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吞天魔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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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无涯搀着独孤少一来到魔宫废墟的核心区域。
这里正是宫殿的西南方向，也是独孤少一平日里发呆的方向，盘踞此地的‘魔灵’都十分强大。
即便是大乘境高手来了，都要小心谨慎。
好在独孤少一身上的令牌很管用，淡淡的黑色光晕笼罩在身上，隔绝了那些‘魔灵’的感知。
二人一路沉默，直到来到一尊‘魔灵’前。
这是一尊女性‘魔灵’，透过缭绕的玄阴之气隐隐看到她曾经的容颜，有着倾国倾城之姿。
她的周身虚空颤抖，出现一道道不规则的扭曲纹路。
哪怕离得老远，段无涯都能感受到这尊‘魔灵’的可怕，起码是大乘初期，甚至更强。
独孤少一痴情的看着‘她’，双眼渐渐红润。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老天能够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会守在她的身旁。如果非要在这份守护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段无涯眉头微皱。
这告白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独孤少一长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头，意味深长的道：
“小子，老夫一生练剑，没想到临死之际方有感悟。记住了，所谓剑道，便是心道。心之所向，一剑出，万法皆破！”
“心之所向，一剑出，万法皆破？”
听了独孤少一的话，段无涯突然楞在原地。
平平无奇的声音，此刻好似炸雷一般在脑海中回荡，让他隐隐感悟到了什么，但又有些模糊。
看着陷入沉思的段无涯，独孤少一眼底闪过一抹惊色。
不过很快，他又遗憾的摇了摇头。
“可惜了这份天赋啊，否则老夫的传承就便宜你了。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啊！”
独孤少一洒脱一笑，将令牌塞入段无涯怀中，随后大步向前走去。
很快，他脱离了令牌的笼罩。
咔嚓……
那尊女‘魔灵’像是野兽闻到了血腥一样，立马对着她咆哮起来，周身虚空不断扭曲塌陷，化作一轮漆黑漩涡。
以独孤少一此刻的状况，根本招架不住这恐怖的破坏力。
咔嚓……
他的身上不断传出咔咔的声响，皮肤下渗出大量鲜血。
然而，他并不在意，依旧满眼温柔的看着那尊女‘魔灵’：“轻衣，我来陪你了。从今往后，我们形影不离。”
轰……
话音落下时，独孤少一的身体轰然破碎，化作一团血雾。
铁剑的剑鞘炸开，剑身笔直的插在地上嗡嗡颤抖，似在悲鸣主人的离去。
剑鸣声将段无涯惊醒。
待他抬头望去时，早已不见独孤少一的身影，只剩下一团凝而不散的血雾和那柄轻颤的铁剑。
一代剑神，就此落幕！
“独孤前辈！”
段无涯的心底五味杂陈。
谁能想到呢，风云一个时代的剑神独孤少一，竟悄然陨落在这不见天日的废墟中。
而见证他陨落的，只有自己和一柄玄铁剑！
他神色复杂的看向那尊‘魔灵’。
能让剑神独孤少一愧疚自责，并心甘情愿以死为伴的，也就只有那位风华绝代的上代魔教圣女姬轻衣了。
二人之间的爱情故事他曾有耳闻，所以很理解独孤少一的心情。
“希望在黄泉之上，你能原谅独孤前辈吧！”
他轻叹一声，算是帮独孤少一说了情。
就在这时……
【叮！】
【宿主进入空冥状态，顿悟功法‘吞天魔功’。】
“嗯？”
段无涯一愣，没想到在姬轻衣的‘魔灵’上顿悟了功法。带着好奇，他闭上双眼开始感悟。
数息之后，他豁的睁开双眼，眸中闪过震惊之色。
“可以运行？”
他刚刚尝试了一下，这‘吞天魔功’竟然可以运行。
要知道，因为道基破碎的原因，这段时间他尝试了很多功法，结果全都以失败而告终。
“道基破碎了，却还能运行？”
“这功法……”
段无涯的眸子明亮，显得异常激动。
“此地不宜久留，回去再说。”
他按捺着激动，深深看了眼前方姬轻衣的‘魔灵’，又对着独孤少一的铁剑拜了拜，这才转身离去。
有令牌在手，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回到宫殿前，看着灶台下的灰烬和已经冷掉的酒壶，段无涯微微一叹：“从今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啊！”
望着四周无尽的黑暗，淡淡孤独和悲伤弥漫在心头。
好在他不是矫情的人，短暂的失落之后，很快驱散心头的情绪。
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要想成为强者就要习惯寂寞。
段无涯走进宫殿中盘膝坐下，这里没有人打扰，他可以安心的修行‘吞天魔功’。
将整部功法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后，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尝试修炼。
嗡！
随着功法运转，丹田出隐隐传来阵痛。段无涯咬了咬牙，没有管这些，继续修炼。
很快，他的衣衫舞动起来，地上的灰尘也被一股莫名的气机牵引着，缓缓漂浮起来。
而在他的丹田内，上演着相同的一幕。
破碎的道基被一股力量依附着，缓缓旋转起来，犹如被风暴刮起的砂石。
段无涯知道，那正是‘吞天魔功’成型的征兆。
一般的功法都是依托在道基之上，形成灵力周天运行。但这‘吞天魔功’却是直接在丹田内演化出一道漩涡。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运行方式。
时间悄然流逝……
段无涯如老僧入定一般，盘坐在宫殿内一动不动。
魔宫废墟内不见日月星辰，但是光线变化还是有的。从独孤少一斩杀黄廷忠到天色微亮，一夜的时间已经过去。
咔嚓……
当第一缕日光划破地平线，照耀在大地上时，宫殿中的段无涯突然睁开双眼。
剑眉之下，一双眸子精芒摄人。
随着他缓缓起身，体内爆发出无形气机，掀起阵阵气流。
“成了！”
段无涯面露惊喜，一扫之前的颓势。
此刻在他的丹田内，一团拳头大小的漩涡正在缓慢旋转。而在漩涡内，赫然立着一座神秘的‘无字碑’。
此碑正是以那些破碎的道基凝结而成，表面上有着密密麻麻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看到这一幕时，即便是段无涯也不由的惊疑起来。
“这‘吞天魔功’到底是什么功法？”
破碎的道基化成了无字碑，矗立在漩涡之内，在他的认知里，修行界中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甚至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尝试着催动‘吞天魔功’。
嗡！
只见他头上的空气突然毫无征兆的扭曲起来，随着几声刺耳的摩擦声之后，一道巨大的漩涡凭空出现。
这漩涡与丹田内漩涡相通，其内散发着古老、神秘、荒凉的气息。
下一刻。
四面八方的玄阴之气受到吸引，纷纷涌入漩涡之内，经过炼化后流入无字碑附近，将其温养起来。
“竟可以吸收玄阴之气？这功法……果然霸道！”
段无涯激动地握了握拳头，满脸振奋。
玄阴之气也是灵力的一种，而且比寻常灵力更高级，只不过属性偏阴，寻常修士无法吸纳。
这‘吞天魔功’，比他想象的还要神秘。
“难怪当年姬南天兄妹能够横空出世，横扫整个魔道。”
“他们所仰仗的，正是这‘吞天魔功’！”
“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将‘漩涡’依托在道基之上，还是像我这般，也有一座无字碑？”
这一点，段无涯不得而知。
但他觉得，自己很可能走出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