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公主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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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奴儿提出要暂时守在昆珈身边，待确定昆珈的毒全都解了，再走。
谢临答应了，“可以，但你功夫好，现在不能给你松绑。”
雷浩行带丑奴儿去胡烈当那边。
福宁公主视丑奴儿为救命恩人，此时，见丑奴儿性命无碍，松了口气。
齐然道：“其实，你的身份允许你命令谢临。”
“我知，但，我相信他们不会让我为难。他们没有想杀丑奴儿，只是对他感到好奇。”福宁公主浅笑，“任谁见了丑奴儿，都会替他感到心痛和惋惜。”
“遇到他，是公主你的福气。”齐然说得很认真，“公主想要把他留在身边吗？”
福宁公主闻言，转身，正对齐然，“先生为何关注丑奴儿？是觉得丑奴儿是昆珈的奴仆，也可做本宫奴仆？还是相中了丑奴儿的身手，想要把他留在乐国，以后为谢临所用？”
齐然没想到一向对他尊重的福宁公主对他说这么尖酸而入木三分的话，一下子愣在当场。
福宁公主转身，“先生，你又让我失望了。”
福宁公主快步离开，秦瑶跟了上去，经过齐然时，还不忘“损”了齐然一句，“先生莫非是在吃丑奴儿的醋吗？”
秦瑶追上福宁公主，见福宁公主在偷偷抹眼泪，劝慰道：“公主，先生他这些日子几乎不眠不休，你见他都清减了很多吗？他对你……”
“秦二姐姐，我母妃与兄长都还好吗？”福宁公主截住了秦瑶的话头，问道。
秦瑶斟酌如何开口，福宁公主却道：“我母妃入冷宫、兄长入宗正寺软禁。这样，袁家指不定哪天也倒了，本宫的公主位份，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被褫夺，这样的我，对你也是无用的。”
秦瑶摇头，“不是这样，即便是如此，谢临也是主动请命，前来救你，虽然，这其中牵扯到他不愿意娶昆珈，但，你不能冤枉了他，齐然和我。”
“我们知道你是魏王的妹妹，从来也没想要你们支持我们。我们只是觉得你好，觉得你不该在纷争中被牺牲掉，哪怕是和亲。”
“先生对你划清界限，只能是因为前路未卜，不敢动心而已。”
福宁公主仰头，“是，可是我怕我等不到他勇敢的那天了，我母妃、兄长那样，我不会不顾，我回去，或许就由着袁家人给我挑选个能够帮助母妃脱困的家族，我的心意，是最不重要的了。”
“公主错了，若公主真的那么做，是救不了你母妃和兄长的。”齐然过来了，“只能让皇上更加生气而已。”
“该如何做呢？”福宁公主苦笑，“难道先生会率领士林重归本宫兄长麾下吗？”
“那件事，魏王有心结，心结不解，士林永不会原谅他的。”齐然道，“我更劝公主不要指望袁家。”
“不指望袁家，本宫想指望你，可以吗？”福宁公主眸子变得凄切而又尖利，“不能吧？你连个官身都没有。”
福宁公主这是想要跟齐然切割断情了。她一向是极有主意。
齐然清高孤傲，听福宁公主如此说他，神色黯然，躬身一礼，转身就走。
福宁公主倚着旁边树干，精气神儿像被抽干了似的。
秦瑶回身，对着跟着的听雪道：“给公主铺个软垫子，让她歇歇。”
听雪拿了垫子，秦瑶扶着福宁公主坐好。
“公主，你也无需担心，你母妃目前如何我们不知道，但你兄长如今已经从宗正寺出来了，他在魏王府中禁足，性命无忧的。他都没事，你母妃也应该很快被放出来的。”秦瑶慢慢说道。
“真的吗？你不是哄我？”福宁公主有些不相信，“那群吐蕃人的内线说……”
“最初是这样，可我们出帝都不久，收到消息，错不了的。”秦瑶拍拍福宁公主的手，“虽然我不喜欢魏王，但是我欣赏公主，喜欢公主，跟立场无关。”
“我们会永远都是朋友吗？”福宁公主握住秦瑶的手，“秦二姐姐，我求你，若真有那么一天，你能不能求谢临，让他容他们活命？”
秦瑶无语。
是，她不能。
魏王与兰景媛是她的仇人，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她跟福宁公主本就不该成为朋友。
成为朋友，源自她的自私。
福宁公主的请求不过是揭穿了她的自私。她自私地贪恋福宁公主那种勇气。
但，她的自私，有错吗？
无关对错。她只是要报仇。
前世，魏王害死了她爹娘、外祖、秦钢、听雪、听雨……她的亲人全都离她而去，最后，她也死在魏王手里。
今生，魏王依然想要故技重施，只是没有成功，他害了魏王妃一家……
只要她活着，她就要报仇。
“公主，我无法答应你，我若答应你，就是把我和谢临置于险境，魏王是不会放过我和谢临的。你跟着我们，很快，你就会知道这一点。”秦瑶很冷静，重生的人，最知道生命可贵，她不能因为可怜福宁公主而让爹娘、谢临与自己再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福宁公主期盼的眼神变得暗淡，她把头埋在双膝上，哭得不可自抑，“秦二姐姐，你知道吗？我本来就想着就这么被劫走也挺好，丑奴儿帮我逃走后，我更觉得自由自在，我就想过那种无拘无束的日子，但我听见先生在找我，他找我……”
福宁公主使劲捶打着自己的头，“我要是没有心，就好了，或者，我要是有先生那样的冷硬的心，就好了。”
秦瑶看向周围，周围无人，只有附近树后齐然的一丝袍角。
秦瑶叹了口气，“先生的心并不冷硬，他也只是不幸，做了魏王的眼中钉，做了他的仇敌。”
福宁公主闻言，抬头，看秦瑶，她顺着秦瑶的视线，看到了齐然，齐然僵直着身子，侧颜如玉。
“你能放先生走吗？”福宁公主道，“放我们走，我们从此远离一切纷纷扰扰。”
“你放得下你父皇母妃兄长吗？”秦瑶伸手，擦掉福宁公主的眼泪，“哭过了，日子还得照旧，你的事，自有你父皇为你做主，你知道吗？你父皇为了救你，还逼迫谢临娶那个昆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