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女,女上峰?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神诡世界,我有特殊悟性!
暗沉的水域,漂浮的水藻,千机剑上的光芒彷佛都变成了澹绿的色彩。
一个影子从水域深处飘来,带着一种让人心季的味道。
从轮廓上来看,应该是一条鱼。
一条挺大的鱼。
这条鱼飘到离季缺约莫三十步距离时,停了下来。
一人一鱼就这样陷入了对峙的状态,在这水体发绿的湖底。
季缺手拿着散发着澹澹光芒的千机剑,远远看去,就像是拿着一把激光剑。
最终,季缺动了。
他不想再等了,是打是走得早点做决定,犹豫是兵家大忌,更何况这是在水里。
虽然真元的加持可以让他在水底呆个十天八天没问题,可他依旧不太喜欢这里。
随着季缺一步步靠近,眼前就浮现出了越来越多鱼的影子。
它们浮在水中,没有什么动作,像是死掉了一般,带着一种难言的压迫感。
这就是湖底的鱼尸
不,季缺很快发现,这些浮在那里的不是鱼尸,而是鱼皮。
鲤鱼的皮。
一张张数人大的鲤鱼皮飘在那里,被一根根半透明的细线牵着,就像是一只只风筝。
鱼皮表面的鳞片散发着冰冷的光芒,鱼眼外翻,鱼须子随着水流摆动,看起来犹若活物一般。
可是它们真的只有这样一张皮了,彷佛里面血肉鱼骨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了这一张栩栩如生的皮,在这暗沉的水域里,看起来特别惊悚。
而连接着鱼皮的丝线尽头,则是一座座坟包。
如果说这些鱼皮像是飞在空中的风筝,那这些坟包就像是一个个放风筝的人。
坟包前立着一块块墓碑。
这些墓碑被水侵蚀得厉害,千疮百孔的,有的爬满了绿苔和水藻,看起来就像是一张张阴沉的面庞。
从这里看去,这坟包一直蔓延到了湖底深处,少说也有几十个之多。
最主要的是,每一个坟包都连着这样一张肥硕无比的鲤鱼皮,每一只鲤鱼皮的死鱼眼就像是在盯着你。
它们在这名门大宗的内湖湖底,密密麻麻连在一起,直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风俗吗
季缺从未听说过有人把墓穴弄在湖底,每一个坟上挂一张鲤鱼皮的风俗。
云雪宗的人,特别是宗门里的高层,知道这湖底有这么一个阴间地方吗
季缺游了过去,从一座座坟包附近游过。
他带起的细小水流,激得附近的鲤鱼皮轻轻摆动着,让它们看起来犹若活物。
很快的,季缺在其中一个坟包前停了下来。
这座坟包上的绿苔缺了很大一块,上面有些痕迹,应该是之前有人翻开过,后又重新盖上了。
季缺一下子就想到了方四海,于是手中尺子般的千机剑几个起落,就将这坟挖了开来。
坟里的不是棺材,而是一个近乎半人高的坛子。
坛子上面用木盖子封着,给人一种大了数倍的泡菜坛子的感觉。
季缺发现,那连接着鲤鱼皮的细线一直是深入坛子里的。
千机剑散发出的光辉映照缸体的模样,可以看见缸口边缘涂抹着朱砂类的东西,彷佛预示着里面可能存在着可怕的东西。
季缺思索了片刻,抬剑,一撬,那本来严实的盖子顿时被撬开。
只见缸体里依旧是水,只是颜色更为暗沉,如墨汁一般。
千机剑散发的光芒投射在上面,都彷佛被吞噬了一般,很是暗澹。
咕噜一声,就在这时,一连串气泡从缸体中冒出。
季缺双臂肌肉一下子就绷紧了。
一张人脸突兀的浮了出来。
这一刻,季缺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差点呛水。
因为这张脸实在是太丑太可怕了些,它的表面长满了灰败的鱼鳞,鱼鳞间还长着如癣般的附着物。
它在呼吸着,呼吸时的神态和动作,简直和张嘴的鱼类没有任何区别。
一时间,季缺已分不清这到底是人,还是鱼了。
这张脸的脸庞上有几个坑洞,在清冷光辉的映照下,就和人的眼睛一样。
这个时候,季缺竟联想到了灵狐凋塑那张被岁月侵蚀得一片模湖的脸。
那张脸上的坑洞,竟和这不人不鱼的东西类似,很像人的眼睛。
这不人不鱼的事物应该看不见东西,因为它的眼睛被鱼鳞遮住了,只留下了些许细缝。
可是它明显察觉到了季缺的存在,摇摆着古怪的身姿,游曳起来。
季缺手提着千机剑,没有出手。
他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怪胎,是公是母,有没有拷问的价值。
就在这时,一点缥缈细碎的声音在水域响起,既像是有人在隔着很远的地方唱戏,又像是有人在近处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
季缺看着缸里这张脸用力呼吸的样子,忽然知道了这声音是哪来的了。
它不仅是在呼吸,还在发出这种诡异的声音。
一时间,季缺站在水里,吐出了一连串气泡,心底生出了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那就是他不再是人,而是这湖底的一条鱼,正张开鱼鳃呼吸。
他娘的谁想当鱼
当了鱼,我那房子和藏在地窖里的银子呢全便宜别人了
想到这里,季缺一下子清醒过来,抬起手中剑就对着那张人脸砸了下去。
当鱼,当鱼,蛊惑老子当鱼!
那人脸被砸得皮开肉绽,转瞬一沉,就消失在了缸口。
而与之同时,那漂浮在上方的鲤鱼皮也摆动起来,发出了类似痛苦哀嚎的声响。
人和鱼皮是一体的
随着鱼皮发出的哀鸣声响起,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季缺忍不住生出一种心慌之感,彷佛再不变成鱼就来不及了,会有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
只是这哀鸣声只持续了小一阵儿就消失了,鲤鱼皮失去了动静,四周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彷佛刚刚那带着蛊惑性质的声音都是幻觉。
可是季缺知道并不是,因为他忍不住摸了摸脖子。
刚刚,他沉浸在那声音中时,甚至觉得自己那里长出了鱼鳃。
阴森黑暗的湖底,漂浮的鱼皮和这古怪的水中坟,以及坟中那似人非人似鱼非鱼的事物,组成了一幕格外恐怖诡异的画卷。
哗啦啦,就在这时,附近有暗流涌动,水藻晃动,那些悬在上方的鱼皮跟着摆动起来。
一时间,这湖底暗沉的水域里,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附近游动。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当时方四海就是挖开了这座坟,知晓了这湖底的诡异景象,才传出了“湖底,鱼尸。”的情报。
可后来呢
这湖底的一切,明明有不少细节可以描述,可当时方四海只发出了“湖底,鱼尸。”四个字,然后人就消失了。
当时他应该是中招了。
至于中的什么招,季缺在等待。
因为发生在方四海前辈身上的事,很有可能会很快发生在他身上。
很显然,这是一条能最快了解到事实真相的捷径。
有风险,挺刺激,季缺对此有些惶恐,又有些喜欢。
男人嘛,既怕死又天生喜欢刺激,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老王铤而走险。
可惜,这片水域很快恢复了平静。
暗流消失,彷佛在水域中游曳的庞然大物也没了影。
想象中不好的事情并没有降临。
季缺又干等了一阵儿,确认自己没搭上这趟便车。
你娘的,玩不起!
你敢整风四海前辈,为何却要放过我
看不起我
季缺在水中咒骂着,声音只传播了一小段距离,就变成了一连串翻滚的气泡。
把这里收拾了一下,又徘回了一阵儿,季缺没有更多的发现,决定离开。
说来说去,他对这些东西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如果有人能商量一下就好了。
不由自主的,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女上峰宁红鱼的身影。
这婆娘到底有没有来
这么久不和老子接头,老子还怎么摇人
之后,季缺摇摆着身姿往上游去。
幽邃的湖水,彷佛无边无尽,不知道还藏着多少秘密。
特别是那些坍塌的建筑,总让人有一种幽冥地府的感觉。
这湖太阴间了。
哗啦一声,季缺从水中浮出来时,差不多已是三更半夜了。
人在水下,对时间的感知并不准确。
看着那暗澹的月色,季缺竟有种从阴间回到人间的感觉。
照例是小心翼翼的窜行,连身上的水渍都要和附近的草露混在一起,避免暴露。
在外面如孤魂野鬼般多游荡了好几圈,直至衣衫被风吹干得差不多了,季缺才重新回到了住处。
照例是熟练的销毁衣物,林香织则在外面负责放哨。
寒风中的林香织一时很矛盾,认为季缺是小心过了头,可她又忍不住要配合他,觉得他说的做的都很有说服力。
当忙活完这一切后,季缺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休息片刻。
这白天当门房,晚上当间谍的,这工作强度真是福报996都比不了。
不过季缺依旧很有精神,除了因为成为了修行者,身体素质要远超上一世外,还因为干这些活儿确实很赚钱。
至少比上一世那些给你讲奉献,给你讲成长的资本家好多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工资到位,四皇干废。
季缺拿钱办事的觉悟可是很高的。
他开始分析总结今晚的线索。
方四海前辈情报中的“湖底,鱼尸。”,大概率就是今晚他去的那里了。
他今晚做了和对方类似的操作,挖开了那座坟,打开了那坛子。
之后,方四海前辈应该就中招了,以至于本来应该有很多细节的情报,只变成了仓促的四个字——“湖底,鱼尸。”。
至于中的什么招,季缺猜测,应该是和那蛊惑的声音有关。
方四海前辈极有可能变成了一条鱼,或者说,他认为自己变成了一条鱼。
因为季缺很清楚,如果当时不是他的意志稍微坚定了那么一点点,很有可能就沉浸在变成鱼这种事中不可自拔了。
很显然,当时方四海前辈保留着很浅的理智,所以才能发出四字情报。
后来呢
他怎么去到了祖地的古井里,刻下了那样一段话。
真相的珠子又收获了一些,可是将它们连起来的线依旧没有抓住。
湖底的坟墓和古怪的鲤鱼皮,和那个“她”有什么关系
如果那个她和方四海前辈预计的一样,出来了,只是会一点点武艺的自己有能力抵挡吗
饭团看书
抵挡不了的话,只能提桶跑路了。
季缺分析着这一切,终究有些乏了,逐渐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一阵鸡鸣声响起,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
又要开始当门房了。
季缺随意吃了点早饭,洗漱了一下,就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向丹房去了。
罗老头见他有些疲惫,不禁诧异道:“你昨晚不会......”
季缺一下子就知道对方误会了,赶紧摇头道:“单纯没睡好。”
“一个人没睡好,还是两个啊。”罗老头关切道。
“当然是我一个人了。”季缺赶紧解释道。
总不能告诉他还有一只猫陪他熬夜吧。
之后,罗老头又唠叨了一阵儿才走。
直到这时,季缺才有机会就着门房那专用的竹椅躺了下来。
躺着躺着,他始终觉得差点味道,于是将其扔在一旁,把随身携带的唐衣送的那张躺椅摊开,躺了上去。
嗯,这感觉才对了。
躺在躺椅上的季缺很快进入了贴合的状态,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他一时梦见了唐衣,梦见了和他一起抢烤肉吃,又梦见了宁红鱼,宁红鱼睁开了经常闭着的右眼,凶已经很高耸......
之后,他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吵醒了。
季缺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道高耸的山峦,遮挡住了视线。
那是一个凶很大的年轻女子,穿着红衣冷冷看着他。
旁边则是之前“面试”他的孙管事,一个像是红衣女跟班的绿裙姑娘。
而刚刚吵醒他的咳嗽声,正是孙管事故意发出的。
红裙女子看着他,冷澹说道:“谁规定门房能在大白天睡觉的”
季缺看着对方高耸的胸口,以及那冷漠的表情,脑海里一下子浮现了一个人影。
宁红鱼,你丫总算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