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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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然的喉咙动了动，拿在手里的厨刀在指尖飞舞，他在思考：
这个肉状体看起来在“吃”丧尸，它为什么要“吃掉”这些丧尸？这些丧尸是被它吸引过来的？它是怎么吸引丧尸过来的？它会对我有危害吗？要不要把它干掉？
肖然的大脑飞速运转，最终还是打算撤离，因为他身上的武器太少了。这个肉状体起码有一辆面包车那么大，用刀子削上个一年都未必能削成肉块。
突然，一阵摩托车的声音从外边传进来。
肖然瞳孔收缩，他看到一个体格健硕的男子，挥舞着一个狼牙大棒，单手开着摩托，径直开到肉状体面前，将想要进入肉状体的丧尸们的脑袋一一砸烂。
“去你大爷的丧尸们！”男子的声音跟他本人一样粗犷。
从摩托声来判断，不只有这男子一辆车，后续还赶来了两辆摩托车。
肉状体似乎有灵智，察觉到自己的食物被破坏了，开始躁动起来，原本光滑的粉色表面冒出不可计数的触手，自己的体型也随之变小。
“战野！你老是这样！”赶来的第二辆摩托车上是个身材锻炼得当的女性，她大声呵斥着被她称作战野的男子。
肖然见她朝着肉状体射了几枪，不过都被粉红触手挡掉了。
粉红触手看起没什么危害，女人的子弹打到它的身上，自身就断掉了，落在地上，化为液体。
离肉状体最近的、名为战野的男人，他大力挥着狼牙大棒，扯断了许多根纠缠在大棒上的粉红触手。
战野囔囔道，“你个臭小子还不给你玉姐打掩护，想让老子我牺牲吗？”
肖然的注意力这才来到最后赶来的第三辆摩托车上，那是个瘦弱的男生，他的声音小小的，肖然听不清。
男生直接拿着一把加特林扫射那肉状体，枪林弹雨，肉状体只得用无数触手抵挡。
被称作玉姐的女人，拿着一把小巧的枪，朝着越变越小的肉状体射去。
肉状体被射穿的那一刹那，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然后化为一滩液体。
肖然死死盯住了那滩液体，心道，为什么会变成液体？
余光之中，肖然看到一个女孩从门口探出脑袋，一个娇软的声音也随即传到他的耳边，“战大哥，玉姐姐，解决好了吗？我快挡不住丧尸潮了。”
玉姐重新点上火，回复道，“解决好了。”进而她转向肖然那边，大声的说，“喂！”
“那边的！要跟我们走吗？”
是幸存者！肖然突然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孤单了，如果再让他自己一个人在这末世厮杀、生存，他恐怕会发狂的。人类那种群体合作的天性，在肖然心中熊熊燃起，他点点头，朝那门口四人，二男二女走去。
来到李玉所说的营地，肖然头一回感受到了烟火气，竟觉得有些不真实。
人群在篝火前手舞足蹈，欢声笑语，盖住了远处丧尸群传来的低吼，他们的生龙活虎掩藏了对在末世里生存的恐惧。
“嘿，接着。”李玉向肖然扔了一瓶饮料，肖然手一抬，轻而易举的拿到了。
肖然单手打开易拉罐，闷了一大口，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液体后，问，“玉姐，你们是就这么些人么？还是说有个更大的组织？”
“就这么些人了，你没来之前，还有挺多，后边要么外出搜寻物资被丧尸围堵而牺牲，要么受不了这日子精神崩溃自杀，要么因为缺乏药物而死于伤病之下。”李玉也经历了不少事，对于生命的消亡已经麻木，说出的话也平淡的很。
肖然想了想，继续道，“那应该还会有其他幸存者集体吧，玉姐有找过么？”
李玉看了他一眼，道，“这附近大概没什么人了。本来我们都快撤离了，今天要不是那场爆炸，我们都不会过去的。”
“单凭那场爆炸就觉得有幸存者吗？”肖然追问。
李玉摇摇头，接着说，“那倒也不是。还记得跟你同一辆车的姑娘吗？她是a大的化学硕士，对爆炸的原理有一定的了解，那时候是她说那个爆炸是人为的，而且我们看着也浓烟滚滚，怀疑是有人在求助，所以我们才过来看看会不会有别的幸存者。”
肖然笑了笑，说着，“我当初确实是这个意思，好在你们来了。”
一个刺有纹身的青年突然来到肖然面前，出言道，“你就是新来的？会干什么活？”
这个青年，手里拿着把小刀，小刀在他的指尖飞舞，流里流气的行走姿势，让旁人觉得他是个混混。
肖然没说话，看了看青年后，又看了看李玉，等着李玉的发言。
“你也知道，这世道不好活着，为了生存，大家都要出力，各司其职。”李玉解释道，“你之前是做什么的？现在可以做什么呢？”
“我会杀丧尸。”肖然吐出这几个字。
纹身青年听到这句话，捂着肚子大笑，带着嘲讽的语气，不屑地说，“我们这的人都杀过丧尸，这是必备的技能，你不会除了这个什么都干不了吧？”
李玉皱了皱眉，她不太喜欢纹身青年将气氛弄成这样，赶忙打了圆场，“没事，你一青壮年，力气有的是。到时候跟我们出去寻物资，没问题吧？”
肖然颔首示意。
“啧，玉姐，你也知道叶龙死了吧。我那一队少了人，还缺个领头的。”纹身青年把小刀尖处抵到自己的指甲上，看着比划，说道。
李玉明白纹身青年来的目的是什么了，他想成为领头的。但半路杀出了肖然，纹身青年想杀鸡儆猴，立威于众人。
“新来的，咱俩比划比划？我叫刘杰。”刘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肖然看一眼保持沉默的李玉，道，“好啊，还请哥们手下留情。对了，我叫肖然。”
“好的，肖然。”刘杰桀桀笑着，摆出“请”的姿势，让他来到篝火旁。
原本在欢呼笑语的人群停了下来，看向他们，然后又发出剧烈的掌声，似在起哄。
末世里，大家都没什么娱乐方式，长期处于神经紧绷的他们，很乐意看到一场打斗，去缓解他们的压力。
肖然看着刘杰手上的刀，举了举自己空荡荡的双手，示意自己可没有武器。
“点到为止，刘杰。”李玉出声道。
刘杰没理会李玉，倒是明白了肖然的意思，将手上的小刀扔到一旁，摆出格斗姿势。
散打......肖然脑子里第一时间就冒出这个想法。
刘杰打算先发制人，身子前倾，一个右勾拳欲要冲到肖然的脸上。
肖然切了一声，侧身躲过，右手捏住刘杰的手腕，左手握拳直接砸进刘杰的小腹中，动作行云流水。
等刘杰缓过神来来，自己已经被肖然重重地摔在地上，小腹的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他捂住小腹，忍住惨叫，将痛苦的神色埋住，不让他人看到。
“呜哦——”周围的人被肖然快狠准的动作激起热血，举起手臂挥舞，像猿猴噢噢那般叫唤。
肖然面无表情，实则内心mnp：自己力气这么大的吗，他好像痛得发不出声了。刚刚脑子里还蹦出一些专业的术语，我之前很懂这些？
李玉走向前，眼里充满赞许，对肖然道，“你身手不错，有兴趣当4组的队长吗？”
“不了，我还是想跟玉姐你一起，在玉姐手下做事，我不用那么操心。”肖然拒绝了李玉的提议，但明里暗里夸了一顿李玉的能力很强，希望李玉能接纳他。
“好啊。”李玉对于这种夸奖不痛不痒，招呼着旁人处理倒在地上的刘杰后，带着肖然离开了篝火处。
李玉带着肖然来到一处高地，月色很明亮，两人的神情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玉姐，我......”肖然率先开了话腔，“我想问末世是怎么开始的。”
李玉鲜少的露出惊讶的表情，反问道，“你不知道吗？”
“我，可能是失忆了吧，脑子空空的，醒来时就发现世界不同了。”肖然拽了拽头上的几根头发，有些羞赧，“当初也是费了好大劲才逃出来的。”
“噗嗤——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李玉看着明亮的圆月，答非所问。
“玉姐？”肖然喊了喊陷入回忆的李玉。
李玉回过神，道，“抱歉，想到了些往事。”
“那是一周前，在远处的某个地方，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李玉语调平和，回忆起末世的初端。
碎影趴在一栋大厦的楼顶上，手里的弩箭对准了肖然的脑袋，对着耳麦说，“队长，229号接触了人类，是否需要清理那些人类？”
“不必，这也是实验的一部分。229号状态如何？”队长不假思索地回复道。
碎影沉吟思索片刻，道，“像一个正常人，但实力远超正常人。他的智商很高，武力值也很高，饶是我，估计难分高下，不像之前的实验体......”
“哈哈哈——”队长出乎意料的暴露了自己的情感，“哦，是么？这就是科学啊！这就是！ta的美丽之处.....”
碎影默默地听着队长在语无伦次地说什么这就是ta创造出来的生命体、宇宙很宏大、这空间之中无奇不有、我们地球上的人类还是太高估自己了啊之类的。
妥妥的癫狂科学家的做派。
“我很期待229号后续的表现。保持联系，碎影。还有，二轮爆炸就要来袭，研究部那帮家伙预测是2周之后，你注意构建“堡垒”。”队长终于恢复正经，向碎影说了重要的信息。
“是，队长。”碎影回复道，随后通讯就断了。
碎影明白，上级交代的任务照做就是了，可是她忍不住好奇了，因为229号实验体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这些日子，测试百来个的克隆体都像个痴傻儿，聪明点的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没一个达到要求，只有229号，逃出大厦，摆脱了控制。
随着肖然的移动，碎影的准心也在移动，她喃喃道，“你到底是谁的克隆体？”
肖然躺在床上，脑子闪过的都是李玉刚才的话：
“那天的天空是血色的，大地在震动。”
“那天的风是一圈一圈的，以爆炸为中心，层层扩散开来。”
“猩红的孢子从远处飘来，有的人瞬间变成丧尸，有的人直接化为血水，有的人什么反应也没有，苟活在人世间。”
李玉幽幽的表情停留在肖然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末世，说是生化危机，又不是很像，但丧尸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可是，那个粉色的肉状体是怎么回事呢？
“粉色的......”肖然皱了皱眉，突然发现那肉状体的颜色跟记忆里那个容器里面的物体很像，但形状不像。
它们之间，存在什么关联吗？
肖然闭上眼睛，努力回忆那个记忆片段，想让它更清晰些。
砰砰——砰砰——
肖然猛地睁开眼睛，将厨刀放到后腰，浑身戒备，环顾四周。
砰砰——砰砰——
“肉状体？这附近有那个肉状体？”肖然惊呼。
熟悉的心跳声萦绕在他的耳边，肖然的身子紧绷起来。同时他也在困惑：为什么没有人发出警报？其他人是听不到肉状体的心跳声吗？
还是说，只有他一个人才听得到？
肖然被这想法吓到了，他突然就想起商场那个肉状体化为一滩液体前，似乎也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当时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特殊反应，到底是他们习以为常，还是真的只有自己听到了？
肖然感觉自己被一团迷雾困住了，迷雾里面伸出虚幻的触手，缠上他的四肢、脖颈，弄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起来。
我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