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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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瑶跟着谢临一路马不停蹄，疾驰半夜，之后进山，秦瑶累得不行，谢临直接背着她，她在谢临背上睡着了。
待她醒后，发现自己已经在一辆车中，谢临靠着侧壁，也在瞌睡，但是一双手臂，紧紧把她搂在身边。
秦瑶一动，谢临就醒了。
秦瑶挑了车帘伸头看，驾车的人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一愣。
这人她前世曾经见过，是谢临后来西征时的第一猛将，叫徐智。
谢临要过大震关，是有徐智做帮手啊。
可是其余人都去了哪里呢？
秦瑶对着徐智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就放下车帘，问：“听雪他们呢？”
“翻越陇山去接粮车了。我们不去那里，你陪我去一个地方，我多年没去了。”谢临脸上有着难以化开的伤感。
大震关附近，与谢临有关，除了兰烈，秦瑶想不出其他缘由。
“是要祭奠你的那位表弟吗？”秦瑶轻声问道。
谢临深深看着秦瑶，“你知我甚深，果然通透。”
他自嘲一笑，“我们都是不被期待的，又都是被放弃的，这世上，除了我，能来看看他，也就只有你了。你是我的妻，我的痛，你也要感受一下。”
秦瑶从谢临的自厌中感受到谢临对她无声的需索，她竟有些难以承受。
她不该和谢临这么近的，若日后，发现谢临真的与魏王是一样的人，她该如何承受呢？
但谢临却不让她退缩，他低头，吻上她额间梅花。
“到了。”徐智停了车。
谢临抬头，松开了秦瑶，先下了车，然后，把手伸给秦瑶，秦瑶搭着他的手下车。
徐智身材魁梧，走在他们身后，悄无声息，对他们十分恭敬。
谢临带着她走了一段山路，又爬了一段山坡，进入了一个山洞。
徐智燃起了火折子。
他们一直走到山洞深处，那里，有一座大坟，坟前没有立碑。
谢临只是拉着秦瑶的手静静站在坟前，不说话。
秦瑶轻声问，“你见过你的这位表弟吗？你知道他身边有个叫姚璇儿的女孩儿吗？姚璇儿是我的表姐。”
谢临的手僵了一下，“我怎么会知道呢。他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只是血脉相连，遭遇相似，难免感同身受罢了。”
谢临说的不是真的，他一定知道姚璇儿，不光知道姚璇儿，也了解姚彬，她的舅舅。
担心长阳侯府以后会与舅舅暗中联系，坏他大事吗？所以带她来警告她，还不实言相告？
明明之前说只要她跟他前来，月亮都给她摘，哼！
秦瑶对着大坟拜了几拜，道：“璇儿，我就当你在了，我是秦瑶，我代所有亲人来看你了。愿你来生一切顺遂。舅舅他在西羌国，据说并未再娶，也无子女，他是爱你的。”
当年，消息传来，她娘曾经骂舅舅心狠，为了拓跋敏慧抛家去国，连亲生女儿的命都搭进去了。想来，璇儿死的时候也是心有怨恨吧？
“你倒是有心，连死人都糊弄，你那位舅舅得了西羌女帝的宠爱，还敢再娶吗？还想生儿育女？”谢临伸手拉着秦瑶转身就走，“如今，姚家血脉就只剩下你了呢？你的后代也只会姓谢！”
谢临对她舅舅很不屑。可她舅舅明明是西羌重臣，有济世之才，怎么到谢临嘴里，舅舅好像是女帝的男宠似的。
“上位者倚重臣僚，怎么扯到血脉。”秦瑶甩开了谢临，“你带我来，是要羞辱我吗？”
谢临停了脚步，残忍笑了，“我是要你知道，你的未来夫君日后可能不被人待见。”
“皇上许你回帝都已经表明了态度。”秦瑶当然知道皇上在一段时间内必会庇护谢临。
“天恩难测。”谢临轻蔑道，“他老了，儿子心大了，他估计怕得要死，想起我可以做个好靶子。”
“我知道，所以我才放心。”秦瑶非常平静，“安平侯府来找我退婚，我就知道帝都的那些人要搞事情，而你，跟帝都的那些人不会同路。”
“利用我？还好我还有价值，我愿意让你用。”谢临笑了起来，“怎么用都行，可是不能用过了就不认账，转身就想撇清。”
谢临的情绪实在是不好，居然对着秦瑶说荤话。
秦瑶见过他突然发疯的模样，也不敢反驳触怒他。
“你若不负我，我自然不会负你。” 秦瑶也只能给谢临这样的含混保证。
从半山坡下来，他们到了一个隐秘山坳，那里有一个寨子，徐智给秦瑶安排了房间，让秦瑶休息。
过午，吃过午饭，谢临带着她骑马离开寨子，徐智陪同，直奔清水镇附近的陇乌卫所，徐智与陇乌卫所的校尉陈寻关系很好，之前已经说好，会同他们一起偷袭大震关。
陇乌卫所驻军约两千人，陈寻召集了一半，随同徐智、谢临前去大震关。
清水镇也隶属秦州，帮忙解秦州之围，也是分内之事。
武将，需要靠军功升迁，如今，谢临给他立功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一千人马收到讯号，杀气腾腾冲向防御不足的大震关，西羌守将都被斩落马下。
大震关的道路畅通无阻，听雪等人带着运粮车队迅速通过。
听雪到了秦瑶身边，悄声道：“小姐，队伍里有帝都左相府的人，说是收到你遭遇土匪的信儿，不放心，匆忙赶来的，正碰上咱们运粮车队。”
秦瑶顺着听雪目光所及，看到一人青簪束发，面容清隽，锦衣玉带，端坐马上，正遥遥看向她。
是她二叔的嫡长子秦科。
秦科是左相府中极少的不慕名利之人，如今，他怎么也卷入进来呢？谁派他来的呢？
秦瑶正思忖着，秦科下马过来，温润一笑：“瑶妹妹吧？我是你大哥秦科，祖父得知你遇险，不放心，让我来接你。”
秦瑶急忙翻身下马。施礼，“见过大哥，辛苦大哥远道而来，让大哥遭遇战事，是小妹的过错了。”
“哪里的话，我见识了妹妹的侠义心肠，不让须眉，开了眼界才是真的。”秦科极会说话。
前世，秦科与其母长公主不和，根本不参合长公主争名夺利之事，对她，虽然同情，想要帮助，却力有不逮。
不管怎样，秦瑶对她这个堂哥是心存感激的。
祖父派他来，想必也是后知后觉，认为长公主兰景媛做得过分了。
来的是秦科，秦瑶觉得很幸运。她回身看了一眼旁边已经下马的谢临，道：“大哥，这位是安平侯府的谢临，他也奉诏回京，正好路上护我。”
秦科打量着谢临，含蓄笑着，“传闻不如亲见，谢九公子似神仙人物，令人心近之。”
“得大哥赞誉，谢九愧不敢当。”谢临拱手一礼，“待回帝都，谢九定会前去拜谢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