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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黛玉重生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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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路遇

九十三、路遇

只见这马车在街道上越行越快, 黛玉死死攀住车窗的木框不敢放手。偏生黛玉这驾车的马儿也是匹好马, 虽然比不上进贡的宝马良驹, 但是也是身高体健,跑得飞快。虽然杨家兄弟二人勉力追赶, 然而两条腿的人又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马。此时大街上又没了摊贩遮挡, 行人寥寥无几, 这马车跑起来就更快了。

黛玉只身一人身处险境,她自入京以来, 一直都是这匹马儿驾车, 这马被调、教的很好, 就连平日里解手都是掐着点的。黛玉不由得想起秋狩那一日, 安乐王突然发起疯的那匹马儿来,难不成自己这马也是中了同一种毒?

马车颠簸得厉害, 黛玉想要跳车也是不能了。紫鹃虽然跑不过那马车, 却也迈着步子跑起来追赶而去,她自责得很, 早知如此她就让黛玉先下了马车了。

车子已经跑出去很远,紫鹃已然力竭,只能看着那车架越来越远。

这一条街道的尽头是皇城的护城河,这马如果直直这么跑去, 车子多半是会落入水中的。黛玉仔细回忆了一下, 偏生又想不起来这一处的护城河边可有石栏杆,毕竟黛玉一个姑娘家足不出户,对此处的映像也多是入宫之时偶尔瞥上两眼罢了。

若是能这么直直冲入水中倒还好, 黛玉还有乘机从车中脱身的可能,但若是这马儿发起疯来不知道拐弯,那护城河边又有石栏杆的话,这马车撞过去,约莫是会散架的。

黛玉心如乱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恨自己终归是女流之辈,就算再怎么心思玲珑,面对这样的险境还是无可奈何的。

“把手给我,快!”男子的声音沉稳有力,车帘被掀了起来,只见那安乐王寒继早已落在车架之上,冲着黛玉伸出一只手。

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天色变得昏暗极了,黛玉看不清这位殿下的面庞,然而生死攸关,黛玉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连忙扑了过去。

那安乐王一把抱住黛玉,顺势越下马车滚到一边,但见黛玉无恙,又立时跃起,提了匕首飞身上马,搂着马脖子就扎了一刀,随即又砍断了拴马的缰绳,车子从马背上滑落,砸在地上‘哐当’一响,那马儿没了车子累赘跑得越发快了,寒继见状不妙,连忙翻身而下,只见那马儿脖子上血浆喷涌,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去,最后掉进护城河中,河水被染红了一片。

黛玉呆呆的瘫坐在地,一时还没回过神来,有些木然的看向前面的寒继。寒继从马背上跃下时又滚了一圈,现在倒是站了起来,只是因为这一番激烈的动作,发冠早已掉了,如今头发都凌乱的披散下来。

只见那披头散发的公子行至黛玉面前,想扶黛玉起身,想想又觉得不妥,手只能僵在哪里。

“他们究竟是想害我,还是想要试探你?”黛玉回了神,仰头看着行至自己跟前的寒继,问到。

“无论如何,都是一箭双雕的事。”安乐王又把手往前送了送,欲扶黛玉起身。

黛玉虽然被吓得不轻,但是也没有腿软到难以站立的地步,倒是不用安乐王相扶,自己占了起来。

“我这样子,倒是让你见笑了。”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也是这般,在心爱的女子面前,这寒继倒也要顾虑着自己的仪表,这样披头散发在魏晋时期那叫文士风流,可在当朝却是十分不雅的,偏生这几日城中风挺大,这下十一殿下更是风中凌乱了。

“呸!什么你呀我呀的,王爷还请先正一下自己的衣冠再来说话。”黛玉啐道,这寒继的样子真是有些滑稽,脸蛋倒是一如既往的俊朗,怪不得魏晋之时男风兴盛,这样打扮的美男子,比之女子,也是毫不逊色的。

“分明是你先‘你呀我呀’的,如今倒是怪起我来了?”寒继小声咕哝着,摸索着身上可有能用来系上头发的东西,无奈他一个男儿家出门自己轻装从简,还是黛玉解了身上佩戴的宫绦递了过来。

是以殿下毫不客气的接过宫绦,将那风中凌乱的乌发系好。

黛玉瞧着这男子整理头发的样子,又回想刚刚自己对于男风的揣测,人家这才救了自己,自己却往那处想,果然这书多了也是有坏处的,黛玉不由的耳根发红,好在天色晚了,看不出来。

不多时林家的人已是追了过来,荷姨娘看到黛玉无恙,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奔袭了好长一段距离,众人脸色煞白,倒是黛玉瞧着气色最好了。

紫鹃等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杨家兄弟见黛玉无恙,连忙去看那匹马儿的情况如何。这一番动静已是惊动了巡城的官兵,有几队人马已是向这边集结而来,虽然天色已暗了,视物已然不清,但是寒继还是从在一旁喘着粗气的荷姨娘手中拿过帷帽给黛玉带上。

在这皇城根下守城的人可是对这些王侯将相,伯爵公卿了若指掌,见是安乐王在此,连忙拜见。

寒继移步向前,让领头的借一步说话。走进了见又女眷,这些大头兵都十分识相的后退几部,转身回避。

寒继遣人去帮杨家兄弟把马捞起来查个究竟,又遣人去架了马车来送黛玉回去,紫鹃等人缓过气来,也往前挪了挪,把黛玉挡在身后。

这时从旁边一个巷子里跑来了个小公公,气喘吁吁问道。

“小的奉命前来问问,此间是出了何事如此喧哗……王、王爷,小的见过安乐王。”这小公公显然是想学学下功那样得力的大太监的做派,可不料遇到的这主儿可不是他能惹的,是以前倨后恭,这态度是转了一个大弯儿。

“你奉谁的命?!”寒继显然有些不悦。

“小的奉太后娘娘的命送南安太妃出宫,恰好见此间喧哗,故而太妃遣小的来看看。”那小公公抖抖索索的答道,双膝一软,就要跪了下去。

“你去回太妃娘娘,承安县主的马车坏了,想借她的马车一用。”寒继听见是南安太妃,再一看,这宫门已然在望,无怪乎会惊动她老人家。

“是。”那小公公答应着,又一溜烟跑了。

而女眷这边,张姨娘正焦急的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唯恐漏掉了黛玉的伤处。看黛玉白净纤细的手指都磨破了,虎口也裂开了,沁着血色,一颗心像是被尖刀搅着,痛极了。

“虽说受了伤,不过是擦破些皮肉,好在性命无碍,姨娘还请宽心才是。”黛玉安慰张姨娘道。

张姨娘是看着黛玉出生的,贾敏为了要孩子吃太多药,身子不太康健,走得又早,张姨娘可以说是一手把她带大,其怜爱黛玉之心不比贾敏逊色。

“雪雁可还好?!”黛玉又问,方才雪雁可是一骨碌翻了出去,不似黛玉这般有人接引。

“磕到了肩头,又跌伤了脚。”荷姨娘也凑了过来,小声道。

“方才家主的马惊了,奴婢们连忙下车查看,不想我还张姐姐才下车子,我们的马儿也发起了疯来。”

不愧是经过不少事的荷姨娘,如今见诸人无恙,连忙把蹊跷之事禀报给黛玉。

黛玉点点头,两匹马儿一起发疯,这下毒之人是故意要林家人顾此失彼。

“那匹马儿何在?速把此事告诉王爷。”

荷姨娘听黛玉如此说,也顾不得自己髻发散乱,招手叫了杨山过来,让他去传话。杨山表示方才已经和王爷禀报过,那匹疯马也栓住了,倒是让荷姨娘白跑一场。

说话间南安太妃的车架已是往这边驶过来了,下来了个婢女,欲扶黛玉上车,远处的寒继手执着一个灯笼,冲黛玉微微点了点头,黛玉也不再逗留,转身上了马车,上了南安太妃的马车。

黛玉对荣国府中南安太妃想要插手自己婚嫁那一事依然心有余悸,是以并不太想和这位太妃同行,然而寒继已经点头,想来这一趟应该是无碍的,倒也放下一颗心来。

上了马车,取下帷帽,南安太妃见黛玉发丝凌乱,头上一根簪饰也无,顺手自头上拔下一根簪子,亲自给黛玉绾发。黛玉推辞不过,只得依了。

“先时县主及笄,我这老骨头本是想毛遂自荐的,无奈只能作罢。”南安太妃笑道,“不知县主可想好了人家,做媒一事,我这老货还是使得的。”

“多谢太妃厚赐。”黛玉不想接话和南安太妃打着官腔。

“也罢,难为你个姑娘家,只是需将媒人酒备好了,这媒人酒我是要喝的。”南安太妃也不勉强黛玉,想着这丫头多半是对贾府那一事心有芥蒂,都怪那冒头小子,好端端的让她去唱白脸。

之后二人一路无话,南安太妃将黛玉送至家门前,林管家见黛玉回的比原先你说好的时辰晚,已是心焦,刚派了人出去打探消息,就撞见太妃送了黛玉回来,看着随行的两位姨娘和紫鹃的形容,心道不好,想来这路上必是出了事情。

黛玉彬彬有礼谢过太妃,送别她老人家之后,快步进了二门,才进门,张姨娘就让林管家即刻去请大夫,顺便安排车马去将雪雁接回来,又派了人去探听关于车马的消息。

忙乱了大半个晚上,黛玉敷了药,又喝过安神汤,亲自去看了雪雁的伤势,她伤得最重手骨脱臼,脚也扭伤了,黛玉要她好好养着,不拘银子,若需要什么药,只管让大夫开了方子就是,又宽慰了一次心有余悸的姨娘,这才在众人的催促声中歇下。

黛玉前世吃够了思虑过重的苦头,终归劳心劳神思虑此事也无甚益处,倒不如安神养心,保养为重,明日再从长计议,因为安神汤的作用,就算受伤的手还有些疼,黛玉不多时黛玉就沉入了香甜的梦乡,次日晨起才觉得浑身酸痛。

翌日黛玉养足了精神头,亲自挑了礼物,写了帖子,让人送往南安郡王府作为谢礼,不想那送帖子的小厮才到大门口,就遇上了南安太妃府上来送帖子的小厮。

“家主,南安太妃府上送了帖子来,来人说南安太妃今日要来……”黛玉连忙接过帖子,打开一看,果然写的是此事。

“照着府上平日待客准备便是……”黛玉淡淡吩咐了一句,心中却是有些忐忑。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照例要去看病,这次会去一个星期左右,治疗,顺便加屯稿子,所以下周(12月7日至12月15)不能更新,还望大家见谅。当然如果康复得好估计会更新,不过不敢保证。

祝大家身体健康,天冷了注意保暖。

第94章 媒人

九十四、媒人

彼时黛玉接到帖子时, 她才将将用完早食, 对方像是觉察她今日会晚起, 所以这帖子送来的刚是时候。

想来这个南安太妃必定是个急性子,今日送了帖子, 今日就要来, 两位姨娘刚刚打点好待客用的一切, 诸事妥当,这太妃就到了。

“昨儿我和你说的媒人酒可备好了?”南安太妃坐定便问, 紫鹃端上来一杯二泡的枫露茶。

“不知太妃想要说的是哪家?”黛玉笑着问。

经过昨晚一事这黛玉倒是不似之前那样对这一位老太妃怀有敌意了。黛玉昨晚仔细想了想, 南安太妃在贾府中所为, 仔细算来倒是于她有意, 最先挑起话头,也是最先把欺君罔上的罪名往荣国府头上扣。

黛玉觉着自己对南安太妃的偏见。, 多半是因为前世这位太妃收了探春为义女, 最后远远的嫁了去,黛玉想着也确实有些冤枉了这位太妃。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 这也要贾府巴巴把人送去,南安太妃才能认探春为义女。不然若是荣国府里不愿意,这皇家之人为了名声也不会为难太多,毕竟这京中又不止贾府里才有适龄未出阁的姑娘。

想通了这一关节, 黛玉倒也不似之前那般芥蒂了, 这位南安太妃对自己倒是怀着善意的。

“县主冰雪聪明想来已经猜到,老太婆我也不打哑谜了,我说的正是太上皇膝下十一殿下, 安乐王是也。”南安太妃郑重其事道,不似讨媒人酒那般满是调侃。

“不知县主意下如何,若是成了老太婆我顺便讨个县主的八字,这天家就是规矩多,钦天监里还是要合一合八字的。”南安太妃继续问到。

“此事倒也不是不成,只是您老人家多半也晓得,我们林家只得我一人了,先父已是给我立了女户,却是不好嫁人的。”黛玉落落大方道。

南安太妃看黛玉丝毫不怯场,心中十分满意,这位想来不是那么轻易就好说和的,而且照着做媒的规矩,结亲的两家是要有一番往来讨价还价的,嫁女那方以示矜持,和迎娶那方为了显示自己一求再求,对此门亲事的诚心。

“县主还有什么要求只管说来。”南安太妃做过许多媒,早已熟门熟路了。

“小女晓得王爷身份贵重,本已是高攀,然此乃我林家香火之大事,不得不说。还望太妃答允,此事让王爷一人知晓便可。”黛玉不疾不徐,说到。

“老婆子我这点信誉还是有的,县主只管放心。”

“小女若是允了这门亲,还望王爷答允小女可在家中供奉林家香火,年节祭奠,清明洒扫,若……小女身故,能允小女以林氏葬入林家祖坟。谢过太妃……”黛玉说完,起身冲南安太妃行了个万福。

“你……果然与众不同。此事……包在我身上便是。”南安太妃做了那么多年媒人,黛玉这要求,那时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然南安太妃知晓这女娃子看似淡泊孱弱,出了品貌之外,必有其独特之处,不然那一位也不会另眼相看了,是以就算惊讶,也没有失态。

反正她只要传个话,如何应对还是要总是追在自己身后叫婶婶的十一殿下说了算的,想来典雅也是够又胆色,方才那话往大了说就是藐视皇家。毕竟黛玉既然嫁入皇家,便是皇家的人,之后婚丧嫁娶,都有相应的章程。

这黛玉既然要葬入林氏祖坟,那自己那侄子身后又该如何,照着礼制是要合葬的,难不成让自己那侄子孤身一人?

南安太妃越想越觉得头疼,还不如不想,不过她既然答应了黛玉只让安乐王一人知道,必然是说到做到,绝不会在其他人跟前露半个字,且为了黛玉好,她也不会将此事在太上皇和太后面前透半个影儿。

话说到这份上,南安太妃也不耽搁,想来那小子怕是等的急了,等着答复呢!

南安太妃告辞,黛玉照例送了客人出门,此时却见门厅处喧哗,无奈只能让客人与自己在偏厅回避,遣人去问出了何事。

来回话的是林管家,原来昨天黛玉的马车摔坏了,又因为天晚,是以没有拖回来,今天安乐王府上把马车送了回来,还一并送来了一大块紫檀木料,说是让林家用来修补马车用。

林管家一瞧,这车子果然连车架都摔断了,十分心疼,毕竟这马车是从林如海父亲那一辈传下来的,初时就是用大块的紫檀木料拼接雕刻而成。这紫檀木不算难得,然而紫檀这样的林木长势极慢,足矣制作马车车厢的大块木料却是十分难得。

因为主人家喜欢,林家的下人们都十分爱护这辆马车,是以那么些年,也就换过车轴车轮和上面用的褥垫车帷,其他的部件一概未换。

看到结实的马车被摔成这幅模样,林管家可惜之余更是心惊,怪不得昨儿见姨娘们面色那样插,还好黛玉成功脱险,若是和马车一同摔了,又不知会如何了,只是究竟是那路宵小要对黛玉下手,如今这一位太妃,前儿把黛玉送回来,今日就急吼吼的来提亲。

黛玉想到父亲最喜爱的马车因自己的缘故被损坏,心里也不好受,南安太妃听说是一整块的紫檀木料心中有了计较,看来自己这侄子,今后必定是个惧内的料。

“想来殿下是拆了自己的书案,才得了那么一块木料。殿下府上有一个用紫檀圆木做的书案,他说这紫檀木料难得长那么好,拆解了反是不好,于是就削平了些,整块做了书案,原来是留了今日与你修马车使的。”南安太妃打趣道,把黛玉的脸都说红了。

想到黛玉的婚事,林管家也是苦恼,他不知道这门婚事是否可靠,只能照着黛玉的意思行事,然他也很担心若是黛玉今后不好,他如何向九泉之下的林家列祖列宗交代。

老管家心中有数,先时林如海那一番安排,已是做好了让黛玉终身不嫁的准备。不过看那王府也真是有心了,上好的紫檀木料若是林家真的要找,也不是不能寻到,只是这马车有了年头,木材算是陈木了,难得送来的这一块也是陈木,颜色光泽与马车刚好相称,用这样的木料修补,今后也看不出修补的痕迹。

这木料很有些分量,外面家丁忙乱了一会儿才将它搬进外院,收拾妥当之后,黛玉再度送别太妃,林管家屏退了下人,黛玉在这院子中仔细端详起这根木头来。

“这人也真奇怪,竟是送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黛玉自言自语道,不过这物件虽然古怪,但是却救了她的急。

且说这南安太妃的车马没走出多远,才转过街口,就有人窜了上去。

“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她可应了?”安乐王在老太妃面前与其说是侄子,实则更像是太妃的孙辈,毕竟太妃的孙儿也和他差不多年纪。

“谁让你偏挑着这时候去送木头,倒是拦了我出来的路。”南安太妃不说成了,也不说不成,面上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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