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白月光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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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思索良久,终是低头道:“臣在南疆时,曾得到过一种奇药,这种药服下能让人沉睡极短的时间,期间会呼吸停止、肌肤冰凉,如同死去一般。”
他见皇帝感兴趣地看着他,又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让公主相信自己生下一个死婴,并不需要多少时间。”
偷梁换柱的念头,是那时就坚定了的。
当日公主刚生下孩子,稳婆就偷偷在小郡主舌头下塞了药,然后趁公主悲伤地昏厥之时,将这孩子送到殿外等着的老侯爷手上。
老侯爷知道皇帝不忍心亲自处理这孩子,便将她带到了宫外,他不便亲自出面,便派一个副将出面这孩子交给了苏少陵的好友方仲离,又在她身上放了一张字条,告诉方仲离这孩子的身世。
果然方仲离对这孩子如获至宝,可刚出生的奶娃需得喂奶,而且在他身边抚养太过招摇,便将她送到了城郊一家农户抚养,谁知在顾双华一岁多那年,石滦村发了水患,幸好老侯爷派人暗中守护,才保得那家平安。
那件事后,老侯爷觉得讲这孩子放在别人家里,始终不如在侯府安全,索性给了那家人一大笔钱让他们隐名离京,然后将那孩子接回了侯府,以养女的身份,做了侯府的三小姐。
公主听完这整件事,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当年她得知女儿是个死婴,足足躺了半月不愿下床。后来是皇兄来告诉她,魏敬亭平定南疆,唯一的要求就是娶她。
她还记得,那天皇兄第一次对她摆出帝王威严,冷声道:你是大越的公主,受黎民供养,你没有资格任性,你的命属于大越,不属于自己。
她突然想起,那人也曾经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于是她凄凄一笑,逼自己重新做回了长乐公主,行尸走肉般出嫁,直到长子出生,夫君掏空心思的治愈和陪伴,她才终于活过来。
可她从未忘记,那个本该属于她的孩子。
也从未想过,她还能得回这个孩子。
在几乎毫无仪态的痛哭之后,公主过了许久才恢复心神,她瞪着通红的眼,急切地对顾远萧道:“双华,我想见双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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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顾远萧早猜到她会如此, 上前一步道:“公主万万不可冲动, 双华现在若恢复身份, 便是罪臣之女,对她, 对公主,都会掀起惊天波澜,所以当臣得知当年的真相,还有双华的身份,只敢暗中筹谋,却不敢透露分毫。”
公主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转眸看着他问:“多久,你知道了多久?”
顾远萧垂眸道:“父亲逝世前, 曾单独将臣留在身边,告诉了我这个故事。因为在他心中,始终抱着一个祈愿, 想让苏都督平冤昭雪, 双华能与公主母女相认, 得回她应有的身份。他这一世都未完成的愿望, 便只得托付给我,若是我不能完成,便交由我的下一代, 迟早有一日,要让天理得到昭彰,忠良不至枉死, 大越的百姓都该知道,曾有人为这这锦绣河山做出过什么?”
他这段话说的铮铮有声,令屋内众人都低头饮泣,公主深吸口气偏过头,哑声道:“以前是本宫看错了你,未想到你能守着这个秘密五年,不到最后一刻,分毫都不向双华透露。宁愿让她以为你们是一对真正的兄妹,错失数年令她倾心的机会。”
这是一种深沉的保护,隐忍的温柔。
公主沉默许久,认真审视着面前这个内敛沉稳的年轻人,然后抬手揉了揉发痛的眼角,道:“可我想认回她,不光是以干女儿的身份,而是真正的骨肉亲缘,血脉相连。我们母女已经错过了十七年的时间,这十七年,她受委屈时,伤心难过时,我都没法陪在她身边。可我不能再错过更多,这是我欠她的,必须得还给她。”
顾远萧叹了口气,问道:“公主可有想好?公主应该明白,您现在还不能在陛下面前,在世人面前,堂堂正正认下她这个女儿。若是你们太过亲昵,必然会引起陛下的怀疑,若是在人前作戏,公主可又甘愿?”
他话虽未说明,可公主已经听明白,自己从来不是隐忍的性格,若是不知道双华是她亲生女儿还好,现在知道了,哪里还容得她被任何人看轻,血肉亲情难以作假,迟早有一日会在皇兄面前露出马脚,“你放心,你为了她能守这么多年的秘密,我也能为了她,改一改我这性子。”她低头,疲惫地用手按着额角道:“还有那件事,本宫会尽量帮你们,少陵能早一日沉冤,双华就能早一日堂堂正正做回本宫的孩子。”
她突然瞥了眼顾远萧,轻抬了下唇角道:“长宁侯也能早日达成所愿。”
第二日,顾双华被侯府的马车送到公主府时,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哥哥只是告诉她,公主微恙,让她去陪公主几天。
她走到公主府门前尚觉得有些纳闷,哥哥以往最是小气,为何今日竟愿意派车将她送来公主府,而且送她出门时神情凝重,似乎含着千言万语,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她疑心是因为公主的病情,心头隐隐蒙上层阴影,脚步便加快了些。
当她被领着走进公主卧房时,发现窗边的垂帘都被放下,一丝光都不透,虽是白日里,屋内却显得晦暗不明。
她看见公主坐在床榻上,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头压得极低,氤氲的暗色中,她看不清公主的面容,只觉得在这仿佛堆金积玉的背景中,公主默默独坐的身影,显得从未有过的寂寥和凄然。
她心头忐忑,走近小声地唤了句:“公主。”
公主的身子仿佛抖了抖,然后轻声道:“你坐下吧。”
顾双华察觉出公主今日的异常,却不知究竟所谓何事,正想在椅子上坐下,公主却轻拍了下她旁边的床榻道:“坐到我身边来。”
于是双华乖乖坐过去,肩膀与公主挨在一处,颇有些亲昵的氛围。
她见公主始终低着头,目光盯着手里那样的东西,心里虽然好奇,却恪守本分,不想刻意去窥探,只是关切问道:“公主身子不渝吗?可有请大夫来看。”
公主摇了摇头,将手里的东西抬高一些,顾双华这才看清,那竟是一件婴儿的上衣,澄金色的料子,看得出是用的上好蜀锦,小小一件,十分的可爱。只是走线歪歪扭扭,刺绣也很简陋,想必是不太懂女红之人做的。而且看那成色,只怕是在箱底压了许多年,色泽逐渐脱落,失了蜀锦该有的华丽感。
她还没研究出个头绪,公主的指甲陷进布料里,缓缓开口道:“你知不知道,在承泽之前,本宫还曾有过一个孩子。”
顾双华听得心头一惊,魏承泽便是公主府的长子,她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公主还曾有过孩子。
公主将那件上衣抖了抖举在眼前,唇角浮起个笑容道:“还记得第一次见你,长宁侯半步不让,非让我拿出少陵留下茶具赐给你。其实若我不想,这世上没人能强求的了我,可我偏偏觉得与你投缘,隐隐感觉,你才是真正适合那套茶具的人。也许就是天意,你发现了茶杯里的秘密,知道了我与他之间的故事。可这故事的后半段,我却从未告诉过你。”
在这稍显闷热的房间里,公主的声音如香雾浮在半空,令顾双华突然有了种不真实感,放在膝盖上的手揉紧裤管,不知为何,心跳得兵荒马乱,仿佛有什么东西,穿破岁月长河,即将来到她面前。
她有些害怕,又忍不住期待,喉咙紧得涌上些许甜腥,全身的血液都在烧沸。
公主盯着小小的衣服上,孤零零一朵绣花,笑容越发深地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这花叫做凌霄,当年少陵的院子里,种了许多这种花,我每次都要穿过凌霄花的香气,满怀期待地走到他身边。所以,当我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凌霄花。于是我让尚服局的女官教我做出这件衣裳,还要在上面绣一朵凌霄花。可我的手很笨,不知道扎了自己多少针才绣出这朵花,很难看是不是?”
顾双华不知为何,听得心酸难忍,差点要掉下泪了,连忙摇头道:“不是,公主能亲手为那个婴儿做一件衣裳,已经是无比深重的情意。”
公主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后有泪从她面颊滑下,“可我亲手为她做了这件衣裳,却不能亲手为她穿上,更不能亲眼看她长大,你说,是不是很可悲。”
她突然转过头,用灼灼的目光盯着顾双华道:“那个孩子,我和少陵的孩子,我曾为她取名叫做凌霄,可我还没叫她一声,她便离我而去……”
顾双华不知是因为公主的目光,还是因为听到的这些话,呼吸都有些滞阻,指尖不住发着颤,公主却一把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你就是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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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听着公主含泪道:“你就是那个孩子!”
顾双华倏地站起, 眸间热泪翻涌, 然后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难以置信地颤声道:“公主……”
公主倾身一把攥住她的手,其声颤颤, 脸上却挂起个无比明亮的笑容,道:“你应该叫我娘亲。”
顾双华难以承受这样离奇的故事,脑中一片空白,没法思考,没法开口,只是怔怔盯着两人交叠在一处的手。
公主的手心是凉的,与她的靠着,便渐渐恢复了温度, 那是她从小曾幻想过无数次,娘亲的温暖。
于是她朝着公主跪下,将脸靠在公主膝盖上, 发泄似地痛哭失声, 公主也是泣不成声, 仍是柔柔摸着她的发髻安抚, 两人都没有开口,在这一刻,还有什么言语能够表达她们心中
过了很久, 顾双华才仰起哭红的脸,用力眨了眨眼,仿佛想判断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幻境, 又伸手去碰公主的脸,问:“娘亲……你真是我娘亲吗?”
公主用帕子为她擦着脸上的泪,又拉着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旁坐下,柔声道:“当年,老侯爷冒着欺君的危险,帮我留下了你,十七年来我们母女从未相见,我以为你早已不在人世,可我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你。”
她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颤声问道:“娘亲来晚了,你会不会怪娘亲?”
顾双华脸上的泪湿了又干,搂着公主的肩,不住地摇头道:“只要这不是一场梦,娘亲是真的就好。”
公主忍不住笑起来,坐直身子看她:“本宫若不是真的,还能是什么?是狐妖幻化?还是”
顾双华有些赧然,低头嗫嚅道:“因为我曾经做过许多次这样的梦,有人抱着我,告诉我她就是我的娘亲,可我每次醒来时,怀中都是空空如也,失望久了,也就惯了……”她抬眸看着公主,终于甜甜地笑出来:“只是那梦里的娘亲,没一个像公主这般美。”
她说的十分轻松,仿佛还带着对那个痴心妄想自己的调侃,公主却听得无比心酸,又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以后,娘亲永远不会让你失望。”
顾双华用手指抹着眼泪,使劲盯着公主,生怕看不够般,然后摇头笑道:“我过的一点都不苦,老侯爷和祖母对我如同亲生,嫡母虽没有那么亲厚,但吃穿用度一样都没有苛待我,还有哥哥更是对我十分疼爱,对了我与同堂兄堂妹也相处的很好。”
公主见她将这些年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手摸着她的脸,满怀唏嘘地道:“也许确是冥冥中的天意,你与少陵,虽然从未有缘见面,但你们真的很像。他年幼时,家人就全在水灾中丧生,不知吃过多少苦,经过多少冷眼才能,可他谈及往事,从未有过任何怨憎,只是感慨幸而有一群乡里愿意接济他,不然只怕活不到成年。”
她谈及那人,忍不住又要落下泪来,连忙揉了揉眼角道:“难怪我第一次见你,听你说:茶饼虽被碾碎成末,经过百煮千沸,却能不失其本色,留一片澄碧赠予时间,我那时突然觉得,如果少陵在世,他大约也会说出这么番话来。这便是你们父女之间,相通的天性。”
顾双华沉默了一会儿,终是鼓足勇气问道:“我爹爹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公主思忖良久,终是没有告诉她那段惨烈的真相,只是将她搂进怀里道:“以前,我也不知他究竟是怎样的人,有时仿佛通透智慧,有时却又迂腐蠢钝。可我现在却知道了,他坚守的、秉循的,是心中那个‘道’,而不是财富权势甚至清名或浊名。在世人眼里,他是乱臣贼子,是愚蠢到以身殉道的失败者,可他这样的人,才是大越真正的脊梁,是能令大越海晏河清的人,也是值得你尊敬和自豪的那种人。”
顾双华听得似懂非懂,可她已经明白,公主藏了一些事在心里,现在还不是说出的时候。于是她不再去追问,只是将脸埋在公主胸口道:“娘亲,我很欢喜,我从未像现在这般欢喜过。”
公主摸着她的后脑,听她嗡声道:“我刚进侯府的时候,也曾问过老侯爷,我爹爹究竟是什么人,我娘亲又是什么人,那时老侯爷只告诉我,他们都是世上最好的人。可我偷偷想着,若是好人,为何会抛下我不顾呢。后来我就不敢再问了,怕万一他们做了什么坏事,以后又被算到我身上,那我可真够冤枉的。”
她见公主身子放软,又笑着道:“可以后,我就能骄傲地告诉别人,我娘亲,是大越最美的那朵花,我爹爹,是大越的忠臣良相,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公主脸上露出歉疚神色,道:“双华,你现在还不能……”
顾双华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即道:“那我自己可以告诉自己就很好。”
公主摸了摸她的头,用帕子擦干眼角的泪,总算恢复肆意明艳的模样,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走,娘亲带你用晚膳去。”
到了饭厅,魏将军已经令厨房备下一大桌酒席,八珍玉食摆了满满一桌,长子承泽如今已经在吏部任职,这时撩起衣袖坐下,笑着道:“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吗?”
公主一抓双华的手,道:“自然是喜事,要庆祝本宫与双华母女相认。”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承泽摸了摸鼻子道:“娘亲莫非失忆了不成,您不是早在陛下面前,认下了双华做干女儿吗?”
公主柔柔看了双华一眼,笑着为她倒了杯酒,然后将杯子举起,神秘地笑道:“那不同,你们以后就懂了。”
魏将军见几个孩子更是一头雾水,也将酒杯举起,对双华道:“公主既然是你的娘亲,你以后,也可以叫我一声爹爹。”
他见顾双华瞪大了眼,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豪爽笑着将酒干掉,“若你不想叫也无妨,只需将我视作爹爹就行。有什么事,我都能帮你撑腰。”
魏承泽和二弟互看一眼,索性也举杯道:“那我们就是你的两位弟弟,我们一直想有个妹妹,现在有了个姐姐也不错。”
顾双华被他们说的忍不住想哭,忙低头将手里的酒饮下,今日的酒是桃花酿,喝进口中清清甜甜,竟一丝涩意都无。
而小少爷魏承珏始终低着头,偷偷抬眸瞟了她几眼,十分老成地幽幽叹了几口气,终是下定决心站起道:“往后我就是你的幼弟,若是谁敢欺负姐姐,我必定帮你好好收拾他。”
承泽见弟弟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就想取笑道:“你怎么教训人家,就你这瘦身板,打架你可打不过。”
承珏很不服气道:“吾宁斗智,不能斗力,莽夫粗人才成天想着动手打架。”
承泽被他讽刺了,却半点不恼,将银箸往桌上一敲道:“也是,往后谁敢欺负姐姐,你就去对着他念圣人之言,直说到他落荒而逃为止。”
承珏被他气得瞪圆了眼,可他到底年纪还小,也没什么斗嘴的经验,小脸垮下来,十分委屈的模样,顾双华忙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先坐下,然后有模有样地朝他举杯道:“弟弟这番心意,我会时刻铭记于心的。”
魏承珏看见她的笑靥,心又暖了起来,突然觉得有这么个善解人意的姐姐也是挺幸福的,以往那些莫名而起的心思,也就这么淡淡消散、雁过无痕。
等用完了晚膳,公主因喝多了几杯,这几日情绪起伏又太大,扶着额角向几个孩子撒娇,让他们扶自己回房去。
三个儿子连忙如最忠诚的侍卫般,殷勤伺候着公主回房,双华也想跟上去,公主却摆手道:“我已经同长宁侯说过了,你要这里住好几日呢,先去卧房看看,为你准备的东西可还满意,若是有什么不合用的,尽管去找管家,往后你说的话,就等同本宫说的话。”她倾身过去握了握双华的手道:“过两日,我到你房里住两日,咱们好好讲讲话。”
顾双华连忙应下,对想象中母子对谈的场景很是期待,这时魏将军走过来道:“走吧,我带你过去。”
对着公主如今的夫君,顾双华始终有些拘束,只是低头跟着他走在回廊上,直到走到一间卧房前,魏将军让守在门口的下人先进去收拾,然后转向顾双华,压低了声音,无比唏嘘道:“你知道吗?公主等了你很多年。”
顾双华怔怔抬眸看他,未想到魏将军竟会知道一切,魏将军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笑了笑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当初我给你爹爹当了好几年的副将,而且苏都督,是我这一世最为景仰崇敬之人。”
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石印章道:“今日是你和公主认亲之喜,我想了很久,这样礼物,你应该会喜欢。”
双华接过那印章,发现下面用小篆刻着四个字,又听魏将军道:“这是当年都督亲自刻的,当年他将这印章赠予我,提醒我无论何时,都不能骄躁妄行。都督死后,我一直珍藏着这枚印章,每次见到它,都好像看到都督就在面前一般。”
顾双华听见这是爹爹亲自刻的,连忙将它握在手心,又一脸感动地对魏将军道:“这是将军珍藏之物,今日愿意割爱相赠,双华感激不尽。”
魏将军笑着摇头道:“这是都督的东西,也就该是你的东西。”他顿了顿,又道:“我从未有过女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女儿好,你往后在我面前无需拘谨,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告诉我,只要这世上有的,我都尽力给你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