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去冬尽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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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是要你用。褚再清,褚师哥不是在神经外科吗?你帮我跟他说说。”
岑矜有点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了,“苏晓,你可能误会我和他的关系了。我和他现在没关系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滞,苏晓握着电话也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矜宝,我听说你俩在一个地工作,以为又在一起了呢。真是抱歉,抱歉。当我什么没说,改天请你吃饭。”苏晓那头讲得是又尴尬又委屈。
岑矜脑海里乍然闪过了一张笑脸,忆起了认识的人当中还有一人是在干神经方面的。
“这样吧,苏晓,我这边还有一个朋友在神经内科上班,估计会用到。什么时候我约着大家一起吃顿饭吧。”
“好好好。”苏晓那头忙不迭的应下。于她来说,甭管岑矜介绍谁,那都一样,只要能够成事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看了会八卦,延误了…还是很难以置信的,还是觉得不是真的。
回答一个问题
孟方祈和岑矜就是哥哥妹妹的关系,没其他□□。我花那么多笔墨写他,因为我很喜欢他…然后他也很重要。
☆、第十七章
答应苏晓,岑矜是在一瞬间决定的。虽然这几年因为种种事情,两人联系淡了,但两人大学时的感情根基还是在的,不然她相信苏晓也不会就这么直接,一点都不拐弯地来找自己。
岑矜准备先约乔蹊吃个饭,和他提一下这事,看能不能行。就算他不能办,那知道的行情必定也会比自己多,提提建议也行。
接到岑矜电话时,乔蹊刚给一位病人扎完针,还在交代扎针后的注意事项,揣白大褂兜里的手机响了。他觑了一眼手机屏幕,对着病人比了个抱歉的手势,才走到病房门口去接。
接通电话,那头的岑矜话语有些小心翼翼,这让乔蹊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岑矜,有什么事你直接说,我俩的关系你还怕什么。”
乔蹊这样一说,岑矜就敞开了讲了,“是我有个在医药公司上班的朋友,他们公司出了个神经方面的新药,想在延济医院投入试用,就让我咨询一下神经科的医生有没有合作的意愿。所以我想问问你怎么样。你如果方便,我们今天中午一起吃个饭?”
乔蹊沉吟了一息,“因为今天我有点忙,那委屈你一下,我们就在医院职工食堂吃行吗?”
被请客的人都不介意,请客的人当然没什么意见了。岑矜柔声答了一句,两人约好时间后,撂了电话。
中午十二点,岑矜站在食堂前的宣传栏处等乔蹊。食堂前的宣传栏上贴的是院区的平面导航,岑矜看了会,这才发现医院挺大的,竟然还有一栋职工家属楼。
乔蹊过来时,隔着远远的一段路,就看见了专注地望着宣传栏发呆的岑矜。天气渐渐回暖,岑矜已经脱掉了厚厚的羽绒服,换上了修身的呢子大衣。深绿色的大衣她穿着很显白。白净的脸蛋和饱满的额头衬出极出彩的侧脸,让乔蹊晃了一下神。
岑矜一点都没感知到乔蹊正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己,反是正盯着医院的院层安排看得入神。泌尿外科的住院区在十层,神经外科在六层,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可这么多天她和褚再清只在来食堂的路上偶遇过一次。
“岑矜,久等了。”
乔蹊的声线不沉,带着笑意,却还是让岑矜惊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她转过身来笑得有些僵硬,“来了。”
“进去罢。”乔蹊侧身。
两人进食堂,正饭点人很多,乔蹊随手指了个位置,“你先在那坐会,我去买饭。”
“我去——”岑矜还没说完就被乔蹊打断了。
“你让我坐着,你挤着去打饭,那我在医院不用混了。”乔蹊拍一下岑矜的背,示意她去坐下,“占个座,别回头我买完饭没地坐。”
岑矜没继续争,寻了个窗边的桌子,用卫生纸把桌子和两把椅子擦了两遍才坐下。褚再清进来时就看见的是这样一幅画面,岑矜双手交叉搁在桌上,侧头眼神透过玻璃,遥遥地望着窗外。这是一幅在等人的姿态。
褚再清当然不会以为岑矜是在等他,他这么看了一眼就转身去买饭了。等他买完饭,回转身时,终于看着了坐上岑矜对面的那人了。
看着是乔蹊,褚再清不意外,毕竟也不是第一回瞧见他俩在一起了。褚再清本是和同科室的两位年轻医生一起过来的,这会却别开他俩,径直朝着窗边那一桌走去了。
岑矜正打算开口详细地给乔蹊说新药的事,旁边一碗饭啪一下搁桌上了。岑矜仓皇地抬头,面上带着不悦,看着来人后面色更沉了。
“没寻着座,在这跟乔医生搭一下行吗?”褚再清没看向岑矜,反是对乔蹊说道。
这两人是认识的?岑矜面上一紧,心生出疑问。
“不介意,和褚医生坐一起求之不得呢。”乔蹊说着往里挪了一个位置。
然而褚再清没坐过去,却是扭头对着岑矜说:“麻烦岑小姐往里腾个位置罢。”
这个位置怎么论岑矜都是不乐意移的。于事,她刚没擦那把椅子,它还是脏的;于情,给褚再清让位置没门。而且听他从口里说出“岑小姐”这三个字,让她觉得甚是嘲讽。
岑矜正犹豫时,对面的乔蹊却惊讶地开口了,“想不到褚医生记忆力这么好,还记得岑矜。”
“怎么能不记得,咱俩认识不就是因为岑老先生的病吗?”褚再清从容不迫地答道。
原来如此。岑矜转过这个弯来了,当初岑靖波住院,褚再清是主治医生,乔蹊要隔三差五地过来扎针,两人必然会有接触的。
这下岑矜没法不挪座了,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把旁边的椅子擦了个遍,这才坐下。看着岑矜坐下,褚再清才坐下。
有了褚再清坐在旁边,岑矜自然是没法继续刚刚的话题了,用筷子拨碗里的米饭,隔了一会才挑了一小撮送入口中。
乔蹊坐在对面看得仔细,瞧着岑矜这样子,以为是自己打的饭菜不合她胃口,“岑矜,是不是不想吃这个菜,要不重新去买一份?”
岑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给乔蹊造成困扰了,“没有没有,有点烫,我冷一冷再吃。”
“那就好。这样你就正好给我讲刚说的药那事。”
岑矜用余光瞟了一眼身旁的人,“我刚想了想,你大概用不着,不麻烦你了。”
乔蹊原本也没从岑矜那里听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是神经方面的新药,既然用不着那就算了。但他却又隐约从岑矜脸上看着了失落的表情,端详了一眼褚再清,他还是打算替岑矜争取一把,“你说说,说不定就用得着。而且现在你身边坐着的两位医生可是神经内外科都有,你说出来,保不齐褚医生就有兴趣。”
褚再清挑眉,盯着低着头的岑矜,缓缓地开口,“岑小姐从事医药行业的?”
岑矜霍然抬头,用眼角睨着褚再清,这人才是演戏的专家!
“不是,岑矜如今也在延济医院上班,在泌尿外科,算是咱俩同事。”乔蹊解释。
褚再清听完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他话音落,岑矜就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一点没省力,用鞋尖踢了一脚。踢完,褚再清脸上神色没松一分。
“那岑医生说说,新药也算是这个领域的新研究成果,我们洗耳恭听。”褚再清说得正经又谦虚。可岑矜就觉得他心里绝对在取笑自己。她一个在泌尿外科上班的医生在食堂给两个神经科的医生科普作用于神经的新药,简直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
两人四只眼睛都看着岑矜,岑矜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说了。苏晓给她发过来了一份新药的资料,她粗略地扫过一遍,大致地了解了功效,所以此时也就只说了点她了解的。
言毕,褚再清点了一下头,“听着还行,那麻烦岑医生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回头我俩联系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岑矜拿出手机,翻通讯录,“我直接把我朋友的号码给您,您可以直接联系她。”
“岑医生也算个中间人,我去和她聊这事不也得靠你联系吗?”褚再清一句话扣着一句话,目的很单纯。
“您报电话号码,我给您打一个。”岑矜盯着褚再清深邃的双眼,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133********”
须臾间苹果手机的经典铃声响起。岑矜迅速地挂断,锁屏,准备收起手机。褚再清却在她耳边聊甚无意地提醒:“岑医生也把我的号码存住吧。”
“好。”
一顿饭结束,按结果论,岑矜是达到目的了的,很圆满地完成了。而她自个是万般不愿的。
三人回进同一幢大楼,坐电梯回到各自的科室。因为午休,开电梯的员工不齐,他们三正好选了一个无人的。乔蹊在五楼就下去了,电梯里顿时就只剩岑矜和褚再清了。
岑矜紧挨着墙边站,双手插在大衣兜里,目不斜视。褚再清沉着声说:“和乔医生关系挺不错?”最后两个字他提了一个调。
岑矜装作耳不闻,不搭理他。
褚再清却陡然凑近,一手撑在墙上,凑在岑矜耳边说:“那脚踢的挺疼的。”
“戏演的挺好的。”岑矜不看他,笑着反夸。
电梯门忽然开了,六楼到了。褚再清收回手,临出门前又朝岑矜看了一眼。
“我和乔医生关系是挺不错的,就像你和秦知络秦师姐一样,青梅竹马。”岑矜看着电梯门一点点关闭,她镇定自若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被嘲笑是裸奔党了-_-#我要奋起,要存稿…
发现本文又名《谁不会演戏》
对了一直有人问我微博ID
这里统一回答。
微博ID:一株夏枯草
有个闲话群:275023273
☆、第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重新写了后面的一小部分,建议再看一遍
我们固定个时间更新吧,以后就晚上十点左右更。
这样也能激励我自己不再摸鱼^_^
第十八章
电梯一别之后,岑矜心里微微忐忑了两天,她总觉得褚再清要去她的电话号码可不是什么好事。但好在几天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不单单褚再清没联系她,连苏晓和乔蹊都没联系她。
岑矜想或许苏晓那天听她那么说,已经猜她是帮不上什么忙就忘了,而乔蹊或许是真用不着,也不乐意凑合这事,也没后文。
就在岑矜自己也快放下这事时,电话来了。褚再清在电话里简单清楚地说明了来意,希望和岑矜的那位做医药代表的朋友见一面,详细地谈谈关于新药的事。关于其他的话,他只字未提。
岑矜一面接电话,一面用食指在桌上写写画画,“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个周六我休息。”
“好,我和她问一下时间再给你回复。”岑矜看了一下桌上的日历本,这周六她也是闲着的。
撂了电话,岑矜继而就拨通了苏晓的电话。苏晓在电话那头听说事情有谱了,雀跃不已,“是哪位医生?目前在科里的职位是什么?”
“褚再清。”
苏晓怔住了,什么情况?又是跟她说没关系了,又和他把事情谈了。
“矜宝,我是不是让你难做了?要不算了——”
“没有,是他自己很感兴趣。”岑矜不想把任何事情深想,她守住自己的原则就好。
“那就好。”能和褚再清谈成,苏晓是求之不得的。最开始的目标就是锁定的他,以他的身份,如果他推广了,这新药的市场以后不用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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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三人约的是晚饭。岑矜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李毓虹也体谅她平时工作太累,昼夜颠倒,就放任了,一直没叫她。
吃完中饭,岑矜陪着岑靖波说了一会话。岑靖波现在被人搀扶着能够勉强走两步了,但说话依旧口齿不清,家里就李毓虹能听懂。每每岑靖波和岑矜讲话,讲了很久,岑矜却还是没懂,两人心情都会变得有些沉重。岑矜有懊恼和后悔,她对于岑靖波了解的太少,而还有更多的情绪是羡慕,李毓虹和岑靖波之间的那种默契是多年生活磨合,经年相互扶持后才会有的。
李毓虹没退休前,一直是会计,在单位当过干部,性子刚强,得理不饶人型。而岑靖波恰恰相反,沉默温厚,在岑矜的印象里几乎是没动过怒,仅有一次是涉及到了她的早恋问题。
那时岑矜在读高中,班上有个男同学每天下晚自习后都会送她回家,但两人却又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表明心迹的话。这样的习惯终于某天被岑靖波撞破了。岑靖波把岑矜关在房里,一点点地给她讲道理,可是岑矜就是嘴硬,怎么都不承认自己做错事了。那晚直到半夜十二点,岑靖波才从岑矜房里离开。第二天早上,岑矜看见他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