次，被感染的新世种与新神唤醒同样早已被感染的旧世种，从山中，海中，大地与天空之中袭击对此一无所知的生灵。
一切都基于盖亚绝望的自毁欲望，一切与盖亚相连的创造魔法必须予以毁灭。
灾厄的姿态依照主导其产生的疯神各有不同，
地震，海啸，火山喷发，陨石坠落，
地动山摇，天见倾，海倒悬。
新生种艰难建立的文明被一次又一次的摧毁，而最可笑最悲哀的是，他们发展的越快，新神的诞生就越快，腐化也同样越快发生。十二次文明的毁灭皆因为他们的发展，简直就是自己冲向毁灭。
“难道就没有办法打破这个循环了吗？而且照你这么说...像我这样继承了神明权柄的，岂不是也会...？”
鸢有些急迫，可以理解她的担忧，她作为继承虹之女神权能者所诞生，极有可能会被创造魔法与盖亚腐化。
“没有办法。”天魁依旧是摇头：“可能也无需办法了。”
“哈？什么意思？”
“灾厄发生一次，盖亚与其灵魂的连接便强盛一分，如今祂的力量已经膨胀到了无法测量的地步，只要第十三次灾厄发生，祂的毁灭欲望将彻底化为实体，将整颗星球摧毁。”
“反正大家都要玩完了，就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什么也不做了是吗？开什么玩笑！”
鸢跨越沙发间的茶几，相较常人大数倍的拳头砸在天魁肩旁的沙发靠背上，沙发发出悲鸣，应声凹陷下去。
“喂喂...我的沙发...”虽然好像不合时宜，但苏还是有些心疼自己精心挑选的这张二手沙发。
天魁不以为意，掸了掸落在肩头的灰尘：“冷静点。”
“什么冷静，说到底还不是你甩给我的这神权？你倒是说怎么整啊！”
“我所赋予的权柄不会造成腐化，那些都是新神消亡后力量的残余，和现世的魔法一样是可以被控制的。”
“您为何要散布这些权柄？”
苏很奇怪，如果文明的发展会反而招致毁灭，那这个建立了馥灵帝国的初代君王，现人神的这些行动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为何他会说自己赐予的神力不会带来腐化？又为何现世的魔法，这本该与创造魔法同根同源的力量也不会有影响？
“为了避免灾厄发生，我斩杀了开始转化的疯神，我顶替了祂们的位置，但作为新世种我的灵魂依然不与盖亚相连，也就无所谓腐化。同样，由我所赐的权柄也不会将你变为新神。我之所以要散布这些权柄，盖因我一人力量有限，它们对我是无用之物，却能救到其他人。为了拯救这个世界，为了我的计划，也需要有更多力量的加入。”
这无疑是最最劲爆的消息，比射杀天使还要来的更劲爆，弑杀疯神。
而且苏注意到，天魁用的是复数形式，也就是说他已经击杀了数位新世的疯神，并散播了这些神明的力量，拉起一只新的势力。
天魁本人对此并没有更多详述，石板三度亮起，故事继续。
在第一次灾厄之中，出现了唯二的例外。
其一是旧世种为新世种所准备的礼物，为了能让新世种使用魔法，名为‘魔素之灵’的转换机被创造出来，它使得新世种能在其所规定的范围之内使用有限的魔法。一切魔法释放将经过它的中转，新世种所得到的结果与创造魔法似是而非，由此避免被盖亚与其连接所察觉。
其二是一位旧世神，祂诞生于梦境，一场盖亚集体潜意识中渴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的梦境。祂位立于盖亚的反面，因为在梦中一切都未发生，也没有灵魂的连接，于是不受连接影响这一性质被铭刻在祂的神格之中。祂在往后万万年的岁月中一直存在于新世种们的梦境之中，指引着他们，极尽所能避免灾厄的发生。
“索莫丝...”
梦境女神的身份，竟然是最古老的旧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