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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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江赈灾，不是朱庆的最终目的，但也不是一种形式。这事儿要是搞砸了，以后他在江北的地位，肯定会大打折扣。
而救灾的第一要务，便是粮食。
至于哪儿有粮食，放眼望去，还真不好找。
山东和河南的粮食是不能指望的，就连他们自己都吃不饱。
原本江南是鱼米之乡，可现在的耕地，大多用于种植棉花、桑树等经济作物。就连这里的粮食，也要靠湖广供应。
正因如此，才有了“湖广熟，天下足”的说法。短时间内，无法改变这种现象。
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种植红薯、土豆等丰产作物，然后再从东南亚引进稻谷。
好在，金牌行政总厨告诉他，土豆会有的，番薯也会有的。
土豆现在叫嗬栏薯，来自占领台湾的嗬栏人。番薯引进的更早，而且多种植于福建。
进口粮食，同样需要依靠南安伯郑芝龙庞大的海上船队，与良好的国际贸易关系。
所以一事不烦二主，必须联系郑芝龙。
让便宜老爹下旨，赵之龙听不听都是一回事，朝堂上肯定会吵得不可开交。
你要是敢提进口粮食，一帮人就敢用带着“泱泱大国”四个字的吐沫星子，喷死你。
这就需要找一个中间人，联系郑芝龙暗中交易。
经过多方打听，还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钱谦益的学生，国子监监生，郑芝龙的儿子，郑森郑大木，后赐名成功。
与郑森一同来到太子府的，还有一位与郑森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此人穿着一身布衣，身材矮小，略瘦，眼睛狭长，眼光孤傲。
此时，他和郑大木都在盯着两样东西。
一个后世军舰的模型，一张朱庆凭借记忆画出的世界地图。
看着太子送来的地图和模型，郑森有些不敢相信，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而朱庆也在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民族英雄。
只见他年纪二十上下，身材魁梧，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幽暗深邃的眸子，略显狂野不拘，个性十足。
朱庆知道，要让这样的人为我所用，是需要时间的。于是不失时机地打破了尴尬，说道：“大木，此物可还满意？”
郑森连忙回答：“多谢殿下，不知学生何德何能，让殿下如此挂怀。”
朱庆看着另外一人，笑道：“大木客气了，不知这位先生是——？”
“殿下，是郑森失礼了。此乃同窗好友姚启圣，浙江会稽人，字熙止。”
听到姚启圣的名号，朱庆暗道：我与康小麻还真是有缘，这是曾经平定三藩、主政福建、收复台湾的能臣。
如此肥肉，送到嘴边，他怎么可能拒绝。开口道：“两位不必多礼，这次请大木来，是有一事相求。”
“这次江北赈灾，需要大量的粮食，以备不时之需。本王需要大量的番薯、嗬栏薯，还请大木转告南安伯，请其代为采购。”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殿下需要多少？”
“先别急，这只是其一。其二，本王听说，夷人与大明贸易，基本上都是空船而来。是否可以请他们在占城、吕宋采买一些粮食。这样，能让他们的商船发挥最大效益。”
“这也不难，夷人更应该高兴才是。”郑森略作思考给出了答案。
“其三，本王打算建立一支海上运输船队。若是在山东、辽东地区，与清军开战，或许用得上。”
郑森吃了一惊，合算这位太子要和清军开战，说道：
“殿下吩咐，大木绝不推辞。不过这件事，还需要和家父商量一下。只是我没有海战经验，恐难胜任。倒是可以推荐一人。”
“哦，不知大木要推荐何人？”
“这人叫施琅，是泉州府**县人，外号海霹雳，二十出头，是家父手下的猛将，擅长海战。”
朱庆当然知道施琅，此人两次降清，和郑森还有过节。好在，这些事儿还没发生，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
想到此处，朱庆说道：
“可以，具体的事情，速回福建与你父商量，我估计江北最多再坚持一到两个月。”
“当然也不会让你父亲白干，本王可以在将来的海贸上予以优惠，我就用此优惠换一支舰队，不会让你太为难吧。”朱庆又补充道。
“殿下说笑了，大木回去一定竭力劝说父亲支持抗清，定不辜负殿下所托。”郑森也没犹豫，肯定地回答。
“先别着急，本王这里还有些东西，你先看看。”
说着，让周昌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了香皂、花露水儿和燃烧弹。
朱庆拿起了香皂介绍道：“此乃香皂，是皂角、皂团的代替品。还有，这个是花露水，夏天抹在身上驱蚊避暑，十分清凉。”
说着，朱庆又拿起了燃烧弹。
“估计南安伯会对这个更有兴趣。它叫燃烧弹，点燃后会爆炸燃烧，你在途中千万别用火点它，着了火，水都扑不灭。”
“如果海战的时候，用投石机将其投到敌船上，那绝对是对方的噩梦，只能眼看着舰船烧毁。”
“反正这几样东西，本王都会给你准备一些，看看南安伯感不感兴趣。什么价格能接受？”
朱庆自顾自地说着，郑大木傻傻地愣着。
这些东西，完全颠覆了他对日常事务的认知。拿起这个瞧瞧，抄起那个看看。
对燃烧弹反复观看。说道：“殿下，我想，家父一定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肥皂和花露水，都是二十四实验室的试制品，虽然还未批量生产，忽悠人，还是可以的。
见郑森看得差不多了，朱庆对着姚启圣说道：“不知熙止是否成家，可有功名在身？”
姚启圣听到太子问话，连忙起身，“回殿下，学生独身一人，还未来得及考取功名。”
“我看熙止兄乃一表人才，不知可否协助本王一二。当然，也是不会亏待熙止兄的。”
“学生不才，恐负殿下期望。”姚启圣连忙推脱，不知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熙止过谦了。方才与大木商量的事情，需要派专人打理。你与大木交好，正适合这个差事。”
郑森感觉对于姚启圣来讲，这也许是个机会，从旁劝导。“熙止，此事你来沟通，最为合适。太子相邀，何必推托。”
姚启圣觉得也是这个道理，总比在郑森身边蹭吃蹭喝强。说道：“学生愿为太子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