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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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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庾润连忙上前两步,席地而坐,紧接着拎起几上的茶壶,也不用人服侍,自己便往茶杯里倒了满满一杯茶,而后牛饮一般咕咚下肚。

一口饮干净茶水后,直接伸出手,用袖子一抹嘴,十分的不拘小节的模样。

这动作这般豪放粗犷,外人乍然一看,只怕是任谁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士族里的贵公子。

这番举动把文碧惊得嘴巴都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

李妧却很是淡然,没有流露出一丝惊讶的模样。

她早就知道,这些人身份够了,反而不屑拘泥于礼数,而是更加追求真实的自我。

特别是那些名士们——君不见,昔年竹林七贤之一的刘伶嗜酒如命,据文本记载,他在出门时经常带着一壶酒,而且还让仆从扛着锄头跟着,说:如果他喝死了,也不用麻烦,就地挖个坑把他埋掉就行。

他还经常会做出一些癫狂的举动来,每逢喝醉了酒,他就会把衣服裤子脱个精光,赤条条的在屋里一边喝一边疯狂的裸奔,并且经常有意闹出赤条条迎客的笑话。

若是有客人讥讽他裸奔,他非但不觉得羞耻,反而振振有词地反唇相讥:“天地是我的房屋,居室是我的衣裤,你为什么要钻进我的裤裆里来?”

看上去,刘伶经常酒花疯话连篇,举止放荡,蔑视礼教,然而实际上,却是在借此刻意躲避政治上的压迫和纷争!

便是这样的人,后世却赞他随性自我,乃一代名士。

因此若是比起来,庾润这样的举动着实够不上让人惊讶的程度。

她恍若未觉般,十分的淡然,上前接过庾润手中的茶壶,拿了一个干净的茶杯,利索的斟满茶,然后邀请那边的谢安:“说了这么久的话,谢郎不若也坐下饮杯茶水,解解渴?”

谢安笑着点点头:“却之不恭,谢某便不客气了。”

说罢,便走上前,也并不拘礼,跪坐在一侧,端过几上李妧新倒好的茶水饮用起来。

庾润见了,做出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捶胸顿足道:“早知道晚一步有美人斟茶,我便不这么着急了。”

这么一会儿,李妧也有些摸清楚庾润这脾气了,知道他是个不拘小节的豪爽之人,同这样的人交往,最好也不要太过小气、斤斤计较。

因而她宛然一笑,抬起素手,又给他手中的杯子倒了个满杯,笑道:“这有何难?”

庾润一愣,然后竟是目不转睛的盯了她一会儿。

正当李妧要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又突然道:“你真的是李书那老家伙的种吗?那样一个大俗人,怎么生得出你这样的妙人来?”

李妧一愣,倏尔轻笑道:“真是多谢夸奖。”

“咦?”庾润更是好奇了:“那日在庾园,你说的那番话,就是关于孝顺什么的,我还只当你是个孝顺人。怎么我当面编排你的父亲,你却不生气呢?”

李妧却反问道:“我为何要生气?”

“常言道:父慈子孝。是要父慈子才孝。于理,我阿娘救过他的命,他却色迷心窍,耍手段哄骗我阿娘,是为不仁。”

“我阿娘被逼出走,留下我,亦是他的血脉,他却从未有一刻念及旧情照顾过我,是为不慈。”

“试问,如此不仁不慈之人,我为何要帮他护着他的名声呢?”

庾润被她这一番道理说的哑口无言,心中暗暗升起一丝敬佩,直言道:“不错,我看你这个小姑子,小小年纪,却比你这个父亲拎得清。”

谢安眼中亦有些赞赏。

李妧秀眉微挑算是接受了他的夸奖,而后想起了什么般,转向谢安,有些奇怪的道:“方才,谢郎说要同我请教什么诗?”

她记得,那日在赏花会作诗的时候,谢安等人并不在场啊,怎么刚才谢安却用这个当成借口支开李书?

仿佛是知道她想问什么,谢安粲然一笑,朗声道:“说来有些失礼……那日赏花会,我同阿润原本不打算上前头去的。不过我二人随意散步,却恰好走到了那凉亭的后头,因而听到你作的那首诗。虽然不是故意,却到底有窥听之嫌疑了,终归失了磊落,还请阿妧不要怪罪。”

听了他的解释,李妧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突然有些明白了什么似的:“你不会……是因为喜爱那诗,所以才几次三番的主动上门拜访?”

谢安看出来她神色有些不对,不过仍旧坦荡的点点头,道:“不错。那日得了这首五言诗,心中细细的揣摩品味,只觉得甚是喜欢。”

“特别是里头那句‘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如此潇洒荡然的心境,是如今多少大丈夫都没有的?可是你却有这番见地。”

他说着说着,似乎觉得自己情绪有些激动了,歉然朝她一笑,温声又道:“只不过那日匆匆一别,来不及探讨,可是心中又实在惦念着,盼有机会一叙,因而求见。”

李妧听了这一番解释,心中的滋味却有些复杂。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自恋了!

当时得知这谢安一再上门求见的时候,还一心觉得人家是见色起意、贪图她美貌的伪君子!

没想到,人家只是无意中听到一首诗,便以为是知音,因此想要更进一步的探讨一番……

她就说,谢安谦谦君子,相貌亦是俊逸超凡,不知多少少女趋之若鹜,怎么看也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嘛……

李妧心中升起一些愧疚,是为了自己把人想错了,也是因为自己用了那首‘借’来的诗,欺骗了人家一片诚挚之心。

她看着谢安,更加觉得自己在那样清亮的目光下有些无所遁形。咬咬牙,她下定决心,坦白道:“其实,那首诗并不是我所作。”

“什么?那诗不是你作的?”庾润惊讶道。

谢安脸上划过一丝诧异,还有一丝疑惑,却没有急着说什么,而是静静的看着她。

文碧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使劲儿的朝李妧使着眼色。

李妧却没有理会,点点头,平静道:“不错,这诗并非我所作,实际上乃是我无意间,听到一位先生所作,亦是觉得意境好,便暗暗的记了下来。”

“那日……之所以会冒用,虽然是形势所迫,亦是我一时虚荣心作祟,只想着不能叫我嫡姐给为难住,这才把之前记着的这首诗写了下来。不曾想,却被谢郎记在了心里,错把阿妧引为知己,着实是惭愧。”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事儿实际上是可以隐瞒住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谢安欣赏的眼神,她却无端的生出一丝罪恶感。

李妧想,她背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她却想在他面前做一个坦荡的人。

因此,她坦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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