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秋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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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列车长透露出的意思,孟粒在上一个[站点]的表现使[站点]更加有趣,所以[站主]给了她[DREAMER]的称号。
那她之前猜测站名就是“通关条件”,其实只是歪打正着了。
至于站名……估计是列车长瞎取得。
各个[站点]绝不会完全相同,她并不知道如何让其他的[站主]满意。
[掉头而去]的[站主]是个小孩子,小孩子还没来得及经历更多有趣的事,故而希望自己的梦境要足够有趣——尽管这“有趣”的定义十分惊悚——他们在[站点]里的表现才令[站主]感到满意。
所以,“令[站主]满意”的潜台词就是“完成他们潜意识里的愿望”。而[站主]的愿望究竟是什么,还需要她在[站点]自行探索。
艾达靠在座位上小憩,车厢内不时传来旅客们小声交谈的声音。乘务员动作轻轻,走到一位打鼾的旅客旁边将他摇醒,温声建议他去能阻隔声音的“胶囊”车厢。
孟粒不禁感叹,要是在别的列车上也有这个设计那该多好。
当列车轻轻摇晃了一下时,孟粒就知道该下车了。
这一次列车长没有在门口检票,想到他那面具一样不变的笑容,孟粒发现自己还没问过他的名字。
下次吧。
下车的旅客显然没上次多。他们只在中转站台停了几分钟,便再一次被“传送”进[站点]。
孟粒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坐在一间小木屋里,身上裹了件大花袄。
小木屋极具年代感,墙上挂着泛黄的挂历,柜子上还放了些她叫不上名字的奇怪物件儿。
孟粒转转手腕,发现自己手腕上多了个刻着自个儿名字的银镯子。结合之前的经历,这应该就是变化后的车票了。火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孟粒有点不太习惯,抬手卷了卷自己在[站点]中多出来的麻花辫,等着列车长来找自己。
有人重重拍了两下门,吆喝道:“李妮儿!”
孟粒开了门,还没看清人就被对方塞了个堆满衣服的盆。
“你咋睡到这时候啊?衣服都堆的山高了!”
来敲门的大婶拍拍手,把孟粒往外推。
“偷懒可要不得的!你再还愣着不动嘛?再晚点儿去河水就要烧开了!”
大婶又抱怨几句,嘱咐她早点洗衣服,这才风风火火离开。
找不到其他旅客,列车长这次又没来说明情况,孟粒只好先抱着盆向河边走,打算随机应变。
厚厚的霜覆盖了小路,孟粒远远看见了提溜着酒瓶走来的“列车长”,她连忙挪了过去喊了他一声。
“李妮儿?你刚刚叫谁啊?”
这个“列车长”瞅着她一脸困惑。
孟粒看着他憨了吧唧的表情,就知道这不是列车长。她含糊应了几声,转身往河边走。
她想,列车长应该是觉得自己知道规则了,所以这次在提醒完新下车的旅客后就回了列车上。
啧,这算不算工作摸鱼啊?
她将脏衣服浸在红色的河水里,伸手试了试温度。现在应该已经是秋天,这河水却是温暖的。
想到之前大婶说河水会烧开的话,她眼皮直跳。
另一个村民打扮的姑娘也来了河边,看见了孟粒腕间晃动的银镯子就向她靠过来。
那姑娘冲她打了个招呼,主动撸起袖子给她展示自己的银镯子:“你也是旅客?”
孟粒点头,简单介绍了自己。
姑娘叫“林峦”,自称是医学生,刚开始实习。
孟粒边和她交流信息,边等着其他旅客。但太阳都快下山了还没等到其他人,河水温度上升,已经有些烫手了。
有团东西顺着缓缓流淌的河水从上游漂了下来,孟粒刚想提醒林峦,林峦却眉头一皱,丢下手里的衣服冲着河中心趟过去。孟粒不明所以,但飞快跟上,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个昏迷的年轻男人。
男人长了张东欧面孔,紧紧闭着眼睛。林峦探了探脉搏发现人还活着,和孟粒一起两人一左一右架起男人,跌跌撞撞将他拖上了岸。
简单急救后,林峦卷起男人的袖子,仔细找了找,没发现代表旅客身份的银镯子,这才问:“现在怎么办?”
孟粒也不知道怎么办,她目前对于[站点]一无所知,但想到男人可能是重要的NPC,便招呼着林峦先将他抬回了小木屋。
二人将让男人平躺在床板上,男人眉头紧皱、好像很痛。
意识到他后背有伤,林峦剪开他的衣服,果然在他的蝴蝶骨处有两道长长的伤痕。
虽然设施不完全,但害怕他失血过多而亡,林峦只好就地取材,取了一旁的针线篓里的针在火上简单烤烤,先给他缝合了伤口。缝合时男人痛地小声哼哼,但仍是没醒。
忙活完了,孟粒才想起盆和脏衣服被自己忘在河边了。但现在天色已晚,孟粒决定等天亮之后再去拿回来。
林峦揉了揉酸胀的手腕,这才松了口气,继续之前被打断的对话。
这是林峦第一次来[站点],虽然先前列车长有给她说明情况,但她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孟粒只好便举例边比划,这才讲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孟粒又说起自己在第一站的经历,林峦听得津津有味。
孟粒正要把盛了血水的盆端出去,低头却对上了男人的眼睛。
“……嗨?”
孟粒向他打招呼。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轻声说了句俄语。
孟粒:“……不好意思,我听不懂。”
男人又说了几句,发现孟粒完全没有搭话的意思,这才意识到她听不懂。他顿了一下,好像极力在脑海里搜索语言,好一会儿才憋出了一句腔调奇怪的“谢谢”。
“你这是怎么回事?”
林峦问他,男人没听懂,林峦又一字一顿尽量清晰地重复了好几遍。
“翅,翅膀……砍……被砍掉。”男人回答,“他,不,不喜欢……走我,我,打……”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其艰难程度就好像华夏语在他口腔里打他。破碎的话重复了好几遍,两人连蒙带猜才搞明白他想说什么。
应该是他因为什么事想离开家,但他的父亲不愿意,就砍掉了他的翅膀。他趁着父亲不注意逃了出来,慌乱之下失足落入河中。他晕了过去,顺着河漂了很久,最后被她们俩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