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 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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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可算是度过了一劫,幸亏大哥来的及时,”柳梦生察觉那些恶虎确是逃走了,便舒了一口气。
“应该算是两劫吧,三弟别忘了先前还有那些阴魂呢,”祝衔枝幽幽道。
“本将倒是觉得,即便我没有赶来,二妹和三弟也能应付这些大虫,”杨叶舟爽朗地笑道。
“要不是大哥的宝剑,我怕是连一头都杀不死,”柳梦生话一出口就觉得有点奇怪,这些恶虎本来就不是活物了,还能用杀死来形容嘛?
“三弟若是喜欢,这副剑便赠你了,”杨叶舟眼中一亮。
“这……”柳梦生没想到杨叶舟会这么说。
“三弟就别推脱了,行走江湖也不能总是拿着一柄木剑呀,遇上方才那般危急的时候不就用上了,”祝衔枝用万般无奈的语气劝道。
“那就多谢大哥了,”柳梦生听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方才无论是面对阴魂还是恶虎,他这柄木剑倒也真是都没派上用场。
“一副剑而已,他日若有机缘,再替三弟寻一副更好的,”杨叶舟解下剑鞘递来。
“不必那么麻烦了,我觉得这一副剑就已经很好了,”柳梦生接过剑鞘,却不舍得将剑刃收入,看着那雪亮的剑身,柳梦生隐隐觉得心中泛起丝丝涟漪,回想方才同恶虎搏杀,虽是凶险,但利刃在手,心中竟是觉得有些畅快。
“大哥,这副剑可有名字?”柳梦生不觉问道。
“一副剑还有名字?”杨叶舟本想一笑而过,但见到柳梦生端详剑身的认真神情又改口道,“不如三弟为这副剑起个名字吧。”
“这样啊,那可得好好考虑考虑,”柳梦生目光依旧没有移开明可鉴人的剑身。
一旁的祝衔枝见到柳梦生痴痴地看着手中的宝剑,不由无奈地连连摇头。
“将军,”此时呼延翀走来抱拳道。
“呼延兄弟也来啦,”杨叶舟见他走来先是一笑,但又马上正色地问道,“弟兄们怎么样了?”
“有弟兄受伤了,但暂无性命之忧,”呼延翀据实回答。柳梦生默默点了点人数,见确无人员损失,便暗暗舒了口气,结果余光瞄见江晓莺正试图将七星点金枪从树干上拔出来,而魏良正在试图劝她放弃。
“这个小鸟,”柳梦生心中甚是无奈。
“大哥,这里非是谈话之地,尽早离开,”祝衔枝警惕地看着林壑间的阴影,似是还在戒备那些恶虎。
“说得对,”杨叶舟点了点头,便转向呼延翀道,“呼延兄弟,让弟兄们随本将来。”
“遵命,”呼延翀听罢立刻抱拳道。
“呼延兄弟也已是军中将领了,你我同级,不必这般,不然以后本将就叫你呼延将军了,”杨叶舟皱了皱眉头。
“别,那显得多生疏,”呼延翀果断拒绝,两人对视一番,随即笑了出来。
历经此难,原本队伍中的马匹已全部丧失,呼延翀只得让众军士舍弃大部分物品,只带上兵刃和干粮上路。
杨叶舟命人将两位伤势最重的军士抬到自己的坐骑上,只是骏马却是不乐意的样子,几位军士扶着伤员稍有接近,马儿就暴躁地刨动着前蹄,啼声不断,还错动着锐利的尖牙,呼出白气来。要不是杨叶舟不断地抚着自己坐骑的鬃毛,让它平静下来,柳梦生一度怀疑那骏马是要将受伤军士的头咬下来。
“大哥的马儿真的愿意让别人骑上去吗?”祝衔枝看到两位伤员坐在马背上都露出了不安的神色,终是忍不住问道。
“无妨,这马就是爱闹性子,”杨叶舟轻描淡写地说道。
爱闹性子?柳梦生不由看了一眼地上被这马叼来的虎首,心中暗道,那它脾气也太大了些吧。
“对了,大哥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柳梦生问道。
“我本是带队正在村落间夜巡,不料却忽然看到夜空有金光闪过,便知有变故发生,这才匆匆赶来,”杨叶舟淡淡地说道。
带队?所以你又是撇下队伍,自己一个人跑来的?柳梦生心中暗道。
“麟将军,麟将军,你的兵刃,”此时江晓莺气喘吁吁地抱着七星点金枪跑来。
“多谢江姑娘,”杨叶舟眼中略过一丝意外之色。
“小事啦,”江晓莺当即面红耳赤,低着头说道。
柳梦生瞥向江晓莺先前爬上去的那棵树,见魏良正坐在树下,揉着自己的肩膀,满脸疲惫之色,显然是刚干过力气活儿的样子。
“将军,弟兄们准备好了,”呼延翀此时转了回来。
“弟兄们!随本将来!”杨叶舟听罢对着众军士扬声道。
“遵命!”众军士一齐应道。
这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众人是要出征呢,柳梦生见状心中暗道。
士气高涨总归是好事,众人行进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不过还是要对周遭保持警惕的,呼延翀不时指挥着军士们展开队形,应对可能潜伏的威胁。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杨叶舟、祝衔枝还有柳梦生三人迈着十分悠闲的步伐,彷如是在山间散步。
“本以为三弟要个把月的时间才能赶到,不料居然这么快就来了,”杨叶舟神色悠然地牵着自己的坐骑,为了防止它乱发脾气,还不时抚一抚它的鬃毛,反倒是马背上的两位受伤的军士一副紧张的模样,大气不敢出,生怕会惹到这匹倔马。
“这不是有只会引路的小鸟嘛,”柳梦生调侃道。
“小鸟?”杨叶舟扬眉看来。
“分明是人家江妹子引的路,哪里是只小鸟?”祝衔枝不由笑道。
“咱们江二小姐名作晓莺,不就是江边的小黄莺嘛,”柳梦生悠悠道。
“你才是小鸟!”江晓莺听了就瞪向柳梦生,咬着后牙小声抗议。
“多谢江姑娘将二弟带来此地,”杨叶舟转来向江晓莺道谢。
“那个…小意思啦…”江晓莺本想再威胁威胁柳梦生不要乱说话,但见到杨叶舟看来,不由脸上一红,连忙低下头去不好意思地说道。
“对了,大哥,为何当初书信中不将眉山发生何种异象道明?”柳梦生忽然想起这件事来,杨叶舟寄来的那封书信他也看过,上面只写了一句‘眉山有异象,黎元受苦,三弟速来’,区区一十三个字,笔迹仓促,能看出形势急迫,却也未透露半点异象的信息。
“确实怪我行事仓促,”杨叶舟遂将当时发生的事缓缓道来。
自庐江一别之后,杨叶舟回到泸州才得知那伤人的猛虎是在眉山,而大帅杨叶楼还未折返,杨叶舟便决定先行率部前去。其实初入眉山一带时,副将凌涛就发现地形山势与以往地图上所画有出入,但杨叶舟急于降伏伤人猛兽,对此凌涛也无异议,于是两人便带领百余军士继续深入。
然而在接连猎捕了几头猛虎后,众人却渐渐发现事情有些蹊跷,且不说世间从未见过老虎集群,杨叶舟和凌涛很快就发现眉山周围的山脉竟会移动,而且山岳的数目明显有所增加,不仅如此,附近村镇的村民上报说是夜间常常山中常常传来凄厉的哀嚎,甚至还有人看到鬼魂在林中游荡。
眼见事态愈演愈烈,杨叶舟自知来不及组织百姓撤离,而众人对此这些异象的发生都毫无头绪,于是杨叶舟命凌涛给庐江去了书信。结果就在信使骑着快马离开的当夜,山岳发生剧烈异动,随后地形大改,不少村人迷失山中。杨叶舟当即组织军民展开搜救,却发现林壑中果真有阴魂游荡,还会聚群吞噬活物。
面对这些阴魂,杨叶舟与麾下军士可谓是束手无策,只得带领百姓仓皇躲避。不过众人很快就发现这些鬼魂似是只能在特定地点活动,经过几日的探查,众军士发现眉山脚下的一处小镇似乎不会受到鬼魂侵扰,于是杨叶舟便率部将附近百姓纷纷撤到这个小镇中,而今日便是最后一个村落百姓转移的日子。
“不料二妹三弟居然今日就赶到了,”杨叶舟抚摸着自己的坐骑,悠悠地说道。
“眉山的事果真蹊跷,依我之见,此事还是向须弥学府请援为妙,”柳梦生听罢点了点头,此时他忽然发觉自己的气息不得回复,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绝音谷里的时候,看来眉山异象确实像是出自苏拭珩的手笔。
“三弟呀,当你来到此地的时候,就已经出不去了,”然而杨叶舟却是摇了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