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赌龙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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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进了一旁戏楼二楼的厢房，透过朱窗往外面的庙会街道上看，视线更加远阔，虽然正要午时了，还是能看见满是人群的街道以及河道里停留的几许龙舟最惹眼的那画舫自然也是收入眼底，庙会里有些小贩们的吆喝声更加都是能够清晰的传到楼上来。
“真好玩！”闫薇意犹未尽地模样。
沈卿芸和银雪菱都是相视一笑。闫薇明显就是个小孩一样的性情，这样玩都还没有玩尽兴呢。
沈覃放下手里的抱着的那些小东西，问：“姐姐你们等会就在这里看龙舟吗？”
“我倒是可以的。”银雪菱说着打趣地看了一眼还趴在窗边渴望自由的小博美——闫薇。
“我们在这里才能看见河道里的情况呢，下去了我们只怕也挤不进人群呢。”沈卿芸说，“不过若是薇儿想更好玩一点就到时候托小二伙计去代我们下赌注来应应景就好啦。”
“好呀！”闫薇双眼亮晶晶的。
“我可以去下注啊。”沈覃自告奋勇。
“人太多了呢，挤着你也不好。”沈卿芸说。
“我是男子汉了，谁能挤着我，而且我问过小虎哥了，里面有些套路我也是已经摸清楚了哦！”沈覃昂着头说着。
沈卿芸无奈地笑笑：“好吧，那你千万要注意安全啊，别的人太激动的时候可是顾不着你了。”
河面上停留的画舫里面。
“常公子，小的照您的吩咐到处看过了，没有看见有三位结伴而行的貌美女子。”
“知道了，下去吧。”常哲彦闻言面容上略闪过一丝愤怒的情绪，但是下一秒又是毫不在意地说。
小厮离开后，旁边坐着的一位面貌平平无奇的锦衣男子惊讶道：“怎么？竟然有三位佳人受哲彦的邀请却是没来赴约吗？”
“真是奇事啊！这三位佳人当真是不知好歹，怕是因为哲彦你平日里可以低调以为你只是个普通公子吧！”那位男子说着自以为风雅地摇着手里的一把折扇。
“……”常哲彦在一边没做表示，若真是像薛刚所说是不识得自己的身份倒也罢了，但是他分明注意到了那三位女子中间是有人知道自己的，这样的情况简直是明摆着忽视了自己的邀请。
“没来也没关系。”常哲彦淡笑着说，一派风流公子的样子。
薛刚嘿嘿笑着：“不过哲彦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三个美佳人啊。嘿嘿，不知道小弟我到时候能不能跟着哲彦兄喝点肉汤啊。”语气下流。
薛刚就是当初沈卿芸和闫薇去顺山书院大门前给沈覃送东西之时看见二女，而后向沈覃搭话被抵触的人。
“呵，本公子这次只是一个试探罢了，你这样岂不是唐突了佳人，薛弟还是注意自己的言行，免得姨母又逼着你去看账本。”常哲彦斜倚在软塌引枕上，手一抬地示意了一下，就有一貌美的红衫婢女用纤纤素手从旁的冰鉴里倒出小杯的酒喂到常哲彦嘴边。
“这位大哥！”沈覃灵巧地在人群里穿梭着，一边穿梭一边找寻着目标，最后好不容易靠近了里圈的位置后，看准了一人，过去拍了拍面前一人的肩膀。
是一位大胡子大哥，那大胡子回头就看见一位面容清俊的小公子。
“哟，小兄弟什么事啊？”大胡子大哥嗓子也粗得很，大剌剌地说着。
“嘿，小生我今日也过来凑凑热闹看看赌龙爪啊，这是看了一圈看大哥你看起最是胸有成竹的模样，于是向来向大哥你讨教一番这赌龙爪的奥秘啊。”沈覃嘻嘻笑着看着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说的话却是巧妙。
“哈哈哈！”大胡子听得那真是乐了，大掌顺势就拍在沈覃的小胳膊上，“你小子眼光不错啊！来来来，大哥我也不藏着掖着，只是看小兄弟你投缘悄悄告诉你啊。”
……
隆隆的大鼓声响起，这代表着龙舟赛要开始了，人群里围在河岸边的老少爷们都热烈地欢呼着。
“要开始了！”闫薇在窗边招呼着。
沈卿芸和银雪菱闻声也凑到窗边。
外面目之所及看到的那阳光下波光粼粼、水河澹澹的小渠河上已经横着拉来了一条彩绸，还升起了一根高高的竹篙，上面挂着是今日龙舟赛的参赛着的彩头，第一组到达的龙舟自然才能有资格取下这彩头。
人群沿着河岸拥挤着，想要跟着龙舟从头看到尾的自然不在少数，但是在这难得全民同庆的节日里，看热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有跑的自然有不跑的，这样也就会有隔阂摩擦了，是有今日的负责庙会巡逻的治安巡捕的衙役也是各个压力倍增啊。
沈覃在人群里面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凭他单薄的身躯要抵抗群众的力量显然也是过于无力了，在人群里被来回地撞着倒腾，沈覃现在只恨自己不会飞。
也幸好少年沈覃还算高，没全然淹没在人群里面。
沈覃一边稳着身形一边抬头看向戏楼的方向挥手，想找寻一下姐姐的身影。
“小覃在那里！”沈卿芸也同样看见了人群里的沈覃，倒是也好认，少年面嫩又白，与其他的人还是有些辨识度的。
闫薇和银雪菱此时在一边咕咕叨叨地正经讨论着投哪支船队才好。
沈覃看见了姐姐也注意到自己了，正咧嘴笑着呢，忽然人群又是一阵涌动。
“看见了看见了！”
“哪支哪支！哎哟！准了！”
“哎呀！真是的……”
“我买的不是这支哟！”
“是我买的那支！”
人群里爆发出各种声音，沈覃被带得也是想去看看仔细是哪支船队，于是又奋力拨开人群想着往里面走走。
“咚咚——咚！”
“哟吼——吼！”
船鼓伴着吼叫的号子，陆续有几只船的身影出现在河道的那头。
沈覃一眼也看见了自己投注的那一支船，也是激起了少年心中的兴奋，也是不自觉地融入人群欢呼着。
“啊！”
突然，意外猝不及防地发生了，人群间又是一个激动涌动，有两个人在发生了冲突在推搡间一个稍显瘦弱的男子被一个用力推下了河岸。
“阿耶！救命啊，这里有人掉下去落水了！”周围立马也有人喊着。
人群还是不减喧闹混乱，那掉下去的男子运气也是不好，这河岸周围浅滩也是有许多的，他偏偏运气不好直接掉进了河床。
沈覃也是到人掉下去之后才注意到，他下意识地焦急起来，人群这样闹，这样喊救命那男子也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被捕快搭救了。
“让让，让让！”沈覃说着自己顺着河岸踩着碎石小心地滑下去，确定自己能踩在浅滩上之后，在地上多番寻找找到了一根勉强能派上用场的木棍。
岸边有其他的人间沈覃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竟然就这样下去打算救人也是又开始担心地喊。
“你冷静一点，试着抓着这棍子！”沈覃大声朝那水中挣扎的男子喊着。
男子满嘴间都呛着河水，隐约感觉有人要他抓东西，也是不管不顾地下意识去做。
……
沈卿芸在戏楼上发现一下找不到沈覃钻啊到哪里去了，但是也还没怎么多想，就见有一堆人群看起来有点不一样的骚动，有人离开跑向庙会的方向。
怎么回事？
“雪菱，薇儿，你们来帮忙找找小覃在哪里。”沈卿芸蹙着眉突然说，“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我们来找看看！”银雪菱下意识安慰，“别多想，今日这人这么多，按理说衙役的巡逻也会加大力度的。”
“对呢，芸姐姐别担心，如果不放心我让月梅找这附近的衙役去看看。”闫薇说着也就去做了。
然后三女都在窗边搜寻着人群里沈覃的身影。
时间一点点过去，快要半个时辰了，龙舟那边都已经全部到了终点，沈卿芸她们都还没有看见沈覃的身影，她们现在也不关心哪支龙舟得了头奖。
“按理说投注已经结束了，这会不会是顺道去了庙会了？”闫薇不确定地说着。
银雪菱沉默着，别说卿芸不会信，她都不怎么相信这样的可能，就凭着这么短的相处都能看出来沈覃不是个会因为贪玩让自家姐姐担心的人。
“我去找找！”沈卿芸怔愣一会，就突然一边喃喃着起身向外走。
沈卿芸一拉开厢房的门，就看见一身沾了些泥巴的沈覃站在门外。
“啊，小覃弟弟！”闫薇一脸惊喜地张着一张小嘴。
“小覃！”谁知沈卿芸看见沈覃的第一眼就是生气！然后眼见着沈卿芸粉面含怒娇喝着一边作势就要拍沈覃了。
沈覃眼疾手快地预判了自家姐姐地动作，一把拉下沈卿芸扬起要拍自自己的手，嘴里低声快速求饶道：“姐姐姐！是我不好，先消消气消消气啊。”
沈卿芸被阻止了之后也是一时间再气不能，然后就看见了沈覃身后站着的两个人。
后者的二人表情各有意味地看着沈卿芸，显然是目睹了方才沈卿芸要发火收拾自家亲弟弟的“伟岸英姿”了。
沈卿芸在清楚跟在沈覃身后的是谁之后，又是一愣神。
沈覃则以为姐姐是不记得后面那位大人了。
“姐姐，这不就是曾经在齐县令迁升日那日遇到的大人。”沈覃小声的提醒自家姐姐。他觉得也可能是姐姐一下子被自己吓到了，一时间有些没缓过神来。
“……”银雪菱和闫薇也是认出了沈覃后面跟着的人。
沈覃犹自不知，只是热情地介绍：“雪菱姐、薇姐姐，这是额……方才在下面见义勇为的大人，之前也救过我姐姐，这次遇上了是我邀请他们过来戏楼这边来和我姐姐说一下……”见银雪菱和闫薇还是沉默着，以为姑娘们误会他不懂礼数地随意把外男带到她们的厢房来。
又是急忙摇着手说：“姐姐们别误会大人们正巧也是在戏楼这边订了厢房的！”
“这样啊，哈哈……”银雪菱尴尬地开口，试图缓解这尴尬地要凝固地气氛。
但是没有什么用，在尴尬氛围里的人可能只有银雪菱自己还有闫薇。至于沈卿芸看着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然后显然，沈覃虽然衣着狼狈，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此刻丝毫没有不适，十分的兴奋，踊跃地说着想去萧御那边的厢房里面好好讨教一些事情，这番来找姐姐也是来打个招呼。
“呵，沈小公子倒是不急于一时，有缘以后自会有机会，看沈姑娘也是担心久了，沈小公子就先陪着你姐姐？”萧御那特殊烟哑的嗓音里裹挟着疏离，话说得有礼极了。他一身玄色束腰的劲装，长身玉立在门外，离沈卿芸她们的厢房倒是有些距离。
说完也只是带着肖忠慢慢离开了。
沈覃有些遗憾又没法，他也觉得姐姐应该是气消了，那么还是乘机会好好安慰一下姐姐罢。
直到萧御人已经消失在厢房门口后，沈卿芸才垂下眼睫，暗暗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