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小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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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玉昭蹙眉。
村长看着跑走的小男孩，神色晦暗不明。转头一脸微笑看着君玉昭，“仙长，这是我们这儿的特产，红浆仙果。”村长把一篮子红色的果实放在君玉昭面前，果实鲜艳无比，好似鲜血染成。
“那孩子是？”君玉昭随手拿起一个果子，边看边随意问道。
“嗨，那小孩是煞星啊。仙长，我知道你们不信这些，但是能离远点还是离远点吧。”村长摆摆手，一脸恳切。
“哦？还请村长详细说说。”君玉昭放了几颗灵石。
“嗨，仙长，不瞒你说，他的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死了，这不是煞星是什么？现在就在村子里游荡，谁家有剩饭剩菜就施舍点。”村长紧盯着君玉昭手中的红果，眼中藏着些隐蔽的渴望。
君玉昭眼波流转，手中把玩着红果，突然红果从她手中掉落。
君玉昭清楚看见，村长的眼睛里闪过渴望和可惜，还有一抹红色的光。在红果掉在地上前，君玉昭一把捞起红果。
村长长出口气。
“村长，这果子我以前从来没见过。”君玉昭作势想咬一口，突然停下来说道。
百里策听见外面二人在说话，也走出来。本来看见一篮果子还挺好奇，接到君玉昭的眼色，也就不动声色坐在一边，暗中观察村长的反应。
“就是我们这特产，吃了可以强身健体。”村长拍拍自己胸脯。
“可是我们来到此处，并未见到果子林。”君玉昭适时表示疑惑，好像天真的世家小姐。
“嗨，这果子种植的方法，是我们的秘密。”村长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仙长，不知那两位仙长去了何处？”村长刚才眼睛就在四处转。
“哦，我师兄他们出去看看附近有没有稀奇的药植，好采一些回去卖。”君玉昭说道。
村长点点头，“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做饭了。”
“村长走好。”君玉昭目送村长离开。
“阿昭，这果子有问题？”百里策拿起来看了看。
“刚才那村长对这果子极为重视和爱惜，却还是拿了一篮子给我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君玉昭直接将果子捏碎，红色的汁水顺着她的掌缝流下去，白皙的手配上红色的果汁，显得异常诡异。
“这是怎么了？”百里奚和无心刚走进来就看见这一幕。
无心大步上前，拉过君玉昭的手，刚才一瞬间他以为君玉昭受伤了。
“是不是看起来很像鲜血？”君玉昭搂着无心胳膊示意自己无事。
“的确，刚才一进来，真的看起来像血流了下来。”百里奚点头。
无心找出手帕，细细给君玉昭擦手。
君玉昭将刚才小男孩的事情告诉给三人。“或许这孩子是关键，晚上我们去找他。”
无心点头，“都听你的。”
“师兄，你们可看见果子林了？”
无心摇头，“这附近既没有果子林，也没有庄稼地，不知道这些村民是靠什么活下来。”
百里策也总算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如今细想才发现，这个村子一没有依山傍水，二没有生活基础，到底是怎么活下来，而且人人看起来年轻健壮。
想到这里，百里策有些不寒而栗。
晚上君玉昭和无心前去找小男孩。百里策继续就着白天君玉昭画的阵法研究。百里奚背手看着外面的一片黑暗。
“哥，别担心，没事的。”百里策伸了个懒腰，见百里奚一脸凝重，安慰道。
“嗯，”百里奚点点头，随后扭头看向百里策，“这里距离下一个寻蒲城不近，距离上一个乱拓城甚远，到底属于哪个管辖范围。”
百里策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寻蒲城的城主是青家人。”青家是京都四大家之一。说到此，百里策面色也变得严峻。
“我记得老六的母家就是青家。”六皇子百里轩的母妃叫青晃，是青家家主的二女儿。
“过一段时间父皇寿诞，我接到消息，老六给父皇准备了一份大礼，极为神秘。”百里奚语气严肃，总觉得这其中有些关联。
“之前我与无心在外查探时，也曾聊过一些。我二人对西南两洲有些猜测。”百里奚看向百里策。
“什么猜测？”百里策定了定神。
“我们都怀疑，有人早就暗中与魔族勾结。否则，为什么查探不出妖魔的来历。”
“而且，如今灵气稀薄，魔气暗中肆起，万剑山庄和迷踪门就是例子，有人或许改修了魔气。”无心拉着君玉昭躲在树后，看着前面暗中跟着小男孩的村长，俯身在君玉昭耳边，说出自己和百里奚的猜测。
君玉昭早就在小男孩身上下了追踪阵，所以很轻易就找到了孩子。
见村长和两个村民要动手，君玉昭招来一阵狂风，趁着村长和村民阻挡迷眼之际，无心立刻将小男孩抱走，君玉昭扔下一个木头人，幻化成小男孩的模样。
小男孩最开始眼带惊恐，但是在看清是君玉昭和无心后，虽然还是有些慌，却不再剧烈挣扎。
“乖。”君玉昭摸摸小男孩的头。三人暗中观察村长几人。
风停了，村长带着村民走进破庙，将那个木头人套住。
这木头人是荆溪给君玉昭的，可以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样，村长几人自然看不出不对劲。
君玉昭三人跟着村长来到后面的一处山壁。村长按顺序转动旁边的石块，山壁开了一个门，村长三人进去了，不到一炷香就出来了。手里的麻袋和木头人都消失了。
君玉昭感受了一下木头人，蹙眉看向无心，摇摇头，意思是木头人碎了。
村长三人回了家。君玉昭和无心也带着小男孩回了屋子。
小男孩怯生生看着面前的几人，躲在君玉昭身后。
“乖乖，不要怕，”君玉昭拉过小男孩，给他擦脸，“你叫什么名字？”
百里策也掏出一个糖果递给小男孩。
小男孩先是看看君玉昭，见对方点点头，才接过糖果。“我叫小石头。”小男孩的声音清脆，还没到变声期，如今把脸擦干净了，看着很是机灵聪明。
“你今天是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君玉昭拉着小男孩坐下，声音很温柔。
小石头点点头，“姐姐身上，一起待着，舒服。”小石头应该很久没说过话了，所以此刻一次说太多，有点不连贯。
“你的意思是说，我身上的气息，让你感到很舒服对吗？”
小石头点点头，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小石头，可以告诉哥哥，这个村子发生了什么吗？”百里奚在旁边问道。
小石头先是愣了愣，然后眼睛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大家都死了。”
“乖，不哭，有我们在这里，不会再有人欺负你的。”百里策给小石头擦眼泪。
“你慢慢说。”君玉昭接过无心的糖，塞到小石头手里。
“之前村子里来了一个道士，他说只要大家信奉一个神灵，就可以长生不老。”小石头抽哒哒地，虽然说的慢，但是条理清晰。
“大家每家每户都供奉一个石像，然后那个道士分给大家红果。”小石头指着桌上的篮子。
“大家吃完，当天晚上，所有人都死了，他们眼睛鼻子和嘴都流出血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小石头捏紧拳头。君玉昭握住他的手，无声给他力量。
“可是第二天，所有人都醒了，他们不光醒了，好多人都变年轻了，因此大家更加相信那个道士了。”
“然后呢？”君玉昭小声引导小男孩接着往下说。
“妹妹喜欢吃红果，我就给了妹妹半个，自己只吃了半个。”小石头吸了吸鼻子。
“那村长说你爹娘的事情？”
“我第二日醒来，可是爹娘，还有哥哥姐姐和妹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死掉了，再也没有醒过来。”君玉昭抱住小石头，拍拍他的背。
过了好一会，小石头心情平静了下来。
无心蹙了蹙眉，拉过小石头的手腕，随后说道:“极为难得的天灵体。”
好几百年前，并没有天灵体。是在妖魔入侵以后，大陆上，开始断断续续，有孩子得天德厚，成就天灵体。天灵体除了修炼快，唯一的特别点，就是对魔气和灵气极为敏感。甚至天灵体小的时候，可以保护自己不受魔气侵害。
“以后跟着姐姐好不好。”君玉昭拉着小石头，心想着，带回去给荆溪师兄，他一定会很喜欢这孩子的体质。
“嗯嗯。”小石头点点头。
小石头这几个月一直睡在破庙，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安全的环境，很快就睡着了。
“因为是天灵体，所以只吃半个红果没有出现反应。”百里策摸着下巴，这小子命真大。
“村长他们为什么给我们红果？也希望我们死掉再活过来？”百里策拿起一个红果还是有点不太懂。
“这果子我初步检查了，村民死掉是因为红果改变了他们体质，活过来是因为已经半魔半人。”君玉昭说出自己的分析。
“村长希望我们吃掉红果，或许是为了献祭。”无心说道。“今日那山洞里，还有另一个的气息。”无心实力最高，其他人都很坚信他的感知。
“不如将计就计。”百里奚看向几人。
几人点头。
第二日，村长又带来一篮子红果，君玉昭几人边和村长聊天边吃了下去。
晚上，君玉昭给小石头设置了一个隐藏身形的阵法，为了以防万一，让葵葵和另外两个成年向日葵保护小石头的安全。小石头一看见憨态可掬的向日葵，立刻开心起来。
果然到了子夜，村长在院子外面先是高喊了几句，见无人应答，带着村民，手拿棍子，小心翼翼走进来。却见君玉昭几人都倒在地上。
小石头紧紧捂着嘴站在一边，小向日葵站在小石头头顶，散发着黄色光芒，两个成年向日葵站在小石头面前。
“这小妞长得真漂亮啊。”一个村民想去摸君玉昭的脸。
“别干傻事，谁知道会不会突然醒，抓紧抓紧。”村长呵斥完一个年轻男人，拿出一个法宝，口中念念有词，四人很快被收入法宝。
村长等人离去。却没发现，身后的一众村民里，有四个人已经换了腔子。
被村长收进法宝的，自然还是荆溪做的木头人。
君玉昭几人混在村民里，跟着村长入了山洞。没想到一进去别有洞天，几乎整个山都被掏空了。
村长走到一个祭台下，恭敬地跪在地上，双手献上法宝，“神使大人，这就是那四个修士。”
祭台上站着一个黑袍男人，长相普通大众，但是身上的气息浑浊昏暗。神使将法宝拿到手，看着里面的四个人，蹙眉，一把摔在地上，“蠢货，这哪里是人你看看这是什么？”
村长定睛一看，从法宝里摔出四个木头人。“这，”村长惊疑不定，明明是人啊，怎么会变成木头人。
神使大惊，瞬间来到祭台中间，双手结印，刚想启动阵法，就被无心一剑，削去了双手。
“啊，”男人痛地跪在地上，黑气在男人手腕凝聚，双手以一种缓慢但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男人忍着断手再生的痛苦，迅速暴起后退，掀起的黑袍下，是如同骷髅一般干瘦的身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男人忍着剧痛，咬牙看着站在祭台上的四个人。
百里策走到祭台中央看着阵法，“是个传送阵，我还以为是什么攻击阵。”百里策摊摊手。
“你们，”村长带着其余人就想逃，可是山洞门早就被百里策下了阵法，打不开的。
“你是什么人？一阵斑驳魔气。”君玉昭蹙眉，“我特别不能理解，上古书籍记载，魔气其实是和灵气一样，是一种清澈而又包含不同力量的来源。为什么最近碰见的这些人的魔气，都好像仿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