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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娘在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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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宋芊所住木屋,木屋不过两间,灶台都还在屋檐之下,屋外一圈篱笆围了两丈见方的一块地。

二人进了小院,林姗正在院中玩着泥巴,见娘亲回来,林姗飞快扑了过来,见到后面跟着一个衣衫褴褛之人,林姗躲缩在宋芊身后。

“姗儿啊,这是你义梅哥哥,莫要害怕。”

义梅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如乞丐一般,赶忙捋了捋头发,露出脸来,“姗儿,你看,是我。”

“义梅哥哥。”看到义梅的脸,姗儿不再害怕,轻声叫了一声。

“诶。”义梅答应道。

“姗儿先自己玩,我与你哥哥有话要说。”宋芊摸了摸姗儿,姗儿懂事的又到边上拿着木棍在地上扣着泥巴,二人随即进了屋内。

屋内甚是简陋,不过一张木床一张小桌四把竹凳。

“坐吧,跟为娘说说上回你走之后的事。”

当即义梅便从跟侯爷一起上乳秀峰搬救兵之事开始说了。

“如此说来,当初你入戎州之时并不知道侯爷是否得手?”宋芊问到。

“是的,整个戎州各个路口皆是毒宗眼线。”

“想来侯爷当是失手了,也只有他失手被擒,毒宗方才知道宋家,宋家才会遭此大难。”宋芊哽咽到。

“此事都怪孩儿,如不是孩儿执意要去......”

“此事怎么能怪你,你此去毕竟也是为救你爷爷,何错之有,不过是我少了些小心罢了,不知那天罚门为何要乳秀峰,大抵是天罚门之过,不然以阎罗殿之力,救下你爷爷当不是难事。”宋芊打断到,“你其间所遇之人当是你师叔,你所学之武功也应该尽是阎罗殿绝顶武功。”

“啊?但是为何只有招式不见内功?”

“你不是在你师叔那里拾到一封与你爷爷传与你一样的小帖么?可拿与为娘看看?”宋芊问到。

义梅掏出两张小帖抵与宋芊,宋芊接过,打开细细看来,帖内之锦缎纹路相似,凑到一起,纹路刚好吻合。

“你可知这是一对?”宋芊问到。

“知道,但是里面什么也不曾有。”

“无字天书水浸火烧之法自古有之,很多内功行家都会将本派内功用水显或火显墨藏于秘籍之中,何不一试?”宋芊将小帖置于桌上,从屋外取来一瓢清水,“要试吗?”

“干娘你且试试。”义梅说到。

宋芊伸出玉手从瓢中兜了些水洒在小帖中,二人盯了片刻,小帖并无异样,“莫不是用的火显墨?”cascoo.net

宋芊打着桌上油灯,二人各拿起一方小帖侧对着油灯小心翼翼的烘烤,小帖慢慢腾起蒸汽,直到帖上刚撒的水都烤干了,也不见有字显出。

“罢了,看来用的也不是火显墨,你还是将这收好吧,待有机会了,你问过你爷爷,或许就能知道了。”

闻言义梅收好两本小帖,宋芊起身说到:“我去烧些热水,你到处跑了这么些天,想必甚是乏累,一会便洗洗吧。”

“有劳干娘了。”

“义梅,你且在家中看着灶火和

。姗儿,我去镇上与你买几件衣裳。”宋芊在屋外说到。

“诶,知道了,干娘。”义梅闻言起身走出木屋,宋芊已然出去了,看向院中,曾几何时宋芊还是风林山庄的林夫人,亦是宋家镖局的小姐,何时住过这种地方,义梅见干娘现在住得此处,不禁暗骂一句自己,若不是自己前去泸州,干娘怎么会受此牵连。cascoo.net

姗儿还在抠泥巴,见得义梅出来,已然不怕了,“义梅哥哥,给你的。”姗儿用泥捏了个狗儿送到义梅面前。

“谢谢姗儿。”义梅接过泥狗儿,将起放到窗台上,“姗儿是姑娘家,以后可不要再学男孩子一般玩泥,快把手洗洗干净。”

义梅看向一边的水缸,方才烧水已然见底,打了些许给姗儿洗手,眼见无事,便挑起木桶出去寻水,挑了二担,水缸已然满了,宋芊还未回,义梅自顾自打了热水,去那件小房洗了起来。

“衣服放到门口了,记得换上。”宋芊回来将衣物放到门口。

“谢干娘。”

宋芊转身便去做饭,看到满满一缸水,欣慰一笑。

待义梅洗好换了衣物出来,宋芊已然做好饭菜上桌,“好孩子,快快来吃饭。”

看向屋内,桌上不过放着两碟青菜,宋芊笑盈盈的招呼他吃饭,姗儿也在一旁喊着义梅哥哥快来吃饭,义梅此时心中头一次生出家的感觉。

十二岁之前的事义梅已然不曾记得半分,对父母毫无印象,跟着周老爷子游历三年,也四处漂泊了三年,黄巢在前面攻城掠地,他与爷爷在后面救死扶伤。

这一个月内发生的种种,对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来说,这一切又太过离奇,整个神经绷成了一根弦。

自从救下宋芊,认做义母,不论是在宋家之时还是今时今地,宋芊都似一个母亲般真心待他,不管他在外面怎地,在她面前,却仍是孩子一般包容照顾,义梅眼眶一红,扭过头去。

“傻孩子,快快进来吃饭。”

义梅声音哽咽道:“诶,来了。”

桌上的饭菜是最最普通的饭菜,但义梅吃起来却分外的可口,待吃完饭,义梅勤快的收拾起来,抢着洗了碗筷,刷了锅灶,留下宋芊跟姗儿在屋下逗乐。

看着柴火不多,义梅拿起柴垛边的斧头,“干娘,我去打些柴火。”

“你这孩子,倒是心痛干娘,那早去早回啊。”

“诶”义梅提着斧子便往院外走去。

“哥哥早点回来哦。”姗儿冲义梅招手。

“姗儿在家要乖听话啊。”义梅走出院子,冲姗儿挥手道,待别过头,眼镜一红,终究还是没忍住。

义梅飞快的跑到林子里去了,寻了棵枯树,打了两捆干柴,伐了节竹竿当扁担,不过一个时辰就回到小院,宋芊还在与姗儿玩耍,义梅放下柴火,拿起缸中水瓢,舀了一瓢水,一饮而尽。

“哥哥是个大水牛。”

义梅听了哈哈一笑,宋芊和姗儿也跟着大笑。

日子就这样和谐的过着,义梅每天早起练剑,

。或是打一套五禽戏,下午挑水打柴,或是开垦那一小块院子,渐渐的,宋芊每日也开始跟着义梅练剑,就连小林姗也会起来拿着一根小木棍在一旁比划,义梅见的好笑,每次又专心纠正姗儿的招式。

一晃过去了四个多月,方才入秋不久,路上又多了许多流民,义梅打柴回来,看着路上流民还在往北走,拦住一人问道:“老伯,你们这是从哪里逃难出来的?”

“我本是袁州人,黄王自桂州编木筏,沿湘江而下,进逼江陵,北向襄阳......”

“他要北伐?”义梅问到。

“是啊,朝廷遣了王宰相为南面行营招讨都统,屯兵江陵,又任命李系李大人为行营副都统兼湖南观察使,统兵十万屯驻潭州,潭州离我袁州不过百里,若是不逃,铁蹄之下我等百姓焉能活命?”

“谢谢老伯。”义梅道了声谢,转身便提了柴火往家里赶去。

还不待义梅回去,隔着十多丈,义梅便瞧得院内人头窜动,义梅暗道一声糟糕,如今战火又起,山中强盗势必要下山劫掠,家中不过干娘一介女流和一个几岁孩童,义梅不敢往下想去,提起内力,运起侯爷所教之轻功,离弦般往家里冲去。

院墙之内此时正有几个贼人与宋芊斗在一起,贼人不习功夫,但胜在人多,宋芊不过刚刚习武,拿这伙贼人并无办法。

“小娘子长的倒是俊俏,就是性子野了些,待我等抓到你,定让你尝尝大爷们的厉害。”贼人还在邪笑,却完全不曾注意到有人来了。

义梅看到这伙贼人欺负干娘,抄起手中柴刀便杀了进去。

拿柴刀使风林剑法并不趁手,但对付这些寻常人却是足够了,在内力催动下,这柴刀无不是一把大杀器,加之义梅来的突然,不过几刀下去,小院之内除去义梅和宋芊,已然没一个站着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干娘,没事吧。”

宋芊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面,一时间吓得瘫软,义梅恐其有伤,扶住宋芊便出口问到。

“干娘没事,只是这等场景太过血腥了,姗儿还在屋内,切莫让她看到。”

“干娘先进去吧,照顾姗儿,外面交给孩儿来处理。”

“好。”宋芊答应道,看了一眼鬼哭狼嚎的贼人,顿了一下,将手中林山那把佩剑递给了义梅,义梅接过长剑,那些喽啰晓得利害,疯了似的往外跑去,待义梅看着宋芊合上了屋门,扭头看向跑出去的贼人,义梅眼光一凌,追了出去。

不过半个时辰,义梅便回来了,此时已经洗清了身上的血污,那些贼人也无一活口,回到小院,拿着锄头锄了院中贼人血迹,义梅这才敲开屋门。

“干娘,已然都收拾好了。”

打开屋门,却是林姗先出来,“义梅哥哥好厉害,一个人就打跑了一群人,像爹爹一样。”

义梅亲昵的摸了摸姗儿的头,“傻妹子,坏人们敢来欺负姗儿和娘,爹爹不在,哥哥当然要打跑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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