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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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俞凯清隽的脸上有着一瞬间的尴尬，但他反应也很迅速：
“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苹果的柜台，突然想换个颜色。”
销售员一见有生意，连忙帮腔：“对啊，换个颜色换种心情，很多资深手机玩家都有好几部苹果新款，甚至全套颜色都凑齐的呢！”
这种情况下，宁嫣嫣哪里看不出方俞凯是特意想把手机给她用。两人只是同学，她不可能接受对方如此贵重的馈赠。
“不用了方俞凯，我已经选好了。不想耽误学习，用直板机更好呢！”说着，她就径直走到收银台，等着售货员给她拿新机。
售货员只得不情不愿地让同事帮宁嫣嫣从库房取两个便宜的手机。
宁嫣嫣用现金结了账，跟方俞凯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店铺。
待宁嫣嫣离开，方俞凯的同伴也是与他同年的表哥俞金浩顿时朝着他挤眉弄眼：
“哟，阿凯，你这是干什么啊？”
“没看到么？帮助同学。”方俞凯轻描淡写道。
“你那个邻桌的校花同学？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啊！”
话落，就见方俞凯用锐利的眼锋扫了他一眼：“别打她主意，她不是那种人。”
“你表哥我有这么没眼色么，和兄弟抢女人！放心好了！”俞金浩拍着胸脯打包票。
他话还没说完，方俞凯就径直走往店外走。
两人从小一块长大，俞金浩哪能不了解自己表弟，从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就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不太美妙。
一琢磨，他就知道源头在哪里了，于是出言安慰：
“大美人都是桀骜不驯的，阿凯将来见多了女人就明白了，越是这样的，才越有意思！所以呢，一时被拒绝了都是正常的，没必要放在心上！”
方俞凯所在意的，当然不是宁嫣嫣拒绝了他的手机，而是她身边那个男人。
这个所谓的表哥，真的是表哥吗？总觉得这个衣着落魄却长相帅气的同龄人，看起来和宁嫣嫣之间有种难以言说的亲密感。而且，这个男人每次见到他都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那种排斥与敌意，根本不像寻常表哥对表妹的维护。
他得好好查查这个人。
*
洛德跟着宁嫣嫣走出手机店，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却一直无法得以放松。
先前嫣嫣说，那个叫方俞凯的弱鸡只是普通同学，他一度是信以为真的。可今天这种场面，他哪里还不明白。
即使是不同的世界，雄性们献殷勤的方法都是有着共通之处的，比如死缠烂打，比如送珍贵的物品。
很明显，刚才那个方俞凯，是在故意找借口送给嫣嫣他们根本买不起的贵重手机。
到这个世界几天，通过自己所见所闻，还有嫣嫣的解释，他已经大体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了。钱越多，才代表实力越强，地位越高，身体的强悍却没什么用处。
而那个方俞凯，显然是有很多钱的。这是一个强力的竞争者，更棘手的是，这个世界有维护秩序的警、察，让他无法随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处理竞争者。
想到这里，他不由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嫣嫣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依然有很多爱慕者。想要成功和嫣嫣结婚，根本不是原本所想的那么容易。
“怎么一路都不说话？”
回到租住的小房子里，宁嫣嫣奇怪地问道。
“我想赚更多钱给嫣嫣。”这也是实话，并不完全是谎言。
宁嫣嫣以为他是因为今天在店里被售货员冷落，替她鸣不平，心中一暖，轻柔地笑着安抚道：
“没关系，以后时间还很长，我们可以慢慢扭力。洛德一天能赚一千多，已经很了不起了。而且将来我自己也可以去打工赚钱。”
说完，宁嫣嫣就兴致勃勃地将卡放进手机，教洛德使用手机。
先给他展示通话功能，存下自己的号码：“来，你看，像这样找出通讯录，拨打我的号码！”她直接让洛德自己试。
“你到外面楼道里去。然后点一下那个绿色按钮，很快就可以对我说话了。以平常的音量就行。”
洛德愣愣地拿着手机去了楼道，点下了拨号键，很快就听到宁嫣嫣软糯的声音从里头传出：“喂喂，洛德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洛德讶异地睁大了眼睛，试着说话：“能听到。”
“我也能听到哦。以后洛德有急事的时候，无论隔多远，都可以这样给我打电话，我们就能及时联络上啦。”
隔着这么远，嫣嫣竟然能听到他说话，听嫣嫣这样一说，洛德立刻将打电话的流程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回到屋里，嫣嫣又给他的手机上下载了微信和支付、宝，继续教他怎么收款和怎么辨别顾客是否打钱。
确定他已经记住了用法，两人便去楼下找了个打印店，将两个收款码打印在一张纸上。
洛德对这种支付方式还是有些存疑，宁嫣嫣便到楼下找了家银行，存了两百块钱到卡里，然后带他去一家小饭馆吃饭。
当然，两人主要是为了试验支付方式，吃午饭还是其次，因此只是随便点了两碗十块钱的面条。
洛德意外地对面食还挺喜欢，不熟练地用着筷子，也把自己那碗清汤的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宁嫣嫣招呼老板结账：“可以微信或支付、宝吗？”
“那儿呢！”老板指了指墙上。
宁嫣嫣拿来洛德的那个智能机，打开微信一扫，输入金额和密码。
“可以了！”宁嫣嫣把付款成功的页面在老板面前晃了晃。
“好的，下次再来！”老板热情地招呼。
洛德一直留心着店铺老板的反应，见他真的没有叫住他们，说他们没给钱，惊奇不已。
“嫣嫣，这样真的可以？”
“对啊，所以别人这样支付给我们的钱，我们也能花出去。就没有问题了！”
洛德点头，努力消化着这种有些抽象的交易方式。
正走着，就听到电话铃声响起，宁嫣嫣摸出自己的直板机，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仔细一看是妈妈崔梦晴的号码，她示意洛德别说话，然后赶忙按下了接听键。
“喂，妈……”
“你是崔梦晴的女儿宁嫣嫣吗？”里面传来一个陌生中年女人的声音。
“对，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你妈隔壁摊位卖炒面的，你妈刚才晕倒了，被汤山大道的平安医院拉走了，你快来看看吧，把她的身份证，医保卡，银行、卡那些都带来啊！”
这话信息量很大，宁嫣嫣一时间根本没转过弯来。
她妈妈隔壁摊位？她妈妈不是在一家数码3C公司做管理会计吗，怎么听这人说起好像她妈妈去摆摊去了。而且她妈妈怎么会突然晕倒？
可这又的确是妈妈的手机没错啊。
“我妈她怎么会晕倒的？”
“有个男的来找了他，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那男的一走你妈就晕倒了。”电话里的中年女人不确定地道，显然和崔梦晴的关系也不是特别熟，“你先去医院吧，别待会没人缴费医院那边延误治疗！”
“好！我马上就来！阿姨你现在在医院那边吗？先麻烦您帮我照顾下，我马上赶过来！”
挂了电话，宁嫣嫣就慌慌张张地在街边找出租车。
“嫣嫣，怎么了？”
洛德见她接完电话脸色就变了，关切地问道。
“我妈晕倒了，我现在马上要回家。”
“我跟你一起去。”
宁嫣嫣略一犹豫，还是答应了，突然生这样的事情，她有些害怕，身边有个可以依靠的人，感觉踏实得多。
也顾不得价格贵，一路坐着出租车回到自家小区外，把洛德留在小区外等着，她赶紧跑回家找东西。
幸好妈妈放东西的习惯一直没变，她很轻易的就在卧室的衣柜里找到了妈妈的身份证，社保卡，银行、卡等物。
下了楼，又打了出租车和洛德一起赶往平安医院。
在心外科的手术室外看到了那位给她打电话的中年阿姨，那人手里拿着的确实是妈妈的手机。
“我妈她怎么样？”
“送进去抢救了，还没出来呢，你先去办手续缴费吧！”
于是宁嫣嫣又带着洛德在挂号缴费的窗口一通跑，各种费用加起来花了三千多。幸好妈妈以前给她说过密码，她也还记得，不然现在连钱都交不了。
交完钱，她又到大厅外的ATM机前查了下余额，见里面还有五万七千多，顿时放下心来。遇到家里人生病，最怕的就是没钱。
在手术室门口等了两个多小时，手术室大门终于打开了。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主刀医生还戴着口罩，看了一眼这个焦急的小姑娘，不由自主放轻了声音：
“你妈她是急性心肌炎，我们已经尽力抢救过了，但现在情况还是很危险，需要进ICU进行观察治疗。你跟我去办公室，我跟你细说。”
一听ICU，宁嫣嫣就知道情况很不好，心肌炎她不是很懂：“我妈妈以前没有心脏病啊？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
进了办公室，医生把CT都给她看了，道：
“你妈一直有二尖瓣狭窄，她最近两年是不是经常夜里咳嗽，还肝腹区疼痛？”
宁嫣嫣回忆了下，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她当时让妈妈去看，妈妈口头上是答应了的，她上学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去看，后面她问起，妈妈跟她说去医院看过，就是一点感冒加胃痛，没什么大碍她也就放心了。
“这就是二尖瓣狭窄的早期症状，最近你妈劳累过度，又经历了多次情绪大起大落，在本身有呼吸道感染的情况下，又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引了急性心肌炎，现在情况很严重。你是高中生？”
宁嫣嫣点头，然后便听医生道：“你现在学习紧张估计也没办法照应医院里，你爸爸人在哪里，叫他来比较好。”
宁嫣嫣沉默了几秒钟：“他们已经离婚很多年了，您跟我说就行了。”
闻言，医生的眼里顿时带上了同情。
“你妈现在情况不太好，所以要先在ICU进行治疗，费用上可能有点高，还有，如果后期情况恶化，就要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可能性很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见宁嫣嫣眼中有些迷茫，医生心知她一个高中生可能根本不懂这些，又细细地把所有情况都实话实说地告诉了她：
“心脏移植手术需要找到合适的配对，这个一般都很难找到，找到前需要一直在ICU进行治疗。找到后大概还要准备十五六万的手术费。不过，我实话也跟你说，这种移植手术的成功率目前不高，即使做了手术，也可能生排异致死……这事你得好好斟酌下，看到底怎么处理。或者看你外婆舅舅他们那边有没有人，先让他们过来帮忙照应一下。”
其实关键是治疗费用的问题。
医生阅人无数，也有一双利眼，看病人和病人女儿的穿着，就知道他们的家境并不富裕，这样的治疗费用可能对这个女儿来说很难承受。既然夫家靠不住，就只能靠娘家了，这个女儿还是个学生，哪里处理得了这些事，还是有大人来商量比较好。
听完这些，宁嫣嫣整个人都懵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妈妈会得这么严重的病。
失魂落魄地去窗口交了费，ICU病房治疗费药费一共六千五一天，一下子就预交了三万，后期的费用可能更是无底洞。
外婆年纪那么大了，根本不可能来照顾妈妈，舅舅舅妈也是靠不住的，不可能给他们掏钱。
她该怎么办？
“嫣嫣，到底生什么事了？”
先前洛德不被允许进入办公室，没听到医生的话，只现宁嫣嫣一出来表情就非常不对劲，问她也不说。他跟着她去了缴费处，见她交了钱，又忍不住再次询问。
宁嫣嫣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在大厅里抱着洛德的手臂大哭起来。
“我妈妈她得了很严重的病，要进行心脏移植，要很多很多钱治疗……我们家的钱还差十多万，也找不到匹配的心脏……而且医生说找到心脏做了手术也还是有很大可能会死……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心乱如麻，只记得医生说风险很大，说做了手术还是会死，大脑完全无法理智地思考。
很多词洛德都听不懂，只能大体理解到，嫣嫣的母亲得了重病快死了。他知道母亲对宁嫣嫣的重要性，在丛林的三年里，他曾多次听到她在梦里叫着妈妈，醒来后泪流满面。
但他的力量进化方向仅仅在于速度，防御和攻击的凌厉程度，对于伤势病情也是束手无策。看着嫣嫣的眼泪，他整颗心都像被千疮百孔地泡在了盐水里一样难受。
两个人愁云惨雾地在ICU病房区外面的走廊坐了一个多小时。
洛德突然想起一件事。
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他记得，塞西曾经说过，深海中有一种贝珠能治百病，原本是打算等他狩猎回来，塞西就去海里给嫣嫣寻找贝珠的。
那么，如果找到这种贝珠，嫣嫣母亲的病，应该就可以治好了，那样嫣嫣也就不用再伤心了！
可这也就意味着，他必须再次打开异世之门，回丛林世界找塞西。他是豹子，没办法凭一己之力去深海，要拿到那种珠子，只有塞西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