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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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颖收起手机，行吧，是她主动提议，做不到节流就考虑开源。
她几次打趣，让何忆朝叫姐姐，他都不为所动。
现在……一定是故意的。
对女人来说，清爽长得帅、有家教的才叫弟弟。
不然只能是——那男的。
夏颖可一点都不“好为人姐”。她就有两个亲弟弟，有过太多不好的体验。
初中被要求，每天最后两节课不能上，提前回家给弟弟做饭。
熊孩子会把石头、蚯蚓放在她碗里，逼她吃，不然就大哭大闹。
长辈掺和进来，不管什么原因她会被揍。
何忆朝和他们不一样，不，简直不能放在一起比。
但如果她的弟弟是这样的，好像也不错。
夏颖找了个瓶子，把那这束花养了起来。
这是弟弟花了很多工资购入的，花也选得很好，是她会想多看两天的类型。
整个办公室，都看见了何忆朝笑得满脸春风。
只要不瞎，都能看出他心情相当不错。
甚至对延迟下班开会没异议，十分好沟通，有问必答，发言也很多。
公司今年高薪招了几个高学历人才，但是遇到棘手问题，还是会去找何忆朝。
这位酷哥上班从来不缺席，但是到点必须走。
明确说过不喜欢个人时间处理工作。
没办法，人家有资本啊，技术真没得挑，脑子也灵泛。很多问题就得他才行，可不得哄着。
今天可谓是破天荒了！这得多大的喜事啊。
何忆朝能想象出，她下意识想拒绝，犹豫后又同意的表情。
夏颖让他叫姐姐，可是男人喜欢一个姑娘，心里装着她，她在自己眼里，那就是一个小姑娘。
何况夏颖这样的性格，他可更不会强调自己比她小。
恨不得在她认知里，自己是个非常成熟的男人。
姐姐啊姐姐。
每一声姐姐，他都不会白叫。
那束花开了五天，夏颖才让打扫阿姨把收拾了。
然后，她低头看向微信对话框。
何忆朝：这个周末，你有时间吗？
夏颖低头打字：可能不行，我有工作。
何忆朝：那等你忙完，我不急。
就和上次她推迟一样，对方依然态度很好。
夏颖心情有点微妙，最近她是工作多，但是私人时间其实是有的。
她在当时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答应了对方。
但是后来一想，一般得双方很熟，才会想约着去健身。
这有点超过社交距离。
考虑到这点，她在一周内两次推迟。
——
夏颖也没纠结这件事，每天要见很多人，工作填满了她的生活。
晚上九点，她才从公司走出来。
这个时间还算早，附近几栋写字楼都灯火通明，年底各行各业比平时更忙。
夏颖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分手没必要当敌人，毕竟他们有很多共同好友。
当然，歇斯底里的争执过，肯定也做不成朋友。
他们当初，是在共同朋友的聚会上认识的。
陈渊很有诚意的追了她三个月，才正式在一起。大概当时也是别人眼里金童玉女的一对吧。
夏颖盯着眼前的人，开口问：“你喝酒了？”
陈渊：“你怎么不接我电话，都这么久了，你的气还没有消吗？”
今天他参加朋友婚礼，有人问他，是不是和夏颖也快结婚了，他笑点头。
喝酒的时候，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夏颖扶住额头：“上车，我送你回去。”
喝得还不少，也不知道怎么来这里的。
但她也不能把人就扔着不管，醉酒可能会死的。
前男友生死和她无关，但不能死在她面前啊，会有后续麻烦的。
过了晚高峰，车况要好很多，路上不堵车也就半小时。
就当是日行一善，有些话是要说清楚。
虽然，她觉得自己已经态度很明朗了。
陈渊坐在车后座，缓过神后，差距到这是夏颖的车，下意识以为是梦。
又过了十分钟，发现不是梦，整个人都清醒了。
他声音晦暗：“我今天我去参加别人，很多朋友问起了你。”
夏颖：“吐我车上，深度清理费2000。”
陈渊愣了两秒，又说：“我们不是一直都很好吗，难道我们以后再也没有关系吗？”
夏颖：“当然没有。”
“你想让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车子停在了陈渊家门口，夏颖回过头：“下车吧，我是不想你醉倒在路边，我们分手了，你要是真想做点什么……”
话音一顿，又说：“就不要来打扰我生活，不要想着补救，不要想怎么对我好，给这段关系最后一点体面，那我会很感谢你，希望我们都前程似锦吧。”
夏颖长叹气，其实陈渊不算是坏人，只是两个人理念不同，如果他找一个愿意洗手作羹汤的女孩，一点事情都没有。
这世界上有很多那样的姑娘。可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这才更不能原谅。
男人真的好矛盾啊，会嫌弃家庭主妇没魅力，不够吸引自己，但又挑剔有工作的女人不体贴、不会照顾人。
夏颖是从坑洼的最底层，一点点爬上来的，她自己也享受往上爬的感觉。
陈渊的要求，等同于让她放弃了整个世界，放弃自我。
所以分手后，她没有太难过。
陈渊：“难道你就没有留恋吗？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你要是介意，我对说句谢谢？行了就收，你已经对我造成了困扰。”
真的会谢。
她前一天工作到很晚，第二天起床就会低血压。但只要到陈渊那家人，那些话，她血压瞬间上来，能马上从床上蹦起来。
看吧，恋爱真没白谈的，总是会有收获的。
“你就这么恨我？”
夏颖：“不至于，但下次我肯定会报警。”
陈渊站在原地，一直看着车尾灯消失在转角。
心里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东西，也在远去。
——
陈渊父母听到声音，马上出来查看，看到夏颖的车都很意外。
车开走后，他们这才走过来。
陈文坤皱着眉问：“她来找你认错了？你们复合了？”
“怎么喝了这么多。”王亚芝扶着人，又说：“走吧，我给煮解酒汤。”
陈渊摇头，不说话也不动。
陈文坤：“怎么回事，算了，你没必要非得是她。”
他已经找过了夏颖领导，今天看到那辆车，还以为是对方主动低头了。
陈文坤不太满意这个儿媳妇，但儿子喜欢没办法，只能磨磨那姑娘的骨头，让她少点心思。
陈渊今年33了，是该结婚了。
王亚芝拉着儿子去喝解酒汤，陈文坤独自上了楼。
他关上门，分别打了三个电话。
午休结束，夏颖坐电梯遇到了两个人。
他们部门的副总监就不提，潘姗姗今天依然气场满开，纸片人身材套在西装西裤里，帅气又洒脱。
夏颖有些意外，这两个人碰一起，她倒是第一次见到。
她笑着打招呼：“郭总监好巧啊，潘总监今天也很漂亮呢。”
两个年轻女生有说有笑走过来，几米外，望见电梯里有三个领导，很自然的放慢步调，任由电梯门合上。
改乘下趟。
郭方彦最近业绩不错，春风得意，他接过话茬说：“她不管多晚下班，都是去完健身房再回家，身材好啊，男朋友有福。”
夏颖扯了扯嘴角，心里叹气，不接傻子的话。
潘姗姗额头青筋在跳。
作为一个女人，这肯定不是她听过最过分的一句话，要放往常，那也笑一笑就过了。
但在此刻，她忍不了。
她这两天发现一件事，没人告诉她，作为资深hr的职业素养和女人直觉，通过隐晦的蛛丝马迹推测出来。
她有九成把握，公司一月升副总的人，不是夏颖，而是郭方彦。
名单已经确定了，要推到二月底才会公布，正式升职。
毕竟每年一、二月是公司很关键的时期。
要做好全年战略规划，资源分配、团队搭建，特别是重中之重的营销部门，每年这么多经费出去，业绩挂钩销售额度。
上面的人，当然也清楚郭方彦不行，担心夏颖闹起来不好收场，没人能在短期内接手她的工作，这才隐而不发。
潘姗姗爬到这个位置，早就摒弃了职场同情心，更多是唇亡齿寒。
夏颖都会被裹挟，那她再怎么保证kpi，会不会也一样下场？
而且这次提拔的名单，她是完全倾斜向夏颖。两个人相处不错，她也完全相信，夏颖会愿意帮自己一把。
夏颖要提拔的下属怀孕，会主动和她打招呼，是因为在能力差不多条件下，她都会升职男职工。
当然，在最开始不是这样，以前也尽量给女职员争取过。
升职后请长假养胎，以孩子为借口三天两头请假，敷衍工作。
不要遇到很多次，只是遇到两次，但已经够她最近几年不要想kpi。
她是努力爬到这个位置，付出太多也放弃太多，所以要避开风险，做到心狠。
夏颖比她勇敢，比她能力强。
她一直很欣赏对方。
潘姗姗下定决心，侧过脸，貌似随意道：“啊，上次停车场，我要请你吃饭。”
夏颖微微转头，看向她。
显示楼层的按钮不断跳跃，两个人笑容慢慢收紧。
夏颖：“再看吧，我最近好忙。”
一句话，一个眼神，潘姗姗知道够了，夏颖知道了。
半个月的停车场，两个人遇见后闲聊。
她笑着说：你升上去请我吃饭。
夏颖胜券在握，却依然回她：那我升不上去，你请客。
“叮”，抵达楼层，电梯门打开。
潘姗姗踩着高跟鞋先走出来，夏颖随后。
郭方彦不明所以，最后走出来，他笑着问：“你们谁请客啊？能带一个我吗？”
他想到光明的职业前途，语气比平时轻快。
潘姗姗装没听见，往另一边走。
倒和他同路的夏颖，搭理了他。
夏颖停下脚步，公事公办的口吻：“麻烦来我办公室一下，郭副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