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掉头而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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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客们分配完任务刚要出发，突然“列车长”推门而入。
“列车长，我们……”
明琅上前一步，刚要问话，“列车长”却打断他，疑惑地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开口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大晚上的不上课？”
“列车长”好像没看到旅客们震惊的表情，抬起手不耐烦地开始赶人：“去去去！赶紧离开！再不走给你们记大过了！”
众人被赶出办公室，站在走廊上面面相觑。
“……列车长应该已经回列车上了，这个只是个宿管NPC。”
明琅无奈道。现在他无法确认自己的推测了，众人只能按照原定计划开始行动。
学姐的寝室在五楼，一人间。
孟粒到了五楼才发现学姐的寝室没门，只是在寝室内的墙壁上有很大很大的油漆字房号。这个学姐显然不在寝室，众人只能翻找房间内的物品寻找线索。
“孟！这里！”蹲在床边的艾达挥手招呼她过去，好像发现了什么，孟粒连忙跑过去。
床底光线昏暗，好像绘着什么奇怪图案，像是某种特殊仪式的法阵，而在法阵的两个方位还放着什么黑乎乎的东西。
孟粒意识到那应该是关键道具，伸手探了探但却没够到，她招呼身高手长的明琅。
明琅蹲下身，伸展手臂，很轻松地摸到了那黑乎乎的东西，将它们拖出来往孟粒怀里一递。
孟粒只觉得怀里一重，刚要低头，明琅突然脸色一变：“最好别看。”
刚还蹲在床边的艾达直接弹射起步惊慌地窜了老远；众人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凑过来一看，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的人甚至发出尖叫。
孟粒狐疑地瞟了一眼，也是脸色一僵，下意识就要把这两颗头扔出去，还好被明琅按住了。
明琅从孟粒手中接过两颗头，将它们稳稳托住转过来对着孟粒。
“……自己的脑袋，扔了可能不合适。”
孟粒这才看清，左边那颗脑袋长着明琅的脸，右边那颗……是她的。
莫名觉得，脖子处的伤口隐隐作痛呢……
清秀帅哥站在自己对面双手托着东西，左边是一颗脑袋，右边……还是一颗脑袋，这景象诡异又好笑。
“我要检查一下，帮我拿一下这个……算了。”
见她实在为难，明琅将“孟粒”的脑袋放在床上，双手托住“自己”的脑袋翻来覆去检查。
他虽同样面色难看，但显然并不害怕。
两颗脑袋都很干净，脖子处也没有任何血迹，如果不说，甚至会被认成模型，孟粒也渐渐放松下来。
明琅摸索着脑袋的脖子处，动作一顿，小心地从中抽出一打公交车票。
下一秒再次天旋地转，回过神来，众位旅客已经置身新的场景，甚至身边还出现了另外几位陌生面孔的旅客。
孟粒突然明白，只要有人找到关键线索，那么所有旅客都能直接进入下一环节。
她感觉手心出了冷汗，下意识握了握，突然发现自己握着旅行箱的拖杆。
明琅将手中的公交车票分发给众人，不多不少刚刚好。
一位谢了顶的教授向众人走来，他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大家来得真早啊，果然都是一心向学的好孩子。”
明琅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给孟粒递了个眼神，孟粒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同老师搭话：“哈哈，我们怕路上迟到就提前出发了。”
孟粒有一搭没一搭地套话，明琅也快速浏览完消息。
眼见孟粒要说不下去了，他上前拍拍孟粒的肩，接上了老师的话：“放心吧教授，材料我们都带来了，不会耽误实验。”
教授欣慰地向他点点头：“那就好，安安说得对，还是小明靠谱。那你们先休息吧，我去实验室看看。”
他转身，好像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路上那么长时间，实验材料没坏吧？我那里有冰箱，可以放我那里。”
孟粒猜测突然出现的旅行箱里面装的应该就是实验材料，拽了拽明琅的袖子示意。
先跟上去看看，孟粒用口型说。
明琅犹豫了片刻，接过行李箱走向教授，众人随即跟上。
教授的房间没有床，只有一个极大的冰箱。教授示意大家将材料冷藏，他打开冰箱抱出一个箱子，便匆匆离开了。
明琅这时开始解释：“我刚刚收到了那个学姐的短信，根据内容，我猜测我们应该是带着实验材料乘车出校，准备开展校外实验，刚刚那个应该是带队的老师。”
孟粒刚想问为什么文学系的“孟粒”也参与实验，但想到这是梦境，只能咽下无语。
谈到了手机，她又升起疑问：“话说，你有试着给她发消息吗？”
明琅摇摇头：“刚刚我试着发送，结果手机卡住了。我曾经看到过一个说法：想要知道你是不是在梦境中，你只需要找到一台电脑就可以了，在梦境中使用电脑搜索东西是加载不出来的。手机应该也是同样的道理，收到的消息只是梦境为我们补全的信息，我们是无法使用手机的功能的。”
线索到这里中断了，众人打算先走剧情。
艾达打开行李箱，一颗裹着保鲜膜的脑袋跟着一堆杂物一起滚了出来。
那脑袋咕噜咕噜滚到了孟粒脚下，刚好正面朝上，和她四目相对。
孟粒：……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今天被吓了太多次，众人都有点儿被吓习惯了。
孟粒捡起脑袋擦擦沾上的灰土，辨认了一下，然后一脸郑重地将脑袋递给明琅：“兄弟，你的。”
明琅：我谢谢你。
孟粒蹲下身跟艾达一起翻了翻旅行箱，却没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颗脑袋。想到教授刚刚捧出去的那个箱子，明琅脸色一变，推开站在冰箱前的一个旅客猛地拉开。
冰箱里是各种各样的脑袋，各个脑袋都是闭目微笑的神情，脑袋前还贴心作了注释标清楚是属于谁的，众人看清冰箱的景象集体打了个哆嗦。
明琅转过身，声音严肃：“少了你的。”
孟粒反应迅速，联想到先前明琅从脑袋里摸出了公交车票一事，她意识到自己的脑袋应该是这一环节的关键道具——而现在它被拿走了。
她不确定这是梦境的剧情还是真的出了问题。
还没回答，就突然闻到一股怪味，这才注意到明琅手中的脑袋竟然开始快速腐烂。
明琅也是一惊，心下权衡片刻果断拽起孟粒：“走！”
所谓的“剧情”是否存在，这是个问题：“这个实时梦境可能存在剧情线”只是大家先前的推测。所以相比之下，关键道具更加重要。
而现在，被教授拿走的脑袋可能已经开始腐烂了，他们必须赶在关键道具损坏前夺回它！
众人四散开在走廊里寻找教授，艾达看见转角有人一闪而过，连忙招呼大家。
教授听到动静，脚步逐渐加快，最后逃也似地飞奔起来。
眼看教授就要逃远了，情急之下，明琅果断将手里的头扔了出去。
“明琅”的脑袋在空中抛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砸在了教授身上。
但教授只是身影在原地晃了晃，抱紧手中的盒子再次头也不回地向前狂奔，甚至比之前速度更快。众人全力去追，教授的身影却好像越来越远。
教授的身影消失在下一个转角。
追在最前面的明琅在转角处身影突然顿住，跟在后面的孟粒没反应过来，一个急刹险些摔倒，被明琅一把扶住。
明琅面色沉重。
面前哪有路？分明是一堵水泥墙！
意识到上当了，明琅连忙对后面的旅客大喊：“不对劲！大家掉头回去！快！”
但还是晚了一步：追在最后的旅客回头一看，身后的路也消失了，众人现在如同被困在了一个水泥浇铸成的盒子里。
“盒子”里响起女人得逞的笑声，地板上的花纹迅速变换组合，隐隐浮现出先前他们在学姐床底看到的奇怪图案。
艾达猛地拽了一下明琅和孟粒，这时他们才意识到刚刚他们站的位置，正是那奇怪阵法上两颗头被摆放的位置！
众人方寸大乱，连一直冷静的明琅脸上也浮现出焦急之色。
而孟粒在这种情况下却莫名冷静，她有太多疑惑，但现在她不需要知道答案。比起教授和学姐打算做什么，她更想知道：“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明琅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我刚刚说……”
明琅也愣了一下，意识到什么。
“你说：’掉头回去’。”
孟粒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关键，这个办法有些冒险，但现在也没别的出路了。
女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尖利的声音透出恐惧：“你！你不可以这么做！我——！”
孟粒掏出“学生卡”叼在嘴里，双手撑在自己脑袋两侧，猛地向上用力。
脖子处的缝合线被硬生生扯断，她的脑袋像篮球一样在手臂的惯性作用下被抛了起来。
她感受到自己在空中翻滚，但却感受不到疼痛。她的脑袋被明琅稳稳接住，她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失去脑袋的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脖子处没有血液流出。
明琅低头和她对上视线，眼皮止不住的跳。他抬手拿开孟粒叼在嘴里的“学生证”，显然被她的“壮举”镇住了。
他呆愣愣地问：“你还活着？”
“我已出仓，感觉良好……所以你现在打算表演一个’抱头’痛哭吗？”孟粒调侃。
艾达也凑了过来：“孟，你现在能呼吸吗？”
对不起，她真的很好奇这个问题！
孟粒无语。
她试着吸气，但失败了。这时，她才觉得好像是有点窒息。
“明琅，咱俩能不能打个商量？”
“怎么了？”
“你能把我正过来吗？我看你们是倒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