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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症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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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梦生大吃一惊,这人是当今皇上?不是你这疯道士说谁有病不行?非得当着皇上的面说他有病?

一时间柳梦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但随即就觉周围气息有变,不仅是眼前的两个随从,带着杀意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指了过来。

柳梦生暗暗扣住剑格以防不测,再看一旁的江晓莺却已是惊得呆住了。

见识过疯道士的言行,坐在摊位上的那人表现得十分淡然,仅仅是脸上略过了一丝惊讶神色,就缓缓地扬起手来摆了摆。

随即只听砰的一声,不远处一辆马车翻倒,上面散落的货物将整个小巷堵住了。

“怎么回事啊?我们正赶着去比武招亲呢,”马上就有人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真是不好意思,还请各位绕道,免得掉下来的物件被伤到,”那马车上的伙计下来道歉。

“我看那边也能过去,”人群中有人抬手指向另一条巷子。

“真耽误事!”

“赶紧的吧,不然就赶不上第一场了。”

被拦住的人群很快就散了去。

而另一边,又有几辆马车停在了一个酒楼的门前。

“让一让了啊,”店里的伙计立马跑出来卸货。

一时间,疯道士的摊位就这样与熙攘的人群分隔开来,柳梦生见了不由扫视左右,心中暗道,这留下来的人估计都是暗卫了吧。

“皇兄,何必如此多礼,”坐在摊位上的那人见四周已无闲杂人等便缓缓说道。

“圣上如今安坐金殿,那于天下就只有君臣,”疯道士依然跪地不起,柳梦生察觉四周指来的气息已经一一撤去了。

“那皇兄可有听过一句话,”坐在摊位上的人听罢淡淡地说道,“君让臣死……”

“那臣不得不死,”疯道士将话接完,随即迅速回手将柳梦生的木剑抽出,就往自己脖子上一抹。

在场的人都是一惊,柳梦生随即就察觉数道带着杀意的气息又指了回来,就连坐在摊位上的那人也紧张了起来。

半晌后,疯道士抱怨着回手又将木剑丢给了柳梦生:“唉,你怎么带的是把木剑?真煞风景!”

柳梦生接过木剑,心道我要是带了真家伙,你还真想抹脖子啊?

“咳咳,皇兄请起,孤来这里又不是让你寻短见的,”坐在摊位上的人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谢万岁,”疯道士遂站起身来。

“孤在民间化名作赵广安,皇兄就别圣上圣上地称呼了,”那人淡淡地说道。

“是,赵爷,”疯道士施礼道。

“哎哟,圣上,圣上,原来您在这里呀,”远处一人动作扭捏地匆匆跑来,嗓音颇为尖细,柳梦生听来只觉得厌恶。

“蠢奴才,出来前怎么跟你说的?”赵广安冷冷地说道。

“哎呦,赵爷,奴才该死,竟然把改口这事忘了,”跑来的人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地说道。

“罢了,管好你的嘴,”赵广安冷声道。

“谢赵爷,”这人立马识趣地退到一边。

疯道士嫌弃地瞥了一眼,就绕回自己的摊位后面坐了下来。

“这奴才是内侍李总管,让皇兄见笑了,”赵广安见状淡淡地说道。

“怎敢,”疯道士对着李总管施礼道,“原来是中贵人,失敬失敬。”

“哎哟,王爷您太抬举奴才了,您面前奴才哪敢称贵呀,”李总管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赵广安一眼瞪了回去。

“皇兄方才称孤有病在身,不知孤究竟病在何处呀?”赵广安平静地转向疯道士。

“依臣之见,圣上的病灶在这里,”疯道士说着回手指向自己的心窝。

“皇兄的意思是,孤这是得了心病?”赵广安扬了扬眉毛,似是有些意外。

“哟,那道长可否说一说赵爷的心病症结所在呀?”此时一名女子走来娇声道。

“红杏儿,你怎么来了?”赵广安寻声看去,随即满脸欢喜地将她拉入怀中。

红杏儿坐在赵广安的腿上,娇滴滴地说道:“道长还没说爷的心病因何而起呢。”

见这红杏儿打扮妖冶,柳梦生不由皱了皱眉头,倒不是因为这女子不好看,人是很漂亮的,容貌也能称得上万里挑一,只是她脸上的妆画得浓艳,就算是与她相隔数步闻到脂粉香料的味道,身上衣着艳丽,媚态入骨。不知是不是各家玄门仙子身上那种清纯静美的气质看习惯了,柳梦生实在是无法欣赏眼前这位女子,甚至心中暗道这皇上的审美也是有待提高呀。

“对呀,这症结究竟何在呀?”赵广安看着怀里的红杏儿,顺着她的话问道。

“这位爷的症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疯道士捋了捋胡子道。

“如今江湖中人说话都是这般不明不白的,”红杏儿扮做一副委屈状,伸出手指在赵广安胸口游移。

“道长你说呢?”赵广安瞥了一眼疯道士。

“哈哈,若要道明,自然是含春楼的花魁了,”疯道士笑道。

“不知道长口中的这个花魁可是指奴家?”红杏儿媚笑着看向疯道士。

“红杏儿姑娘难道不是吗?”疯道士回道。

“爷的心病是奴家吗?”红杏儿又转向赵广安扮做一副娇态。

“自然是了,”赵广安看着她顿了片刻才平静地说道。

“这位道长好会说话,理应当赏,”红杏儿满足地一笑。

“当赏,当赏,”赵广安应和道。

此时一个侍从走来施礼道:“回禀爷,红杏姑娘,今日城北擂台的第一阵已经开始了。”

“算算时候,是应开始了,”红杏儿媚笑着说道,“爷,咱们快去吧,听说程大人家的小将军今天会上擂台呢。”

“杏儿,你先回燕来酒家二楼的厢房,爷和这位道长聊一会儿正事再过去,”赵广安微微正色道。

柳梦生一听,心里一惊,好家伙,原来这皇上的包间就在自己隔壁呀,幸好当初是去的另一边打听的厢房订金,不过转念一想,这几日江晓莺在楼上叫得欢实,岂不是全被听见了?

“那赵爷可快要来哟,不然奴家一人好寂寞的,”红杏儿依偎在赵广安怀里娇声道。

“快去吧,爷稍后便到,”赵广安从袖子里抽出数张银票递给那位侍从道,“光看比武多无聊,去给杏儿再买上一些瑞香和金银首饰去。”

“还是爷疼爱奴家,”红杏儿满意地笑道,遂与那名侍从向着酒家的方向去了。

见红杏儿走远,赵广安才开口道:“方才皇兄所说可是真的?”

“是与不是,圣上自己还不明白吗?”疯道士施礼道。

“是啊,自己还不明白嘛,”赵广安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遂忽然转来,眼神犀利地看向江晓莺,“你就是江家的二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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