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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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序心绪有些复杂。
陆晏的到来有些猝不及防，她大可以直接走出去给他一个难堪，可脚步像是生了铅，半点挪动不得。
爱恨其实从来都不分明，她也说不清楚现在对陆晏是何种情感，她不想去纠结，不过是盼着两人能留最后的一点体面，各自安好，渐渐淡出对方的生活，不一定就要苛求那一纸和离书。
她回到凤鸣阁，也许还会见面，也许永不相见，那都无所谓了。
或者像现在这样，一天减少一点对陆晏的在意，时间慢慢流逝下去，总有一天她也能放下，坦然站在陆晏面前谈笑风生。
唯一没想到的，是在她失忆后，陆晏居然放她离开了陆府，不再软禁。
她其实一直都弄不懂陆晏究竟在想什么，明明不爱，却又将她强留在府中，把她一个人晾在鸣霜阁，日复一日体味孤寂。
如果陆晏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折磨她，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越想，沈霜序头就越痛，干脆避开了这复杂思绪，转身离开。
正门走不了，她干脆翻窗户好了。
沈霜序放轻了动作，确定没有惊动到门外的陆晏，换上亵衣躺上床，却迟迟未能入睡。
脑中清明的很，可能因为清楚地知道门口就站着一个人。
沈霜序辗转反侧，手指揪着床单，清晰地感到外面那人存在的气息是如此强烈。
无奈，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起身披上披风。
陆晏原本只是想，悄悄看一眼，就离开。
可是脚步生了根一样，挪动不得，眼睛也在试图寻找房中人大致的方位。
再看一眼吧，看完就回府。
哪知，这一眼看着看着，门开了。
陆晏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白玉般的脸庞瞬间绷紧。
沈霜序披衣微微靠在门框上，神色无奈，“妾身还道是谁，大半夜站在门口就是不出声，还以为进贼了，原来是王爷啊。妾身在这里向爷赔个不是。”
陆晏眼眸微闪，他不是听不出沈霜序话里的讽刺，他退了一步，静静的也不出声。
“爷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沈霜序见他迟迟不开口，有些不安。
眼前的人穿了件雪白的中衣，身形纤瘦，露出的锁骨形状美好，发丝缕缕垂落到肩上，让他想起了女子躺在在自己身下时，如花般绽开的三千青丝，或是她在身上时青丝顺着汗湿的肩垂落到自己脸颊，微凉，微痒，柔软而魅惑。
陆晏眼睛里只有穿着亵衣的沈霜序，忍不住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感觉自己此时像个流氓。
这个想法似乎突然把自己给惊到了，陆晏偏过视线。
沈霜序发现这不是错觉，自己是真的搞不懂陆晏在想什么。
这男人连看自己一眼都做不到？
“爷？”
“本王睡不着，放心不下你，所以来看看，没想到......”陆晏又看向她，眼神恢复了镇定。
沈霜序一怔，这下轮到自己不自在了，“妾身......妾身好好的，倒也不必亲自绕这么远的路......”
“不远。”男人不假思索。
沈霜序：“......”
“爷也看过了，现在放心吗？”沈霜序叹了口气，“这么晚了，爷要注意身体。”
“你这么晚了，怎么也没睡？”陆晏反问道。
两人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沈霜序实在忍受不了，使出杀手锏，“爷，妾身记得，妾身和爷之间的约定，其中有一条就是......”
“我知道，”陆晏知道自己这么莽撞跑过来，一旦被发现，沈霜序必然会提起，可没想到，提起时会这么痛，只能急急打断她，“我就是......我没想到你会出来。”
沈霜序抿了抿唇，一时说不出话来，看着男人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卑微样子，心头发酸，从前的自己一定想不到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陆晏似是想起了什么，迟疑了一下，“你，可是恢复记忆了？”
那碗馄饨，味道太熟悉了，几乎只用了一瞬间就带着他回到了过去的记忆中。
沈霜序一顿，下意识道：“没有。”
陆晏默然无言，随后转身，背影失落而孤寂。
“你早些休息。”
沈霜序扣着门框的指节微微发白，闭了闭眼，没事，蜕变哪有不痛的，等这阵疼痛过去，陆晏再不能影响她分毫。
也不知是自我安慰还是自欺欺人，女子关上门长长出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为何刚刚会下意识否认自己恢复记忆一事，她已经知道从始至终和陆晏纠缠在一起的都是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原主一说，她忘记导致的时间错觉，现在都已真相大白。
之前失忆忘记的是穿越以来的事情，自然就以为是刚穿越来，与陆晏之间误会更深重。
明明解释完，也许陆晏会把她带回去，他也说过想要重新开始好好过，只要她一句“我已恢复了记忆”，趁她还没放下陆晏，就可以把时间拨转，她和陆晏都能好好过，不用彼此互相折磨又得不到解脱。
只要一句，为什么说不出口？
可能还是因为不甘吧，沈霜序躺在床上想，不甘过去受到的委屈就这么算了，不甘与过去的痛苦一笔勾销，不甘自己太廉价。
在反复的思索与探求中，一夜就这么静悄悄过去了。
第二日，沈霜序果然起不来了，浑身软软的，尤其脑袋，痛到炸裂。
她感觉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像昨晚那样折腾，流逝的就越快，血液好像凝滞不前，卡的血管突突疼。
这症状还算轻的，早前折腾得更厉害，动用内力的时候，直接痛得休克过去。
“初岁，今日咱不开馆了，”沈霜序喘了口气，“让我休息一天。”
初岁急得直掉泪，“主人，要不我们去找成王吧，好不好？”
“是啊夫人，”付悦也很担心，真出了事，她负担不起后果。
沈霜序闭了闭眼，“不，不准去，我睡个一上午缓过来就好了，下午还要去买擀面杖，擀面杖好像有点豁口。”
初岁：“......”都这时候了，您还惦念这事儿呢？！
“奴婢去，行吗？”付悦跪下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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