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京城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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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成二十五年的开端十分不平静，先是宁王被夺国姓，后又有京城郊外的战事，直到元宵佳节时京城上下依旧波涛暗涌。
众人本以为顶多持续到正月底，不想还没到元宵这天，西北却出事了。
北狄鞑子举兵侵犯大梁边疆，不过数日便被夺下数座城池，边疆百姓苦不堪言。
明昭帝连夜召集大臣议事，最终拍案决定，命陆顷为大都督，即刻点兵启程西北，太子为监军。
这日天方明，一众臣子才陆陆续续离开文德殿。
“恒阳，一切如你所料。”
东方恒仁手指轻点着茶盏，许久后才感叹似地陈述。
“陈公公已经动手了，最多一年，圣上就会……”
“届时我们差不多也可以解决好北狄这个麻烦。”
陆顷停顿了下继续：“北狄人一向野蛮强悍，即便数次将他们驱逐出境，他们扔不死心，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会一直犯我边境。”
“殿下，此去我们便彻底解决了这方祸事！”
东方恒仁却没有那么乐观，隐晦道：“莫要忘了西荣，本宫怕西荣那里不会放任我们剿灭北狄。”
陆顷勾唇，“此事你安心便好，我自有打算。”
二月二，龙抬头。
这日陆顷与东方恒仁在百官的注视下于京城带兵动身。
二月底，陆顷抵达西北，与台章润会面。
自此西北战事便十天半个月地传回京城，哪怕是一直游走在朝堂之外的顾珍也知道许多西北战况。
起初陆顷等人与北狄的对战平分秋色，一个月后东方恒仁身体急剧下降，不得已修书一封，回京养病，并将军中大小权益尽数交给陆顷。
自此陆顷彻底掌握西北军事，同时他也不必收着手脚，与北狄的作战策略愈发变化多端。
战事一直持续到来年夏季，陆顷带兵深入北狄腹地，活禽北狄王，彻底剿灭北狄，西北再无来犯。
天成二十六年夏末秋初，陆顷启程回京。
紧赶慢赶了近一个月，陆顷终于临近京城。
终日的边疆生活早已抹去了他伪装的温和，如今留在他身上的尽是杀意与难掩的野心。
“终于到这个时候了！多少年了，多少年的布局，终于要收网了。”
陆顷骑在悍马上遥望远处缩小的京城。
“涸泽，你说京城的禁军能在西北铁骑下撑多久？”
台章润心头一跳，“恒阳，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们，还不到用兵马的时候。”
恒阳……
陆顷讥讽勾唇，多少年了，多久了，临近京城，被人叫恒阳，他竟又想起了那个本已经模糊了的身影。
“只是说说。”
“驾！”
“恒阳，天黑了，你要去哪儿？”台章润见陆顷狂奔而去，他也一勒缰绳，御马追随。
台章润堪堪追上陆顷大叫：“天要黑了，后面的人追不上，只有我们两人太危险了！”
陆顷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只狠狠抽打马后背让马跑得更快些，在快些！
那纯黑悍马也和主人一样，仿佛要将所有甩在身后，发狂似地朝前狂奔。
小半个时辰后，陆顷和台章润已经来到京城郊外，陆顷这才轻轻勒了勒缰绳，让黑马慢下来。
“你，你这是突然间的怎么了？”台章润粗喘一口气。
陆顷抬腿下马，“没什么，方才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现在已经没事了。”
台章润也下了马站在他一旁。
轰隆！
轰隆隆！
台章润仰头长叹：“要下雨了，这下可好，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有一个村庄什么的。”
陆顷看着远处道：“前方有一个别院，估计是京城哪个官员买下的，我们去看看。”
此时天已经擦黑，台章润视力没有陆顷的好，他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的确有一个不小的别院。
“走吧，我们去问问。”
两人再次上马，往那处别院赶，只期望在雨下来前能赶到。
所幸不消片刻，两人就来到别院的门口。
台章润上前扣了扣门，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出来一个女子，看上去是个丫鬟。
“谁呀？”
台章润笑笑：“姑娘，我和朋友进京来着，不巧想是要下雨的样子，我们便想着过来借个宿。你且放心，我们有盘缠，不会白住一晚的。”
那女子脸上有些迟疑，“你且等会儿，我去问问我家主子。”
说完那女子就合上了大门。
台章润回头打趣道：“你猜猜这是京城的哪个官养在外面的外室？”
陆顷冷道：“且安静些，仔细被听去了，不让我们进去。”
台章润还想说些什么，他身后的门被从里打开，这次开门的竟然是个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道：“两位公子里面请。”
台章润抱拳谢过，“多谢，不知该如何称呼？”
青年男子道：“鄙性暗。”
青年男子将陆顷和台章润领到马厩，让两人的马儿安置好，而后带他们去了客房。
青年男子安置好他们就退了下去，没多久就有一个小厮打扮的高大男子送来些伙食。
台章润看着一桌子的小菜，轻笑：“看来这位官员对着外室还挺上心的。”
陆顷对此不感兴趣，检查了下饭菜是否下了东西后就拾起筷子饭碗开始食用。
“恒阳，你注意到了吧，你就真的不好奇吗？”
陆顷装作不知，“什么注意到了！”
台章润啧了声，“哎呦，你可别装了，那个姓暗的男人和刚才送饭的小厮可不是寻常男子！我看他们下盘极稳，手脚干练，肯定是练家子的。”
陆顷夹了一筷子蔬菜：“别多管闲事，只要他们不妨碍我们的事，不必多插手。”
台章润长叹一口气，他还是好奇这里的住户到底什么身份。
就瞧瞧这间客房的布置，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陆顷的声音传来：“明日回京可找人来查上一查，像这种京城郊外院子的主人，一般没什么好隐瞒的。”
“也好！”台章润也饿了，给自己盛了碗蔬菜粥喝了几口。
“这粥挺不错的，就是有点少，你要不要尝尝？”
陆顷看了眼那大汤碗里不多的粥，没有动作。
“哎呦，你看我，竟忘了你一向不爱喝粥，刚巧我挺喜欢的，就都给我吧！”
台章润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脑袋。
陆顷却快他一步，盛了碗粥出来，他的确已经许久都没有喝过粥之类的东西了，只因为那个女人！
台章润看着对面的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中的蔬菜粥却迟迟不肯动作，想开口取笑他两句，喝不下就别喝嘛，何必逞强？
就在台章润要开口取笑他的时候，陆顷端着汤碗送到面前喝了口。
啪！
陆顷刷地站了起来。
如果他没有尝错的话。
这粥，这粥和月清做的味道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