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新生者与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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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生日咯~happy！”
“生而于世，归于尘土~”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happybirthday~亲爱的艾德与艾尔！”
孤儿院的孩子们和伊丽丝将今日的主角围作一团，稀稀拉拉唱着这首苏临时做成的生日歌。
失去了右臂的艾德被弟弟艾尔搀扶着，微笑着接受大家的祝福。
“谢谢，谢谢大家！”
“谢谢...”艾尔也深深鞠躬。
不过他起身后歪着头显得有些疑惑：“为什么这首歌跟以前我听过的生日歌不太一样？”
“不也挺好的吗？生而于世的生灵终有一天要归于尘土，正因为有死，生才显得宝贵，每多活过一天都是值得庆祝的，生日就更是如此，朗朗上口，简单明了的好歌啊。”
作为艾德的主治医师，李斯顿医生和加特林医生自然也在场，李斯顿医生双手抱胸频频点头，似乎是很欣赏这首简单的生日歌。
“老师，也许你对挽救患者的生命有很深的感触，我也一样。但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这是唱给小孩子听的，这些大道理说给他们听还为时尚早。”
“诶？是这样的吗...？加特林？”
“生日快乐，艾德，艾尔。”苏走上前去：“艾德，这是我联合魔诃学实验室送你的礼物。”
他双手捧着一只‘手’。
“哇！好帅！”
这是一只通体银灰色金属制成的手臂，为了减轻重量，在许多地方做了镂空雕花的处理，显得它更像是一件艺术品。
苏蹲下来替艾德装上手臂，扣好固定用的皮带。
“怎么样？重量合适吗？”
“嗯！正好！”
“这只手现在只是个装饰，方便你保持平衡用的，但我跟你保证，以后我一定会让它动起来。”
艾德抚摸着崭新的手臂，眼眶有些泛红：“谢...谢谢你，苏叔叔。”
叔叔...苏头上冒出井字形的青筋。
但也确实没什么办法，他与伊丽丝相差8岁，又长得老相，更是被凯撒里昂点评‘内心沧桑’。
“你不用谢我，相反我要谢谢你。是你的勇敢为我争取到了时间，救了伊丽丝。这只钢铁的手臂就是对你钢铁般的意志力的致意。”
“哥哥，唱完了吗？礼物也送了？”小个子的森塔芮此时又凑了过来：“我们准备放第二波烟花了！”
“哦，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他转身对着身后等待的伊丽丝说道：“我们走走？”
苏推着修好的轮椅与伊丽丝在河畔漫步。
这次的新年宴会，苏将地点选在了帝都之外。
原因有几点，首先在帝都他根本没有可以容纳那么多人的场地，他自己还住在那栋小破危楼呢，其次也是照顾都市的治安，从没见过烟火的帝都居民要是惊恐的找刑部报案，那可就麻烦了，再说远离城市的喧嚣，天空也更加晴朗，方便宾客们观赏烟花。
“我听表哥说了，春之女神的星已经亮起来，春天终于要来了。”
“嗯。”
“希望今年会是比去年更好的一年...”
“嗯。”
“喂！你小子有没有在听啊！”
“嗯...？”
苏抬头望去，发现说话的是鸢，那个突然出现在伊丽丝身上的，不知道是替身还是人格面具的家伙。
“真是的，伊丽丝说话你都心不在焉，有什么比她还重要的？”
“我没有...不是，我跟伊丽丝聊天关你什么事了？你能不能别出来破坏气氛？”
“拜托，我和伊丽丝是一体的，她情绪激动我就会出来，你以为是我想出来...？”
“嗯？”
拌嘴的两人同时注意到了问题，这么说来是伊丽丝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苏与鸢同时低头看向轮椅上的伊丽丝。
只见她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嘴里还在不停的嘟嘟囔囔自言自语些什么。
“那个...苏先生刚才和母亲说的话...我是很开心啦...但是但是...也不是...啊...我该怎么说...总之先聊聊天气？嗯...今天天气真不错什么的？不行，太简单了，还是聊聊吃的...？苏先生好像很喜欢好吃的...要不要学学料理呢...”
“......”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从自己的世界里醒过来：“那个...伊丽丝小姐？”
“呀！”伊丽丝这才回过神来：“抱歉！咦？鸢，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哎...热恋中的少女真是难搞...你当初召唤我出来时候的那股魄力到哪去了...？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鸢用手扶住自己脸上的面具，不停的摇头叹息。
“诶，别走啊，来都来了，我们聊一聊吧。”苏叫住了正准备消失的鸢。
“聊什么？”
“你的来历，我只知道你是从伊丽丝的本我中诞生的，具体点呢？你从哪了解的‘本我’这个词？”
“果然，你也知道...”
“什么意思？”
“我能从你的灵魂里看到两个相似但不同的颜色，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她看得出苏拥有两人份的灵魂！
“我明白，你也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鸢摇了摇头：“我不是，伊丽丝的灵魂曾经也像你这样，但在她病重的日子里，另一个灵魂已经消亡了，只剩下一些记忆的片段，我就是从这些片段里生长出来的，因为继承了那个灵魂的记忆，而她应该跟你是在同一个世界，所以你说的东西我大概都懂。”
“两个灵魂重合还会发生这种事吗...？我会不会也能觉醒个什么替身？”
“谁知道呢？不过我猜不行，原本我也非常弱小，充其量只会是伊丽丝脑子里瞬间飘过的想法，被她当做幻象和幻听罢了。可有一天有条老狼突然闯进来，说了一通意义不明的谜语，说什么有权柄赐予我，如果希望复仇就去复仇吧之类的，还告诉了我关于静滞教会使用福音书的事情。大概就是天使光事件前后吧，从那时候起我的力量就开始迅速增长，终于在后面被伊丽丝所意识到，召唤出来了。”
“老狼...？不会是国父罗慕路斯吧...？”考虑到他的合体背后也有国父的影子，苏的猜测不无道理。
“额...你们在聊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明白？”
伊丽丝很是疑惑。
苏有点难以开口，他的奇妙身世一直都是秘密，他并不打算瞒着伊丽丝，但该如何解释却也是一道难题。
“那个，伊丽丝，我有件事得跟你坦白。其实我...我是...”
“嘘...”伊丽丝伸出食指阻止了苏：“您不需要强迫自己解释，以后的时间还很长，我们会慢慢了解彼此的，不是吗？”
“呕，好肉麻，我可受不了这个，溜了溜了。”
鸢对小情侣的打情骂俏不感兴趣，果断散去了身形。
苏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只是静静的在河边注视着不断升起的烟花，被五彩光芒点亮的河水，享受着这短暂的平静时光。
“再过几天您就要启程了吧？”
“嗯...”
“不必担心我的事，您不在的日子我会努力精进，完成我想做的事。我想要您的一个保证，保证您的身边永远留有我的位置。那些书中描绘的，您口中提到的，外面广袤的世界，我希望能与您一同去看。这一年，我会在帝都等待您的消息，等您来找我，但如果一年后您没有来，那就轮到我去找您了。”
“我保证，我以我的手杖向梦境女神索莫丝起誓，我会回来找到伊丽丝，与她一起游历这个世界。”
伊丽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您真是特立独行，怎么老喜欢用手杖来起誓啊？”
“因为我的手杖非常重要，约等于我的生命...”
作为一名得体的绅士（自称）当然要有所坚持。
“见证誓言的神明选择也很奇怪，这种时候不应该都是让朱诺或者维纳斯又或者是丘比特来见证的么？梦境女神这么小众的神明，而且原来她有名字啊...这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索莫丝再怎么说也算是苏的半个家长，再生父母。平时在梦里还那样承蒙人家照顾，重要的誓言由她见证无可厚非。
苏也是后知后觉，很久之后才发现，原来索莫丝在馥灵人的诸神信仰中属于非常小众的信仰，属于是只有经常熬夜或者失眠的人会想起来偶尔拜一拜的程度，可以说是‘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了。甚至于连她的名字也没有文字记载，人们只是简单的称呼她是梦境女神，也没有她掌管着灵魂轮回的说法。
“这个嘛...该怎么说呢...我不信仰任何神明，但又可以算是梦境女神的信徒...这也挺复杂的，您就当我曾经聆听过她的神谕吧。”
“还有这么一回事？”伊丽丝眼睛里又闪烁起了‘我很好奇’的光芒。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有机会的话再说吧...”自己的身上有一堆难以说明的怪事，这让苏也有些苦恼：“哦对了，说到梦境女神，我也正愁没有什么好的新年赠礼，就把这个送给您吧。”
伊丽丝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细细打量：“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以树枝编制，缠绕着彩色丝线的网状装饰物。
“这是个捕梦网，是梦境女神的信物，睡觉的时候佩戴在身上或是放在床头，能提高睡眠质量。”
这是苏按照索莫丝的吩咐做的‘信号放大器’，反正材料和制作都很简单，送出去了再做一个就是了。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您。”伊丽丝将捕梦网贴身放好：“与您相识以来总觉得您老是在送东西，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又是轮椅又是项链，现在又是捕梦网...您也是这样对其他女性的吗？”
“怎么可能！我以手杖起誓！”
两世人生都是孤独之星悲情大魔法师的苏不由自主提高了音量。
“呵呵呵...”伊丽丝轻笑着，似乎很满意这回答。
“那个...我也有礼物要送给您，请您靠近些...”
“啊？哦...”
苏闻言从轮椅后走到前方正视伊丽丝。
“再近一点，蹲下来...”
“哦...”
伊丽丝解下脖颈上围着的淡蓝色围巾替苏围上。
“北方寒冷，我本想给您织一件披肩的，学艺不精，把披肩织成了围巾...想着这围巾就自己戴着了，给您重新织一件，时间却也不够了。果然还是把它送给您吧，希望您能喜欢...”
她细心的替苏整理好衣着，帮他把他那条小辫子从围巾里重新解放出来。
苏这才发现她的手上到处贴着纱布和绷带，
脖颈上传来温暖的感受，细腻的绒毛中残留着伊丽丝的味道，淡淡的鸢尾花香。
“新年快乐，伍德沃特。”
“新年快乐，伊丽丝。”
“咻~！砰！！！”
今晚最为盛大的一朵烟花在天空绽放，他们也无心观赏，只剩两对紧闭的双眸与愈发贴近的吐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