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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宠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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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有看清楚诸祁的动作,只见男人已经端起药汁含进嘴里,用力扣住了她的脑袋,掰开下巴以口渡之。

江宝珠头更晕了,眼里一片天旋地转,反应过来之后便开始支支吾吾的挣扎,用细的像个柴火棍儿似的手臂推搡他的胸膛。可是诸祁硬的像块石头,怎么又会受一个小棍儿影响他强势的掰住她的后脑勺,江宝珠嘴里苦涩,只能一股脑儿的往下咽了,皱着眉头承受,几近晕厥。

过了好久,诸祁才离开。

药汁子从下巴上嘀嗒到榻子上,留下几团湿濡水痕。江宝珠剧烈咳嗽,眼底的泪花再也收不住了。诸祁亦是胸膛起伏,压抑隐忍着什么东西似的。他勾着宝珠的手指,另一只手放在宝珠背上一下一下的顺气。

江宝珠咳嗽了好半响才轻一些,脸上好像有火在烧。身上也没有力气了,只能虚虚的倚在诸祁怀里。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药碗,那药果然没了。江宝珠像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心里难过,又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

她深深地耷拉着脑袋,嘴唇上火辣辣的,脸上也是火辣辣的。只是伤心,不想去看他。

诸祁皱眉,算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亲。他把药碗扔在一边,把宝珠散在耳边凌乱的发丝挽到耳朵后面,哄诱一般轻声问道:“珠珠,刚刚那药苦么?”

江宝珠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思索半响,她抹了抹湿濡的眼睛,小声说:“你能不能别再像刚才那样了?”

诸祁抱紧了怀里又软又热乎的小人儿,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他问:“刚刚我怎么样了?”

江宝珠杏眼圆瞪:“你!”

其实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刚刚诸祁做了些什么。可是画本子上写了,男女之间不可以随便那样。除非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而且两个人都是心甘情愿的。

江宝珠心里想,我不是心甘情愿的。

但她不敢说。

她胆子又小,手无缚鸡之力,江家又不是什么大户,有权利同皇族抗争。连娘亲都救不了她,又有谁能救她呢?这天下未来都是诸祁的,何况区区一个她。

仿佛看出来了她心底在想什么,诸祁搂着宝珠的薄肩,用力喟叹一声:“你看,那《聊斋志异》画本子上,宁采臣和聂小倩不也是这样么?”

江宝珠小声回答:“那不一样。”

“我能看出来小倩是极爱宁采臣的,宁采臣也爱聂小倩。但是你呢?你爱我吗?你喜欢我吗?”

诸祁没成想江宝珠会这样问。他以为她心里简单,不会知道这些情啊爱啊的。他立即回答:“你的小脑袋瓜子里装的东西还真是多呢。”

江宝珠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盯着床榻上垂下来的流苏看。没有别的多余感觉,就是心里不高兴。

诸祁依旧把人抱在怀里,像是个人肉垫子。半响才慢慢开口:“我喜欢你啊珠珠。你的一颦一笑,一个眼神,甚至一根头发丝儿我都喜欢,若是哪一天你离开我了,那我先把带走你的人给碎尸万段,然后再把你接回来。若是你再也回不来了,永远离开我,我也就不活着了。独自一人留在世间有什么意思我宁愿同你一起去死。没有什么东西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诸祁一字顿一字。江宝珠听的浑身一个激灵。这是什么爱,这明明就是强迫和占有!偏偏还把自己说的那么深情。

她抬起眼皮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诸祁又皱起眉头,一圈一圈的把江宝珠的三千青丝缠在指尖上:“珠珠怎么不说话了?”

江宝珠心里烦躁,又不敢推开他的手,只能说:“我有点冷。你出去吧,我想歇息了。”

诸祁又挑眉沉声问:“珠珠为什么要让我出去?我可比那冷冰冰的被窝暖和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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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头落泪

第17章 苦药

江宝珠瞪他一眼,半分威慑也没有,只是落在心里直勾勾的,浇了水儿一样发媚。

她不安的扭了扭身子:“你快起来吧。我硌得慌,你怎么这样硬梆梆的像石头一样。”

诸祁怕自己忍不住,沉沉的出几口气,还是把怀里的小人儿抱下来,安置在被窝里盖好被子。

他也不走,就那么坐在床榻上深情款款的盯着她看。看的宝珠心里发毛,只能紧紧的闭上眼睛。

诸祁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同她说话:“来年三月里珠珠就可以嫁给我了。真是迫不及待,日子怎么这样慢三月里我就能带着珠珠去江南,图将好景,吟赏烟霞,江南荷花可好看了,一一风荷,我的珠珠一定喜欢。”

见榻子上缩着的小人儿已经沉沉入睡,诸祁轻轻叹了口气,又在她额头上落了个轻吻。

宝珠只是瑟瑟,在锦被中紧紧的闭着眼睛。

出门,夜已深沉。

诸祁收起了脸上所有的柔情,恢复了冷冰冰的一张脸。

李公公从阴影里走出来恭敬问道:“太子殿下,回宫还是……”

诸祁只是淡淡摇头,向江家正厅走去。

李公公连忙提着灯笼走在廊前,到了正厅里道:“太子殿下驾到!”

正厅里一干家眷都在,江远政看见太子殿下脸上阴沉,心里直打哆嗦,连忙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不知小女如何”

诸祁并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主位上,他脸上冰凉没有表情,慢条斯理的拿起新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江远政跪在地上,大气不喘,冷汗直冒。

这个女儿天生嗜甜如命,不喜欢喝药。只是别惹怒了太子殿下才好啊,看着太子殿下脸上冷冰冰的,莫不是被惹怒了这样想着,江远政越来越害怕,只打哆嗦。

“过两天就是你生日宴了”诸祁问道。

江远政连忙叩首:“臣多谢太子殿下记挂。三天之后腊月二十八日,正是臣生日宴。”

诸祁看着他,眼底依旧没有波澜。“你生日宴好好准备。”

徐氏疑惑的看了太子一眼,他高高在上,宛如神袛,怎么会问一个下臣这样的问题诸祁瞥了地上跪着的人一眼,继续说:“照顾好她。若是再风寒发烧了,你们小命不保。”

江远政恍然大悟,只觉得太子殿下是十分喜欢宝珠的。他必须得上心几分了。微微停顿,江远政又深深叩首:“臣,遵旨。”

太子离去,一家人依旧沉默。

徐氏向闻梦使了个眼色:“去,看看二小姐怎么样了。”

闻梦连忙答应一声,拿着灯笼跑到西厢房。

听见开门的声音,榻子上假寐的江宝珠立即睁开眼睛,看见了进来的人是闻梦之后连忙舒了口气,问道:“闻梦,太子殿下走了吗?”

闻梦仔细点上了灯,点了点头:“走了,刚刚才走。”

江宝珠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瘫在锦被里。

闻梦借着烛火来瞧宝珠的脸色,不由得惊呼:“小姐,您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又风寒了”

江宝珠闷闷的摇头,起身把棉被裹在身上,迷茫的看向一处。

闻梦坐在榻边一脸担心道:“小姐,您还是躺下吧。若是再风寒了就难治了。”

江宝珠抱住闻梦,把脸搁在她的肩膀上叹了口气。

闻梦脸上泛红,疑惑道:“小姐,您到底怎么了?”

江宝珠心里难受,又不知道怎么疏解。她轻声细语的试探问道:“闻梦,我可以不嫁给太子殿下么?”

闻梦连忙摆手:“小姐,这话您可不能乱讲。旁人若是听见了怕是要嚼舌根子呢。这圣旨都下来了,怎么可以悔婚呢?”

江宝珠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我不想嫁。太子殿下是好,但是他也十分怪异。脾气差极了。我生怕哪一天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他,直接把我打晕了扔到乱葬岗喂野狗。”

闻梦惊讶:“太子殿下生来清冷,脾气是出了名的沉稳,为人也善,怎么会这样”

江宝珠更烦躁了,只能拽了拽头发:“我怎么知道他一看见我就变样子了天天掐我,可疼了。”

闻梦听了江宝珠这样说,心里更加震惊。她有些怜悯的看着宝珠,半响才开口安慰:“小姐,早点休息吧。这些繁杂事情,就别想了。”

江宝珠答应了一声。

再想头都要炸了。

已经到了深夜,天气干燥,窗外刮着凛冽寒风。屋里却暖暖和和,火炉散着袅袅暖气与柑橘香气。江宝珠总是心慌,肚子却咕噜咕噜叫了几声。

闻梦正在床榻边的书桌前收拾着那些摊开的画本子,江宝珠开口叫她:“闻梦。我好饿。你去看看小厨房里有什么东西,取来吃一顿好的。也让我高兴高兴。”

闻梦连忙点头:“今日晚膳是油焖尖椒虾,水煮腊鱼,还有一些糖醋丸子。夫人看您没去用膳,所以剩了些,我现在去给您热一下吧。”

江宝珠点了点头,阖上眼睛,把头埋进金丝枕头上,含糊不清的开口:“谢谢你。闻梦,还是你好,不会掐我,也不会吓我。”

小厨房里火炉子还没有灭。闻梦把各个菜都取出来热了热,放在小盘子里。送到西厢房里,支起来了个小桌子把菜放上去。

“小姐,来吃吧。”

那菜在幽幽灯光下发着微光,花花绿绿,惹人注目。江宝珠拖着疲惫的身躯趴到桌子上,夹起来了一片鱼肉放进嘴里。好香,又酸又甜的,肉质鲜嫩,一下子就在舌尖上化掉了。江宝珠饿的惨了,扒了几口松软米饭送进嘴里,大力搅碎,只把米粒子当做诸祁。

“再过几日就是爹爹的生辰了”江宝珠将鱼肉囫囵吞下,又盛了一份鲫鱼汤。鲫鱼汤被炖烂了,汤汁像是牛奶一般浓稠,鲜美味道在舌尖上绽放,与味蕾勾缠不清。

闻梦点头:“是。再过几日就是了。今年老爷说要大办一场,不仅是过生辰,还有您要做太子妃了。可得庆祝一场。小姐,您可不知道,外人都羡慕的紧,一直向家里送贺礼来呢。”

江宝珠吃饱了,揉着肚子站起来。想起这事,又紧紧簇起眉头:“可是我真的不想。”

闻梦只当江宝珠在胡诌。她脸上带着笑,将热水捧进来伺候了宝珠梳洗:“小姐今年要送老爷什么生辰贺礼”

江宝珠钻进锦被中,只露出来了一双圆滚滚的眼睛。

对呀送什么生辰贺礼爹爹什么东西都不缺,什么好东西都见过,江宝珠想了想,去年送爹爹的礼物还是一副手写的《宝华经文》,爹爹还夸自己写的好。但是江宝珠知道自己写的像鬼画符一般,怎么谈得上好呢。

闻梦熄了蜡烛:“小姐,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明日再想也不迟。”

“知道了。闻梦,你也要早些睡。”江宝珠支支吾吾,把眼皮一阖,不过一会儿便进入梦乡了。

诸祁也早就回了东宫。宫中寂静,没什么声响,只有時杦滴滴答答的声响。太过冷清,心里也寂寞难忍,只想找一个叽叽喳喳的人抱在怀里,拿起头发丝一圈一圈把玩。

他暗自笑了一声。

李公公弯腰进来:“太子殿下,夜深了,是不是要回寝殿歇息?”

诸祁摇头,但似是想起什么来沉声吩咐:“宫中送来的鹿皮褂子送到江家了吗?”

李公公顿时噎住了,那鹿皮褂子金贵,他这个不长眼的还以为是皇上送给太子殿下用的。可是没成想太子殿下有,有了太子妃,什么好东西不都得给太子妃送过去

思付半响,李公公连忙解释:“那褂子已经送到了珍宝司,明日便送过去。”

诸祁淡淡:“还有什么珍奇的玩意儿,挑一些平日里不常见的东西一并送过去。还有一些补身子的药品,瞧她弱的像根儿墙头草似的,一阵风吹过来就被吹跑了。”

李公公弯腰:“嗻。奴才这就去办。”

出了门,外面的小太监看见总领黑着脸,连忙上前问:“头儿,太子殿下莫不是责罚你了?”

李公公自然没有好脸色,拍了一下小太监的脑袋:“看你这个秃噜瓢的脑袋瓜子咱家就来气。去,马上到珍宝阁去取那鹿皮褂子,连带着上好的补品,一股脑儿送到江家去。”

送到江家?这么好的东西。太子殿下都舍不得用,就直接送到江家?但是小太监不敢怠慢,捂住自己的脑袋点了点头,连夜里把该取到了的东西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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