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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微微起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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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言语,已然默许了她的脾气。

得了他的允,言晏却迟迟不开口了。

“说,我在等你。”他提醒她。

“……”

“说你喜欢我。”周是安突然威逼利诱的口吻。

近清明的时令,春季夜风吹拂在脸上,有着别致的温和与宁静。

“是,我喜欢你。你周先生这样的相貌姿态,很难有女生不喜欢你。”言晏遂他的意。

“可是也只能到喜欢为止。”

“我之所以现在想和你说清楚,就是不想用这暧昧不清的关系去绑架你什么,尽管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周先生心里应该还有座伤城,且没多大意愿要灾后重建。”

“你就当我矫情吧,我想我喜欢的人也纯粹地喜欢我,我是个本就没什么安全感的人。第一次问你是不是喜欢我的时候,我就退缩了,因为你和当时即将成为我继父的男人也没差多少岁,我甚至想过这混乱的关系,该怎么理。我就是这么个想得多做得少的人。”

言晏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说的,周是安也只静默无情地听。

“说到底,我与听说中、眼实中的周先生,都实在不称。”

她说,是,我喜欢你,也许你也欢喜我,可是你的欢喜并不是我期待的回应。

话说透,不过是一句,我配不上你。

周是安的脾气,言晏算不上了解,但也领教过,所以,她从头到尾没期待周是安与她解释或是宽慰什么。

他说过,他喜欢率真直言的女人。

“好,如你所愿。”

这一刻,言晏相信了,他不曾把她当孩子,因为他尽管愠怒着一双眼,可依旧绅士礼数地说尊重她的意愿。

言晏拔腿要走。

周是安厉声喊她名字。

“也请你听清楚,我周是安还不至于被一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替谢礼宾解燃眉之急,也断不会是为了你,我是个生意人,凡事不图了利也要博了名。”

“总不能让我半点好处占不到。”

第28章 第十章、赏味期限(1

言晏很多时候喜欢一个人待着,但是有些事却不能一个人去做。

比如看一场电影,吃一顿火锅。

一个人的话,孤单谈不上,却无来由地自己替自己寂寞。

通常她想做以上两项,会去烦蒋文煜,后者是个英雄主义者,买单的电影也都是些漫威之类的,让他看些小资情调的慢爱情片,他没多少言之凿凿。

再者,他不太能吃辣,和言晏一起吃火锅,他的筷子只在清汤里捞来捞去。

所以,周末言晏一觉睡到中午,蒋文煜冷不丁地站在门口敲她的房门,“晚上一起约火锅?”

她就知道了,臭小子遇到烦心事了,想买言晏的时间,合她的胃口,彼此聊一聊。

两个人自小在一条巷子里长大,知道他的性向后,言晏在蒋文煜跟前也没啥偶像包袱,即使对着他,素面朝天,蓬头懒散也没所谓。

她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洗漱,蒋文煜就大喇喇地坐她床尾,心神沮丧地往被单上一栽,戚戚然一句,“我和霍启扬分了。”

“分了?”里头的言晏在挤牙膏,一听他的话,手一抖,挤歪掉了一大坨。

“为什么,他出轨还是你劈腿?”言晏探出头来问他。

“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就这么分了?”言晏表示很费解,好吧,她是没谈过恋爱,不懂这无疾而终的套路。

“唔,他工作比较忙,我们大半个月没见,我提分手,他也没多大意见,就再见了。”

……

这么草率?

“那你为什么提分手?”

主动提分手的人,眼前之下,有抑郁寡欢的样子,很莫名。

蒋文煜侧躺在言晏床上,闷闷看她,却不说话。

言晏只当他没心情说。

算了,他自己的事,自己打算。

“就为他不开心的哦?”言晏三下五除二地洗漱、换衣,“我都没见过对方,也不好作劝和还是劝分,你自己开心就好,吃火锅就算了吧,你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胃,中午在这里吃饭,下午咱们去运动,出出汗,晚上,我陪你喝酒!”

呵,一杯倒的人,大言不惭说陪他喝酒,蒋文煜与她隔一道门,他暗自笑笑,不说话。

五月底的天气,已然有灼灼的热度了。

一个小时的羽毛球打下来,言晏累倒在球场上。

蒋文煜从网下钻过来,伸手拉起言晏,“你这体力,太小儿科了。”

两个人都是一身汗,言晏后背更是湿哒哒地,沾地上都有块潮斑。

“你信不信,我明天胳膊肯定抬不起来。”言晏喘着气,冲蒋文煜牢骚,“我还不是为了你,舍命陪君子了,我在家里躺着不知道多舒服呢,要受这份罪!”

球场边上,他们各自歇息喝水的时候,言晏问蒋文煜,这段感情,维持了多久?

是不是感情也都有赏味期限。

所以,一旦那个限期过了,哪怕你觉得包装里的东西没有变质,心里嘴上还是起了膈应。

蒋文煜坐在言晏身边,仰头喝了半瓶矿泉水,还剩半瓶,他浇在了身上。

“也许是吧,我突然对他没多少心心念念了,无论如何,我觉得坦白告诉他,比含糊地骗着他更仁义点。”

“切,甩了人家,还要自当圣父光环哦。”言晏不吃他这薄情寡义这一套。

蒋文煜与那位霍先生,很不入流地,算是约|炮认识的。

那位姓霍的在二手买卖网站上挂了台体感游戏机,买家正是蒋文煜,他们约的是当面交易,蒋文煜见到霍先生,见色起意吧,二人很没悬念地勾搭到一起了。

言晏一直好奇,她的小蒋同志,是攻还是受。

问了他N遍,他始终不正面回应她。

如今,没多少时间,和那位霍先生分了,言晏老生常谈,蒋文煜还是不告诉她。

“当我多新鲜你的事呢,不告诉我,也就两个选项啦,不是攻就是受,反正我脑补你是受。”

“你当真不打算和那个姓周的掺和了?”

这大概就是有个老友且损得很的不好之处。

搅得言晏连落井下石都谨小慎微,就像现在,她难得戏谑蒋文煜一次,他就咬着不放了,过去两个月的事了,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像是警告言晏,不要得寸进尺。

好没意思。

言晏果真闭嘴了。

与周是安说清楚的那个晚上,她从高铁站一路出来,站在风头里打电话给蒋文煜,毫无逻辑地说了很久很久。

说她母亲和小舅的察觉;

说周是安与从前故人的那番话;

说小舅从前谈论过周是安的过往;

说她与周是安在一起,始终格格不入

……

蒋文煜耐心地从头听到尾,他告诉言晏,无论她做怎样的选择,他始终站她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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