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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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是格斗台中间。就像飓风眼，只有微弱的火苗。
陈仁宇双手奋力扒着身体和机械相接处的裂口，声嘶力竭地喊：“给～我～破～”
崔格尔的能量体应声裂成两半，继而如飘入火炉里的雪花般溶解。
陈仁宇艰难地呼出一口气，眼睛恢复正常。
【您的生物能严重透支。】
【目前的战力为0.05。】
他颤颤巍巍地转过身，看向主考官，用力挤出一丝笑，“我想要个满分，不过分吧？”
铃铃铃……
“两分钟已到，01号考试结束。综合多种因素，01考生的成绩是：满分。”虚拟格斗系统发出洪亮的声音。
安静被打破了。
这句话萦绕在考官和每个考生耳中。
啪啪啪啪啪……
响亮的掌声蓦地响起。
柳叶飞旁若无人地鼓着掌高声说：“你的表现比我想象得更精彩。我想，自今日起，这场考试的满分应以你的表现为标准。”
她说完，兀自离开。
啪啪啪啪啪……
考生们纷纷起身，不约而同地鼓掌。
这是他们由衷地赞赏。
这是他们心服口服地承认陈仁宇远比自己优秀。
再没有羡慕嫉妒恨。
“崔格尔大师曾说，谁能击溃他的能量体，将会获得他珍藏多年的宝贝。”
虚拟格斗系统语音刚落，台上便浮现出崔格尔的幻影。
和能量体的形象不同，此时的崔格尔是个发须浓密而又白亮的老者。
他那张饱经沧桑的脸已变得慈眉善目，身体没有机械的支撑，只剩下骇人的半个身躯，却笔直地站着。
他左手捋着白胡子，慈爱地笑着说：“能看到这段影像，说明有人已击溃了我的能量体。区区一个学生能做到，可见人类已进化到不怕怪物的地步了。”
“身为第一代人体改造战士，不过是实验室的工具人而已。终我一生，证明半机械人的进化之路是错的。我的人生就是废品的一生。”笑中有几分悲凉。
“不说了，不说了，想必没人愿意听我这个老头子啰嗦。这是我从野外捡来的一件小玩意儿。不值钱，没什么用，却是我的宝贝。”
崔格尔左手上出现一块形如金字塔的蓝色铁疙瘩，往前一递，“给，幸运的孩子，这是你的战利品。”
陈仁宇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咬着牙抬起右手，接过那块铁疙瘩。
崔格尔的影像消失了。
伴随着激光在眼前一闪，格斗台上的火瞬间熄灭。
陈仁宇脚步蹒跚地走下格斗台，对刘峰歉意道：“老刘，我要回去修养，就不看你的表现了。”
刘峰眼中泪花闪动，“真不够义气。改天请我大吃一顿来赔罪。”
陈仁宇微微颔首，朝大门走去。
噔噔噔……
李帅从控制台跑下去，拦住陈仁宇的去路，“你未免太傲慢了吧？作为你的挑战者，难道我的表现不值得看一眼？”
陈仁宇本不想理睬他，但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事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解决最后。
他轻点腕表，找出拍车牌号的那张照片，立体投影在墙壁上，让每个人都能看清楚。
不待陈仁宇问，李帅满脸困惑地问：“你怎么拍我家汽车的车牌号？”
陈仁宇一肚子气终于有了发泄口，指着投影，深吸几口气凝聚力量，尽量把嗓门提到最高。
“这辆车的主人企图用一万塔收买我，让我最后一场压低分数。我不答应，当晚若不是有贵人相助，就被他雇佣的杀手做掉了。”
他看向主考官，“这就是我差点儿迟到的原因。”
他转而看向李帅，冷笑道：“说我傲慢？谁傲慢到以为一万塔就能买断别人的光明前途？在你们眼中，连人类最强兵团的名额不过一万塔而已。哼。”
“你说谎。”李帅脸涨得通红，指着陈仁宇厉声斥责。
陈仁宇双眼圆瞪，竭尽全力往前跨出一大步，气势如猛虎下山般，吓得李帅往后退。
“我说谎？你们父子真是好手段啊。一个低价收买，雇凶杀人；一个带节奏说要举报作弊，还装模作样向我发出挑战，不就是想杀了我？我呸！”
他每说一句就逼近一步，逼得李帅连连后退，被台阶绊倒，接着一口痰吐在李帅脸上。
李帅脸色煞白，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无暇去擦痰。
陈仁宇嫌恶地白他一眼，绕过他继续往门口走。
考生们恍然大悟，回想起李帅这两天带节奏的各种表现，眼中满是鄙视。
连以前经常围在他身边拍马屁的几个狗腿子都怕惹众怒，不敢上前劝解。
主考官望着陈仁宇趔趄的背影，露出欣慰的笑。
幸好他活了下来，要不然我真实要愧疚一辈子了。
看来是我理解错了柳叶飞的意思。
想必他就是天道狩猎兵团重点培养对象吧，小伙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窗外夜色如墨，屋里一家人温馨地坐在一起看电视。
他们对电视播放的内容毫无兴趣，只为了坐在一起说说笑笑。
对于考试的事，家人们默契地一句话都没提。
以他们对陈仁宇水平的了解，知道他注定被淘汰，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能坚持到最后一场，猜测他也不过考上最不入流的兵团。
家人们的心思，陈仁宇当然懂。
因此，他没有炫耀考试中的精彩表现，甚至连考试中发生了什么都一句不说。
叮！
腕表响了。
陈仁宇见是考官们发来的短信，轻咳一声，装作误操作，把短信内容投影到电视屏幕上。
“……陈同学您好，考试成绩已汇总，如下：测战力25分(满分50分)，狩猎实战50分(满分50分)，虚拟格斗50分(满分50分)，总计125分……”
“……恭喜您成为夜阑城本届的状元。经多位考官和城督商量决定，鉴于您表现优异，会做出几项奖励，十日后会随着兵团的录取通知书一起送达。敬请等候。”
陈仁宇早有预料，并不吃惊，而是故作镇定往后一仰，等着家人们的夸赞。
他们都呆住了，一遍又一遍地看，生怕看错哪个字，竟低声念了起来。
对陈仁宇来说，这些话就是颂歌。他露出满意的笑，微微闭眼，认真地听着。
“是不是短信内容发错了？还是有另一个陈仁宇？”陈父摆手，示意他关掉投影。
“哥，不是我怀疑你。肯定是发错了。估计过几天就会有短信过来纠正。”陈仁宙笃定地说。
“就是。我和你爸前几天托了熟人给你找好了工厂。让你过完最后一个暑假，九月份进厂，再谈恋爱，成家立业……”陈母又描绘起了未来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