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类工业上的皇冠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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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里。
离开庭还有一段时间，众人被安排在了一个大会议室里休息。
除了两边公司的人和律师团，还来了不少专家教授，他们将作为陪审员参加这次庭审。因为这是个专利侵权案，涉及技术问题，需要专家们给出专业的陪审意见。
会议室里，刘霍跟一只扑棱蛾子一样，一会儿扑去给傅部长端茶倒水，一会儿又扑去跟各位专家教授说笑交谈，忙得不可开交。仿佛这里不是法院会议室，而是他家的交际厅。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帮他办事的小宋，正在机灵地帮着他散烟。
大家礼貌性地接了烟却没人点，这里毕竟是工作场合。
小宋转着眼珠子，脑子活泛地凑到刘霍耳边问：“要不要给这些教授塞点钱？”
“这些都是各高校研究院的镇院教授，手上随便一个研究项目几千万的拨款，你给多少钱合适？”刘霍语气里带着不满。
小宋连忙说：“教授们怎么可能缺钱，是我想俗了。”
“他们有好几个跟哈戴斯有过合作研究项目，都是公司的老熟人，肯定会照顾公司的。况且……”刘霍嘴角勾着自负的笑容，“他们越脱俗眼里就越容不得沙子，对我们越好。汗青那点技术绝对是偷来的，技术水平越高的人看得越清楚。到时候，汗青一定会死得很惨。”
“是、是、是。”小宋连连点头，然后又将目光投向傅部长，问，“傅部长那边……？”
提到傅部长……刘霍的眉头皱起：“送不进去，我试过了。”
工业部是与他们这种公司联系最直接的部门了，自从这位新任傅部长上任之后，他想过很多办法套近乎。可没想到，他准备的钱、车子、房子全都送不进去。
小宋：“那他……？”跟刘霍久了，他喜欢花钱能解决的人和事，钱花不出去他反倒着急。
刘霍：“这段时间我没少往他跟前跑，已经混了个眼熟。他今天过来，就是我请来的。”
小宋立马拍马屁道：“刘总厉害。”
刘霍扫了一眼傅部长，脸上挂着得意。
傅部长确实油盐不进，但也让他打听出来一点东西：傅部长喜欢技术，是位懂技术的领导。他想，这场有关技术问题的官司傅部长应该会感兴趣，就把人给请来了。
他盘算着，等官司结束，他跟傅部长之间的关系肯定能更进一步；至于唐邯青，怕是会直接进入工业部的黑名单。
一箭双雕。
他挺了挺胸脯，觉得自己请傅部长来这一招——高。
忙活了一圈，他才消停下来，选在唐邯青的对面坐了下来。他看向对面，昂着下巴，眼神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唐邯青表情平静，微微低头，眼睛始终落在自己的指尖上。他修长的指间捏着一个小小的陀螺，指尖轻轻一碰，陀螺便高速转动，只剩一圈残影。
他压根没有看刘霍。
系统更为敏锐地感受到了刘霍的视线，上线提醒道：“主人，你得多小心刘霍，他很厉害的。前面也有过几个试图走事业线的宿主，当然，他们是选择接手哈戴斯，但都被刘霍给逼出了公司……”
“已经说过的事情，不要再重复第二遍。”
系统刚准备详细介绍那几位宿主的失败经验就被唐邯青打断了。
系统：“……”
他想起来了，当时他们透过望远镜看到刘霍和邵金在喝咖啡，他被宿主点醒，说起过这些失败经历。但，这属于重要信息，别的宿主恨不得他连说三遍再用红色记号笔标红……
好吧，智力值200的宿主就是不一样。系统只得继续待机。
唐邯青无视的态度让刘霍的挑衅成了空气。
刘霍皱眉放下手中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溅出，烫红了他的手背。他摸着手背，眼神阴冷得像一条在夜间爬行的毒蛇。
唐邯青表情平静，但他身边的齐东就没那么好的心理素质了，虽然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进了法院他还是难免紧张。尤其刘霍这副左右逢源的样子，更是加重他的不安。
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指着一个人问聂工：“教授，那是不是姜院长啊？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他认出来这些专家教授里有一个是他的母校，东洲c大的姜院长。只不过，他一个普通学生，院长肯定不记得，但聂工跟姜院长曾经是一个学校的同事，肯定认识。
“是姜院长。”聂工顿了一下才说，“我刚刚打过招呼了。”
一进法院，他们两个老同事就注意到了对方。
姜院长一开始还以为聂工是哈戴斯的人，高兴地主动过来打招呼，后来得知他是跟汗青公司一起来的，立马就急了。
“老聂啊，你怎么去了这家公司？天材星的倒闭可就在眼前啊，汗青连天材星的规模都不如，下场只会更惨。到时候你能捞到什么，一身债务就算了说不定还得落个偷盗专利的名声，小心晚节不保啊！”
聂工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想解释，可姜院长只当他是不听劝，摇着头无奈地说：“你啊，真是老糊涂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多年的老同事没聊两句就不欢而散了。
聂工看了眼姜院长，叹了口气，情绪有几分低落。
齐东本来想着找个认识的人说说话缓解紧张的，可没想到聂工会是这个反应。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聂工似乎满怀心事的样子，他也不好追问，只能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他的另一边坐着唐邯青。他捏着手问：“我们是不是也该过去递个名片啊？”他一边说话一边朝刘霍看去，刚坐下不到一杯茶的时间，刘霍就又变成回了扑棱蛾子，四处交际。
“不用。”唐邯青只回了两个字。
齐东舔了舔嘴唇，说：“听说哈戴斯专门从m国请来了顶级律师团。”
唐邯青：“这里是c国，法律为上，就是最好的律师来了也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况且……”他看向另一边，右手边的人。
他右手边坐着沈儋辛，表情冰冷，像一座冰山。沈氏的人甚至把这个词变成了他的代号，沈总，代号冰山。
“况且，我相信沈总带来的一定是c国最顶级的律师团。”唐邯青说。
沈儋辛喝了一口热茶，蒸腾的热气扑在他的脸上，似乎融化了冰山上的一片雪花。
就在这时，工作人员过来提醒：马上要开庭了，请大家前往庭审现场。
唐邯青起身，看向面前的墙壁。
墙壁上挂着一幅画，上面画着一个天平，天平两边的托盘一般高，不偏不倚。
法律至上，公平正义。
他停住旋转的陀螺，捏在手心。
他手握技术，相信公平。
“我相信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