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兄友妹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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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秦州急需粮食,秦科也知道不能耽搁,道:“妹妹上马吧。”
“好,那大哥多加小心。” 秦瑶翻身上马,“听雨,你去……”
秦瑶想让听雨去护卫秦科,但见秦科摆手,她微笑,原来,秦科身边护卫很多。
祖父的嫡长孙,长公主的儿子,能不好好护着吗?
祖父用心良苦,派秦科来,既给长公主脸色瞧了,也全了长公主的脸面。
运粮车队、相府主仆、陇乌卫所,这些人加在一起,应给可以与秦州城外的西羌兵奋力一战了。
秦州战事,双方都克制,都没增援。
想必是因为谢临这个特殊人物。
谢临是不会对西羌兵手下留情的。
他们回到秦州城下,杀开一条通道,秦瑶和秦科先带着运粮车队进入城中。
谢临领人在城外与呼古谈交战。
呼古谈孔武有力,一把重锏使得虎虎生风,但谢临身形飘逸,剑着奇诡,呼古谈的重锏根本找不到着力之处,反落了下风,被谢临逼下了马。
胡南星像猴子似地欺身过来,呼古谈被戏耍得暴躁大吼:“谢临,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谢临自马上居高临下,将佩剑入鞘,冷笑:“你有这胆子吗?就会背后做些龌龊勾当,你也配当将军,统兵打仗。”
谢临对着催马前来的陈寻点了点头,陈寻一声令下,他的人将呼古谈围起来。
呼古谈双手难敌众拳,狼狈万分,浑身是血,倒在地上,被生擒活捉。
主帅被活捉,余下的西羌兵只好丢下武器,降了。谢临让呼古谈交出阿财,但呼古谈说阿财已经不知去向。
杨宇带着柳云等人,出城门迎接,陈寻因为陇乌卫所职责,没有入城,直接就要回去,杨宇拍着陈寻肩头,道:“如今,秦州无守将,老弟可愿来?”
陈寻一喜,嘴里却说,“陈某只能恭听圣意。”
徐智也跟在陈寻队伍中,不显山露水离开了。
西羌的降兵除了几个首要将领,其余的被杨宇直接放了,秦州本来缺粮,他哪里有粮食分给俘虏吃呢。
谢临跟随杨宇入城,杨宇召集众人,写好战报,分属个人军功,并把释放降兵理由陈述,都一并让人快马加鞭呈报朝廷。
姚记捐赠了大部分运来的粮食,杨宇留了军粮,余下赈济百姓。
秦州恢复了往日平静。
但秦瑶内心依然不轻松。
该怎么处理陈嬷嬷呢?
处理王粲,简单,他是秦州守将,却私通西羌,国法不容;但,陈嬷嬷,是长公主派的,若直接交给朝廷,等于向真武皇帝告长公主的状,那也是打真武皇帝的脸。
祖父绝对不会允许。
但让秦瑶什么也不做,就当被捏的软柿子,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她自然也不愿意。那个害她的杨叔,她交给了杨宇,杨宇已经把他关在牢里。就剩下个陈嬷嬷,她忍了陈嬷嬷好久了。
秦科,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秦瑶将陈嬷嬷的罪状交给了秦科,将陈嬷嬷也交给了秦科,含泪道:“大哥,如今我爹娘不在,这刁奴欺我孤苦,坏二婶婶名声,我不好处置,你看着办吧。”
秦科看了罪状,收了起来,并不分辩,冷声道:“这种刁奴,就该乱棍打死。既然是相府的人,我就做主了。来人,把她叉出去,打死了,喂狗。”
陈嬷嬷软塌塌被人拖了出去。
秦科起身,对着秦瑶躬身一礼:“妹妹受委屈了,大哥在这里私下代家母向你赔罪。”
秦瑶活了两世,如今不管真心假意,还是情势使然,终于有个亲人对她赔罪了,她突然有些控制不住眼泪。
她的努力,终究让今生跟前世很不一样了。
秦科歉然道:“子不言母过,但大哥以后会劝着家母,妹妹回帝都有何打算?会和谢九成亲吗?若妹妹心意已决,我会劝说祖父为你做主。”
“大哥忘了吗?我有孝在身,暂时不能成亲。”秦瑶说道,“我回帝都也是应召,有些事,还要看皇上意思。毕竟,当初……”
秦瑶欲言又止,秦科点头,“明白,大伯父不在秦家族谱上,妹妹自然也不在,这件事,祖父应该会请求皇上应允。”
当年她爹拒婚长公主兰景媛,损了皇家颜面,祖父一怒之下是将他从族谱上除名,逐出家门的。好在他文武双全,凉州建功封侯,又遇见了她娘。
因为兰景媛嫁给了二叔秦增亮,祖父也不能开口,说让爹爹重入族谱。
“此事言之尚早,但先多谢大哥和祖父为此费心。”秦瑶道。
她虽道谢,但内心不以为然,她并不稀罕入秦家族谱。她入了族谱又能怎样?前世,长公主兰景媛也施恩似的,让她入了族谱,可是之后呢?她爹的爵位被二叔的次子袭了,长阳侯府的财产被长公主私吞了,而她,因为是姚记的少主,被长公主献给了魏王兰征,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但她又不能直截了当拒绝祖父的善意。毕竟,爹爹托付言犹在耳。她要想将祖父从兰景媛的战车上拽下来,就要从长计议。
秦瑶与秦科正在叙谈,齐然过来,说爹娘故去,他要守孝,就先不去帝都了。
秦瑶却怕齐然这种长相,实在容易遭祸,万一兜兜转转,又落入长公主手里,可如何是好?内心颇为纠结。
秦科见秦瑶闷声不语,再见齐然风姿卓然,心中难免嘀咕,“陈嬷嬷说堂小姐不遵俗礼原也没说错。”
他看向秦瑶的目光自然有些古怪。
秦瑶尴尬一笑,对齐然道:“先生要守孝,谁也不能拦着,只是,先生,王粲在秦州多年,他又有些根基,你留在秦州我着实不放心。”
“杨大人说会保证我的安全,小姐放心吧。”齐然回避了秦瑶的如水眼眸,“待我孝期过了,再赴京赶考,报答小姐救命之恩。”
齐然说完,转身就走。
秦瑶无奈,只得叫来凌风,让他给齐然多些银两,够他三年生活。
秦科更加诧异。救了人家的命,还资助人家生活,瑶妹妹你也太好心肠!
他心里存疑,自然要打听,而且是跟谢临打听。
谢临带笑不笑地,“齐然也欠我的恩情呢,我可不像秦瑶那般好说话。”
待到秦瑶离开秦州,她赫然发现,齐然抱着一个坛子,跟在谢临身后,神色木然。
胡蝉衣在她耳边道:“九爷说,恩情哪有欠好几年不还的,若守孝,哪里不能守孝,非要守着祖坟?烈当哥哥帮他操办齐家二老后事,一半儿骨灰齐然带着,一半葬入墓里。”
秦瑶不觉叹气摇头,谢临依然觉得她与齐然之间有古怪,且又很欣赏齐然才华,故而将其拘在身边,就近观察,用则顺手。
齐然虽心不甘情不愿,但他对谢临说过“但凭差遣”,不能食言而肥。
“九爷心真好。”秦瑶道,“怪不得你们都对他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