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类工业上的皇冠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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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洲c大。
姜院长从庭审现场刚回到学校就看到有学生在办公室等他。
是他带的博士生, 韦海，很优秀的学生。
“姜院长好。”韦海将手上的表格递了过去。
姜院长将表格放到了桌上，是一张申请去m国博士后站实习的表格。
他早就听说韦海有毕业后出国的打算。韦海是个难得的人才, 在他手上念博士期间在顶级期刊上发过一篇文章。这样的人才却要流去m国了，哎。
他听说这个消息时虽然觉得可惜, 但也不好劝。韦海学的就是机械工程, 去m国申请的是一家光刻机公司的博士后站，理所应当。他就是院长也不能阻碍别人想要有更高的学术追求。
但现在不一样了。
姜院长将表格放一边, 说：“坐。”
韦海的眼神里立马闪过一丝担心。姜院长不会不愿意在申请表上签字吧？
韦海连忙说：“院长，我真的很想亲手接触光刻机项目。我……”
姜院长笑了起来, 表情慈祥：“我知道。这个申请我可以签，但是我想先跟你聊一聊。”
韦海终于坐了下来, 但眼神仍时不时地扫向表格。虽然姜院长这么说，他还是有些紧张。
姜院长：“哈戴斯跟汗青公司的案子你听说了吗？”
韦海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姜院长会突然岔到这个不相关的话题上。他点点头, 说：“看到新闻了。”
这两个公司牵扯的技术问题与他的专业相关, 再加上这条消息闹得沸沸扬扬的, 估计只要是专业内的人都看到了这条新闻。
姜院长：“我是这个案子的陪审员, 刚从法院回来, 你想知道结果吗？”
韦海在办公室等的时候问过其他老师，知道姜院长是去法院了, 但不知道就是去的这个案子。
应该是哈戴斯赢了吧？当时天材星的案子跟这差不多。他虽然这样想着, 但还是礼貌地问：“庭审结果是什么？”
姜院长掩不住笑容地说：“汗青赢了。”
出乎意料的结果让韦海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姜院长得意地说：“汗青没有用m国的专利, 反而是……拿出了下一代光刻机的技术。”
这句话就像一个重磅炸弹, 直接把韦海给炸懵了。
“下一代……光刻机？”
过了好长时间, 他才反应过来, 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又带着一丝不敢相信。他怔怔地看向姜院长, 姜院长的眼神严肃又认真。对啊，这可是姜院长，从来都是这么严肃认真的，不可能跟他开玩笑，那……
那这个消息只可能是真的！
韦海激动地问：“院长，您可以推荐我去汗青实习吗？”
“汗青里面有一个我的老同事，我可以厚着脸皮找他试试。”姜院长笑着说。他就知道，如果国内有光刻机项目，都不需要他劝，韦海自然会更愿意留在国内。
姜院长的话刚落音，韦海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他拽过桌上的表格，说：“这个表格我不签了。”
说着他就转身往外跑。
跑出办公室他才反应过来，既然这表格都不需要了他还留着干什么？
他立马将手上的表格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
网络时代，消息实时同步，这条新闻顺着海底光缆几乎在同一时间传到了大洋彼岸的m国。
m国，克里斯工厂。
工厂门口站着一个表情兴奋的学生——马阳，来自c国，目前耶斯福大学博士在读，机械工程专业。
这周，导师为马阳安排了为期一周的参观实习，地点在克里斯工厂，隶属于克里斯亚德家族，一座拥有光刻机的顶尖工厂。
马阳当初来m国就是冲着光刻机来的，落地m国的第一天他就想去克里斯工厂了，但这样顶尖的工厂不是谁都能进去的。今天他终于可以圆梦了。
他看向造型前卫的克里斯工厂，激动的朝里走去。
可走了没想不，他就停下了脚步……
门口的金发的保安拦住了他。
“你，证件。”
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五个同学校的同学，他们都被顺利放行了，只有他被额外要求查看证件。虽然觉得奇怪，但他还是将学生证拿了出来。
保安看了看学生证，又上下打量着马阳，最后问：“c国人？”
马阳点头，脸上的表情更加疑惑了。
保安：“你，不准进。”
看着同学们都已经进入工厂了，马阳着急地说：“我是耶斯福的学生，导师安排我过来参观实习的，你可以打电话问这里的主管。”
保安傲慢地说：“就是我们主管说的，c国人都是卑劣的小偷，只会偷盗我们的技术，永远都不准你们进入工厂。”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污蔑和歧视。
马阳当即被这无理的话语气红了眼睛，这不仅仅是针对他一个人的侮辱，是对整个c国的人的侮辱。
“c国人，小偷，不准进。”保安眯着眼睛，甚至开始做侮辱性的动作。
他气得想要动手，但最后理智压过冲动，他选择了报警。
他以为这样，这个无理的保安就会得到一个重重的教训。
可没想到，得到教训的人，是他。
他们去了一趟警局，但保安很快就被克里斯工厂的主管接了回去。他的导师也来了，但却并没有为他争取，只是说给他安排别的实习项目。
站在警局的门口，看着车来车往、霓虹闪烁的m国，他第一次感受到身在异乡举目无亲的孤独。
“叮~”手机提示音响起。
他瞥了一眼，是新闻推送消息。情绪低落的他正随手准备将这条消息划掉，却看到了标题：“哈戴斯必胜律师团大败汗青虎口脱险露真技。”
他手一顿，又看了一遍。
哈戴斯和汗青的案子，业内所有人都在关注。他不敢说百分百，但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认为汗青会输。
但结果却……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点开了这条新闻。
看完新闻，他第一时间拨通了曾带过他的c国导师电话，他的这位导师是该案子的陪审员之一。
五分钟后。
他挂掉电话，朝着m国的繁华的大街狠狠“呸”了一声，定了一张最快回国的机票。
————
当天，各大媒体争相在网络上发出了关于这场官司的新闻。一条新闻只有结果未定的时候才会引发巨大的讨论和关注，一旦出了结果，最多不过一天，新闻的热度就会降下来。可没想到的是，有关这场官司的热度却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天。
汗青董事长办公室里，齐东和聂工都在，全都笑呵呵的。
齐东将一叠报纸铺开放在办公桌上，满脸兴奋地说：“你看！”
全都是今天的日报，头版头条上无一例外地报道了这场官司。
“哈戴斯意外落败汗青或将迎来科技变革”
“科技新贵汗青脚踩哈戴斯迅猛发力”
“沈氏资本与科技新贵联手 强势打破工业格局”
……
齐东的手指并没有落在这些夺人眼球的标题上，反倒是往下划到了角落的一个小豆腐块上。
唐邯青扫了一眼，标题上写着大大的“致歉信”三个字。
“我报日前对汗青有限公司进行了不实报道，影响了该公司的声誉，在此郑重道歉。”
他再往旁边一看，其他几份报纸全都登着类似的“致歉信”。
齐东：“不仅纸媒，那些网络媒体也都置顶了一份致歉信。全都是当初污蔑过我们盗版偷窃的媒体。”
唐邯青的脸上难得露出诧异的表情：“公司还没来得及发律师函……”
他当时虽然没有立马起诉，但也是固定了证据的，准备等官司结束之后再一个个发律师函。可，公司现在哪哪都缺人，律师团队根本就没组建完成，还没来得及发律师函。
这些媒体都是老油条了，绝对不可能主动道歉。除了他们……他想来想去就只可能是投资人沈氏资本做的了。
他抬头看向聂工，问：“你去沈氏找人帮的忙？”
聂工摇头：“我最近忙官司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去沈氏。”
那就是沈氏主动帮他们做的？唐邯青看着豆腐块大小的致歉信想，他还真是找了个好投资人。
如果靠他那还未成型的律师团来做这事，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么快、这么好。
不愧是沈氏，做起事来真漂亮。
————
沈氏大厦，总裁办公室。
周助抱着同样厚厚一叠报纸，一字排开，放到了办公桌上。
沈儋辛快速掠过头版标题，然后将目光落到了致歉信上。
周助：“这些媒体全都道歉了。”
沈儋辛：“嗯。收起来。”
周助看了一眼，沈总虽然还是那副冰山的脸，但工作时间长了，他能分辨出来沈总此时是高兴和满意的。
他将报纸全部收好，微微疑惑地歪了歪头。
沈氏资本投资的公司有几百个，如果总裁每个都过问，一天的时间都安排不过来，像这种事情可以让汗青公司自己做的吧？
沈总似乎对汗青公司格外关注。
————
汗青公司那边，唐邯青、聂工和齐东三人的心情都不错。
官司收尾的这一点工作沈氏已经帮他们做了，他们可以轻松地将这件事放一边，集中精力讨论公司建设的事了。
齐东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人手不够，尤其是技术人员。”
聂工叹了口气：“市场上的技术人员从来都是供不应求的，就算我们给足了工资，别人可能还是更愿意去大厂而不是我们这种小公司。”
齐东苦恼地说：“一般的人我也不敢随便招，万一再招进来一个……”
三人对看了一眼，齐东没继续说，但他们都知道他的意思。
万一再招进来一个跟郭昂一样的商业间谍就麻烦了。
就在三人商量着新的招人方案的时候，人事部的主管突然敲门进来找齐东的。他说：“齐主管，外面有几个人来应聘技术部，我看简历挺不错的，你有空过来做个面试吗？”
“我马上来。”齐东连忙答应。他们正愁着呢，就有人上门应聘了。
齐东转头又看向聂工和唐邯青，问：“一起去看看？”
三人跟着人事主管来到小会议室。
还没来得及见到应聘者，聂工就先看到了一个熟人——姜院长。
聂工十分诧异：“老姜，你怎么在这？”
姜院长笑呵呵地说：“带我几个学生来应聘，就是不知道你们看不看得上。”
聂工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姜院长带的可都是学校里最优秀的学生。
他急匆匆地拉开了会议室的门，一走进去，就看到了三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除了决定放弃出国的博士生韦海，还有另外两个学生。全都是因为听说了官司结果之后主动要求过来的。
人事部长还没来得及介绍，齐东就惊讶地叫了出来：“韦学长！”
韦海是他的学长，高他两届，是他们系里的一个传说。天才少年，从小到大成绩都是第一，研究生毕业后顺理成章地考上了姜院长的博士生，是他们系所有人羡慕的榜样和努力的方向。
“学长，你来我们公司应聘？”
其实这个问题是句废话，因为人事部长已经把简历递到了他的手上，上面第一份就写着“姓名：韦海”。
韦海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老同学，还是他的学弟，但他为光刻机而来，为技术而来，学长学弟的他并不在乎。
“是。我来面试。”韦海点了点头。
韦海的简历齐东压根就不用看，关于韦海的传奇经历他已经在学校里听过太多遍了。
他扫了一眼就快速翻页，打开了另外两个人的简历。
进来时他就觉得这两人也有些面熟，一看到简历上的名字就想起来了。
“郭畅，物理系。”
“贾临飞，数学系。”
这两人也都是各自系里的名人。因为不同系，所以齐东没见过真人，但在学校公告栏的获奖表彰上没少看过这两人的名字。
能考入东洲c大的都是天之骄子，但天之骄子和天之骄子之间并不相同，像他只是有些小聪明和够勤奋，但面前的这三位就不同了，妥妥的天赋流，即使在顶尖学府里也能靠着大神级别的智商碾压其他同学的存在。
齐东看了看简历又看看面前的三个人，眼中激动的光比七月流火的太阳还要盛。
他刚刚还在愁技术人员不好招，好家伙，这一下子就来了三位大神！
姜院长在一旁乐呵呵地介绍：“我想着搞光刻机是个系统工程，所以除了我自己的工程系，还去物理系和数学系要了两个人过来。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收啊？”
“愿意，愿意！”聂工也是一脸满意。就是他还在学校当教授的时候都未必能抢来这么优秀的学生。
齐东已经激动地就剩下疯狂点头了。
姜院长这才放心，笑着说：“要不是我一把老骨头了，也想来你们公司应聘啊。”
听完聂工也跟着笑了起来。
面试刚进行了没一会，人事部部长又推门进来说：“又有一个人来应聘，我看简历不错，要让他进来一起面试吗？”
唐邯青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就看到又一个年轻人推门进来。他脸上挂着黑眼圈，脸色疲惫，衣服也是皱的，带着点风尘仆仆的味道。
齐东看了眼手刚接到的简历，震惊地问：“你是……马阳？”
“是。我来面试。”开口嗓音带着点沙哑。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刚刚落地的马阳身体疲惫，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齐东：“你是东洲联大的吧？你不是出国了吗？”
马阳以为齐东看了简历才喊的他名字，其实不是，齐东见过他。东洲c大和东洲联大都是c国最顶尖的大学，两所学校都在h市，联系很多，所以虽然不同校，齐东却见过马阳，他们同届。
马阳，他们这一届的风云人物。各种意义上的风云人物，不仅是东洲联大工程系成绩第一名，还是学生会会长。由于太过耀眼，两个学校工程系为数不多的女生全都被他吸引了。上学的时候，齐东没少在同系女生的口中听说这个名字。
毕业后，听说他拿到了了m国耶斯福大学的offer。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还在读博吧，怎么会出现在他们公司？
“刚回国。”马阳解释道，“以后打算就在国内发展了。”
齐东记得，读书的时候每次看到马阳都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他还曾想过，像这样的人应该没有烦恼吧。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再见到，他觉得马阳似乎多了几分深沉和沧桑。
虽然不知道马阳为什么突然决定回国，但论能力，他绝对是大神级别的。
这场面试异常顺利地就结束了。
光这一会儿功夫他们公司就从人才紧缺到一口气签下了四位大神。
齐东带四人去办入职手续。
姜院长一直到这时都没离开。他围着唐邯青，一开始夸“公司真好”，后来又夸“你们年轻人真好”。他是个搞学术的院长，交际能力一般，恨不得把交际用语里的所有好话都说了一遍，然后才进入正题，抓着他讨论新一代投影式光刻机技术的可行性。
自从昨天在法庭上看了唐邯青的展示之后，他就一直心痒痒，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睡好，控制不住地在脑海里演算、模拟、画图，想象各种可能性。
唐邯青也不客气，正好他手上还有部分数据没完成计算。姜院长这样的业界大牛既然找上门了，他干脆抓着人家帮忙计算。
后来还是学校有事打来电话，姜院长才念念不舍地离开。不过有了姜院长的帮忙，唐邯青手上的图纸又往前推进了一小步。
聂工送走老同事后，在办公室感叹道：“你说得没错，新闻媒体确实可以起到宣传的作用。”
这一波声势浩大的宣传直接给他们招来了四个优秀的年轻人，估计这几天还会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到他们公司来应聘。
聂工夸道：“你这招借力打力用得好啊！”
要是按照普通的路子去招人，辛苦不说，时间周期还长，花了高昂成本招来的却只是各大厂剩下的人才。还是媒体的宣传给力啊，更何况这宣传的钱还是哈戴斯出的，而他们不仅得了名声，还吸引来了这么多的顶尖人才。
聂工心中想到了一句歌词，还真是“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唐邯青浅笑，接受了夸奖。
唐邯青骄傲、自信、不客气，但他也确实有这种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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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了各路大神的加入，唐邯青手中图纸的细化速度加快了不少。他心情不错，就连系统在他脑海中里絮絮叨叨都没有阻止。
系统：“主人，你之前还说缺少资金和人才，现在不仅资金到位，人才也在源源不断向你涌来啊！”
这两天又有几位简历非常优秀的技术人才来应聘。这下，齐东倒是不愁人手不够了，但又换了一个新愁法。
他一个研究生，虽然也是名校毕业，但在这群大神里就显得太过平庸了。可偏偏他又是技术主管，面对一群比他厉害的人，他可怎么管？
后来，在唐邯青和聂工的劝导下，他才逐渐摆正了心态，决定在技术方面多放手，主抓人员调度和管理，向管理型人才转型。
“主人水平真高。”系统的彩虹屁一个接一个，又说，“主人，你那天在法院的展示我看懂了，真是完美的下一代光刻机技术，好厉害！”
唐邯青：“如果这么清晰明显的展示你都看不懂，我要怀疑你是不是生产线上淘汰下来残次品了。”
“……”
系统决定还是不谈技术，改聊任务吧，毕竟这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系统调出各项数值面板，说：“主人，爱慕值这几天一直在增长……”
从法院出来之后，爱慕值的增长就没有停过。
“现在已经涨到50了。主人，爱慕值50是一个分水岭，一般超过50之后任务目标都会有大动作……”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系统就播报道：“当前爱慕值：51。”
与系统播报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办公室的敲门声。
助理推门进来说：“唐总，有一位姓邵的先生想见你，这是他的名片。”
助理将名片放到办公桌上。
唐邯青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名字就先闻到了呛鼻的香水味。他眉头微蹙，低头一看，名片上印着两个大字“邵金”，右上角还粘着一朵红色的玫瑰花瓣。
“是邵金！”系统激动地喊了起来，“果然爱慕值超过51任务目标就会有大动作！主人，邵金是不是要向你表白啦？”
唐邯青瞥了一眼这张花里胡哨的名片，脸上露出了明显嫌弃的表情。
系统敏锐地感受到这丝嫌弃，问：“主人，要不这次先不见他，来个欲擒故纵，让他多表几次心意再同意？”
他虽然技术能力一般，但感情技能是满点，按他的分析，现在这剧情是进入到了追妻火葬场的阶段，既然是火葬场嘛，难度肯定不能低了，第一次表白自然是要失败的。
系统说：“让他体验一下求而不得的滋味，到时候爱慕值肯定还能再往上升。”现在爱慕值才51，还有上升空间。
他化身小红娘，分析得头头是道。
下一秒，他就听到唐邯青平静的声音，说：“让他进来。”
系统：“……”主人这么不矜持的吗？
唐邯青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了一份合同，合同上印着邵唐有限公司，如今公司的一切名字都已经改成了“汗青”，这份合同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改。
他拿着合同刚坐回椅子，邵金就推门进来了。
邵金顶着一个大背头，头发梳得根根分明，这发型少说用了一整瓶摩丝；穿着蓝色的西服，衣服熨得笔挺，一道褶皱都没有，胸前的口袋插着一枝玫瑰；脚下的皮鞋油光锃亮，都能照出天花板上的灯了。
他满脸红晕，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每一步都走得像是精心设计过的台步。
这几天他无论是路过报刊亭还是打开新闻软件都能看到唐邯青的照片，那纤细的身段和精致的脸庞深深印刻进了他的心里。他后悔极了，后悔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人的好看呢？
转转反侧了好几天后，他最终决定来找唐邯青。
不管之前唐邯青跟沈总还是跟傅部长……
他都决定选择原谅，只要他们两个以后能好好在一起就行。
刚刚在门外等着的时候，他甚至想过唐邯青可能不会见他，毕竟他让他伤过心。没关系，他可以多来几次。
但没想到，助理这么快就让他进来了。
果然，唐邯青是爱他的，比他想象地还要更爱他。
他将那束鲜红的玫瑰花放到唐邯青面前，语气亲昵地说：“邯青，我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当年在孤儿院里……”
唐邯青的脸上挂着一丝不耐烦，打断了他的诉衷肠：“你原本有公司26的股份，想要回去吗？”
听到这话，邵金内心的高兴又放大了一倍。他只是送束花，唐邯青就要给他股份。他就知道，只要他愿意给一点好脸色，唐邯青就会贴上来。
系统的提醒声响了起来，有些着急：“主人，你现在就答应他的追求太早了，当前爱慕值只有51，还不够通关本世界。”
唐邯青冷淡地说：“你哪里见到我答应他追求了，我只是想让他签份合同。”
系统：“可这是公司股份合同，跟答应他也没区别了吧。”
唐邯青：“你好好看清楚，这是哪个公司的股份？”
系统这才注意到合同上写着的“邵唐有限公司”。他“咦”了一声，问：“现在公司不是改成汗青了吗……？”
问题刚问出口，他就想起来了，之前的邵唐公司并没有注销，而是保留了……
他惊叫出声：“主人，你想要把之前的债务全部转移给邵金承担？！”
留下的邵唐有限公司只保留了一项东西：7000多万的债务。
尤其是高利贷那笔账，还款日期马上就要到了！
“主人，你这样会弄死任务目标的！”明白了宿主的举动之后，系统简直想当场短路。
7000多万的债务啊，任务目标就算不死也得半残了。
邵金根本不知道这点，还在心里美滋滋呢。26的股份，他哪能不心动。只是……
他又想，这会不会是在试探他爱钱还是爱人？他当然得表现出来爱人。如果他得到了人，何止这26的股份，整个公司都是他的。
他野心很大。
邵金摆出一副深情的样子，说：“这些股份既然已经转给你了就是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唐邯青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指着桌上的合同，说：“如果你想要，就在这份合同上签字。”
邵金：“邯青，我……”
唐邯青：“如果不想要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你……”
“你只有1分钟的机会，想清楚。”
“……”
几次被打断话语的邵金愣愣看向唐邯青的眼睛。冷冽、肃然、理性，不带半分感情。这样的眼神让邵金那点粉红色的心思渐渐破了，他开始莫名心慌。
他看了看合同，又看了看唐邯青，心中不再笃定，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唐邯青平静无波的声音开始倒计时：“1分钟很快就要到了。10、9、8……”
邵金看着面前这张冰冷得像一台机器的脸，终于意识到：唐邯青是认真的。
“……3、2、1。”
唐邯青念完最后一个数字就伸手要把合同收回。
邵金拧眉，姗姗来迟的一点理性告诉他，唐邯青今天是不可能接受他的表白了。
就在合同要被抽走的前一秒，邵金伸手拍在合同上，说：“我签。”
玛德！喂到嘴边的肥肉他怎么可能不吃。
今天就先拿这26的股份。人嘛，他迟早也会拿到手的。
邵金打开合同，快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唐邯青：“合同签完我们就两清了。”
邵金此时还没领悟到“两清”这个词的意思。他仍旧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说：“邯青，我不是为了钱来找你，我……”
唐邯青表情冷淡，说：“麻烦把花和名片都拿走。”
邵金：“这是我送给你……”
唐邯青：“如果你不带走，我只能把他们扔进垃圾桶了。”
“……”
邵金只得愤愤地将送出去的花和名片又拿了回去。
唐邯青指着大门口，说：“请。”
邵金半天没动，死死盯着唐邯青，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丝的感情，但没有，连一点点都没有。他黑色的瞳孔就像是晴朗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他本能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他想要抓住却没能抓住。
他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这还是那个总是围在他身边，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怎么赶都赶不走的唐邯青吗？
现在的唐邯青似乎真的不爱他了。
他无法接受，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你真的不爱我了吗？难道……”邵金问，“难道你爱上了别人？”
唐邯青脸上透着不耐烦，再次指向门口：“这跟你没关系。请。”
“你一定是爱上别人了，是谁？沈总？还是傅部长？……”邵金盯着他不停追问，眼球都凸出来了。
唐邯青：“……”
邵金十分激动，有些不问出来誓不罢休的味道。唐邯青揉了揉眉心问系统：“这人怎么回事？”
系统弱弱开口提示道：“这里是感情世界，邵金作为感情世界的任务目标……”
懂了，恋爱脑。还是重度恋爱脑。
在重度恋爱脑心里只有三件事：你爱我，你不爱我，你一定是爱上别人了。
这不，邵金又发出了追问：“你跟沈总还有傅部长到底……到底做了什么？”
“……”
邵金到底已经脑补到哪一步了？！
系统提示道：“想要跟恋爱脑沟通，只能用与爱情相关的方式。”
智商值虽然200但感情生活为0的唐邯青：“……”
为了阻止邵金不可控制的继续脑补，也为了让他快点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唐邯青只好随意编道：“沈儋辛。”
这个名字终于堵住了邵金的继续追问，他喃喃道：“你果然是喜欢上了沈总。他有什么地方比我好？”
“他比你有钱，比你帅。”唐邯青敷衍道，再次伸手指向门口，“请。”
邵金虽然不服气，但又不得不承认。对方可是沈氏资本的掌权人，自己拿什么跟他比呢。
“你的眼里果然只有钱。”
丢下这最后一句，邵金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办公室终于安静了下来。唐邯青抚平了眉心，说：“啧，他怎么就提了有钱，我还说了比他帅。”
系统想为任务目标拉拉分，弱弱地说：“邵金长得还算帅吧？”
邵金那张脸确实还行，但要看跟谁比。唐邯青：“如果跟沈儋辛比呢？”
“……好像确实是沈总帅点。”他就算是系统也没法闭着眼睛说瞎话。
唐邯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不觉得沈儋辛有点像是这个世界的bug吗？”
系统：“？？？”
“他比任务目标都要好看。”唐邯青每次看到沈儋辛都觉得他像是一座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太过完美。
系统：“主人，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沈儋辛了吧？”
“你作为系统也这么恋爱脑吗？”唐邯青蹙眉。
系统：“……”他就知道。
0471号一心扑在事业线上，眼里除了光刻机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喜欢人。他愤愤地想，0471号在原世界也一定是个感情绝缘体的处男。
唐邯青再次开口：“我只是在想，这个世界里除了你这个系统、我这个任务者和邵金这个任务目标，还有其他角色吗？或者，还有其他系统吗？”
系统摇头：“一个世界就只有一个系统一条任务线。”
“可能是我想多了。”
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唐邯青没再追问。他手上还有更多更复杂的光刻机工作在等着他，没空让他去深想这个问题。
————
与此同时，一辆高档mpv刚刚离开汗青公司。
坐在副驾上的是周助，他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看向后排表情严肃的沈总，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今天沈总的行程单里有一个小时的空档，沈总便临时决定来汗青公司视察。
他陪着沈总刚进汗青，还没来得及进董事长办公室就听见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沈儋辛。”
里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报了沈总的名字。那声音清冷却好听，一听就知道是唐总的。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下面一句话。
“你果然是喜欢上了沈总。”
这是在说谁？！想到前一个报出沈总名字的好听声音，周助瞬间明白过来了。
——是唐总！唐总喜欢沈总？！
周助眼睛都瞪大了，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他没想到自己会偶然听见如此劲爆的八卦。他转头又想，更劲爆的是当事人现在就在他的身边！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沈总。
沈总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那张脸依旧跟冰山一般。只是……这冰山似乎染上了一丝难以言说的颜色。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感觉气氛实在有些诡异。
办公室里的人又吵嚷了两句，两人似乎是不欢而散，门边很快响起了脚步声。
就在这个时候，沈总突然转身，大步朝着公司外走去。
周助连忙跟上。
司机看到两人这么快就回到车上都懵住了，好在周助眼疾手快地阻住了司机的问话。
车内一片安静，就空气都仿佛凝结住了。
沈儋辛始终坐姿端正，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但周助却知道，今天这情况太不对了。
沈总是一个会严格按照行程表工作的人，从没出现过像今天这样，明明都已经到了工厂却没有按照计划好的行程进行视察就走了。
他不知道沈总此刻在想什么。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沈总也听到了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