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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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无声的风波就被这样化解了。
谢安走后,众人对于赏花似乎都没有了什么兴致,而是都兴致勃勃的讨论起这谢家、还有谢安的事情来。
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谢安的事儿。
例如他在童年时,便神态沉着,思维敏捷,风度条畅,工于行书,四岁的时候,当时的名士桓彝见到他,大为赞赏,说他‘风采神态清秀明达’。
又例如他因为才学出众,已经在士族中享有极高的声誉,朝廷便想要征召谢安入司徒府,授任他佐著作郎之职,然而谢安并不想凭借出身跟名望来获得高官厚禄,因此都以身子抱恙为由给拒绝了。
这样的年纪,便如此淡然洒脱,极有名士风范。
再加上他如谪仙一般的外貌,在这极其爱美的年代,极为受人追捧。
李妧静静的听着大家讨论,心中对于谢安的羡慕之情更重。
真好啊,这样出身的贵公子,果真是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平常人求之不得的高官厚禄,他却可以毫不在意。平常人渴望得到的名声追捧,他亦触手可得。
联想到自身……李妧不免有些觉得意难平,甚至对谢安都生出一丝愤懑的情绪来。
不过也只是一瞬,她马上又清醒过来。
人的出身是不能选择的,哪怕谢安出身再好,也不是他要无辜承受一份怨怼的理由。
而她如今的处境,也不是谢安造成的,干嘛要因此迁怒人家呢?
李妧在心里暗骂自己的小心眼儿,同时心里开始暗暗发起愁来。
方才作诗赛后,李嫤出于嫉妒之心,出言侮辱她的阿娘。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放任李嫤随意的污蔑阿娘,因此她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李嫤,并且道出了当年的真相。
可那绝对不是一时冲动的选择。
她知道这样的举动对她来说没有好处,毕竟如今她处境艰难极了。可是闭口不言,让阿娘背上污名,换取一时的苟且?
若果真这样做了,她一辈子都会看不起自己!而且,要真是这样,往后她还想要在这些士族里有什么好名声呢?
倒不如现在这样,又维护了阿娘,也在士族们的嘴里占了一个至纯至孝的名声。
只是……
这件事情肯定很快就会传出去,李书同徐氏说不定已经知道了,此时还不知道得多恨她呢!
特别是李书,原本叫她来赏花会,便是为了澄清李嫤闹出来的那事儿,好挽回名声。为此,他还下了血本,又是请人给她做衣裳,又是给首饰的。
然而现在,之前的事儿的确是澄清了,可是又传出一个‘忘恩负义、好色虚伪’这样比之前还要不堪的名声来,只怕李书气的都要吐出三升血。
按照李书那好面子的程度,接连丢人,定然不会叫‘罪魁祸首’好过。
李妧想到这里,只觉得心中沉甸甸的。任是她再聪明,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叫李书不计较这件事情。
李嫤有徐氏、徐家护着,尚且还被李书狠狠的责罚了。而她这个一向就不受待见的女儿,又会有什么下场?
趁这个时候跑,不回李府去么?
显然也不可能。如今正是乱世,就是不碰到敌军,外头亦是有不少的流寇劫匪。她一个小姑子,什么依仗也没有,若是就这样贸然的跑出去,说不得下场更是凄惨。
想来想去也没有头绪,而这时赏花会却已经接近尾声,众人渐渐的离场。
文碧担忧的看了一眼沉思的李妧,小声提醒道:“阿妧,我们也该走了。”
李妧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对文碧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来:“别担心。”
也没有急着走,先同今天比较熟稔的几位女郎们道了别,这才同文碧一块儿往外头走去。
李嫤早就不见了人影,李妧也没有管她,想必是早走了一步,先去告状了也未可知。
果然,等她走到门前,就看见李府的马车早早的停在了那里,众仆人屏息恭敬的站在下头候着。
李妧猜测,徐氏定是也已经到了,早早的就上了马车。再看周围人看过来时,一脸看热闹的八卦神情,她在心中不怀好意的猜测:恐怕是事情传开,徐氏深觉丢脸,无法见人,这才早早的躲回马车上?
接下来,徐氏的心腹尚妪说的话,恰好验证了李妧的猜想。
见李妧主仆二人出来,尚妪便连忙上前,皮笑肉不笑的小声道:“女郎还真是好大的架子,这么晚才出来,倒是让我们夫人等着您?既然到了,还是赶紧上马车,咱们赶着回去了!”
她是徐氏身边的心腹,平日里虽然向着徐氏,不过对待李妧面上也还算客气。今日这样阴阳怪气的,倒还真是头一遭。
由此可见,徐氏今日定然是气狠了。
李妧面上笑容不变,这个结果,她早就猜到了。
没有同尚妪多说,她转身朝着今日来的时候坐的那辆马车而去。掀开车帘,看见里头坐着的人,她倒还真是有些意外了。
李嫤这个时候,不应该坐在徐氏的马车里,好好的添油加醋的再告个状么?怎么还同她坐一辆车呢?又有什么幺蛾子不成?
她脸上的诧异一晃而过,随后便十分自然的上了车——管她呢,爱坐哪儿坐哪儿,横竖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文碧照例坐在了后头那辆车。
待众人都上了车,车夫高喝一声‘驾’!马车便缓缓的行驶起来。
估摸着都还没有出庾园这条街,李嫤便迫不及待的开口。
“李氏阿妧,可真有你的。果真是随了你那个狐狸精一样的生母,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勾引男人!”
李妧疑惑的望了她一眼,待看见李嫤脸上那明晃晃的嫉妒,还有眼中暗藏的羞涩倾慕,瞬时间便好似明白了什么。
随即反应过来,眉头一皱,冷笑道:“阿姐,这么快你就忘了方才在凉亭里我说的话了?若不是父亲存心欺骗,我阿娘会稀罕他?可不是人人都像你母亲那般上赶着,偏偏人家还不稀罕!”
“你敢这样对我说话?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李嫤气急败坏的道。
“阿姐,咱们二人之间的事儿,你清楚的很,还能指望我对你多客气呢?我叫你一声阿姐,但是你可千万别真拿自己当个东西。”李妧弯了弯唇角,眼中划过一丝嘲讽的笑意:“再者说,我倒要问问你,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吗?出了李府,你什么也不是。更遑论在那个人眼里,你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