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意想不到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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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知州府来了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阿林在外间轻轻敲了敲门框：“姑娘。”
“怎么了？”顾珍翻着书页懒懒问。
阿林怯生生回道：“有，有客人求见，是陆府的大夫人。”
顾珍眼神一暗，孙氏来找她做什么？她合上手中的书，“请进来吧。”
孙氏满脸春光地走进来，甫一进来就上前拉住了顾珍的手。
“哎呦，几日未见，你是越发地美艳动人了。”
顾珍淡笑，恭维道：“不及大夫人容光焕发，气质天成。”
“都是黄脸婆了，哪有你说的这样好。”
孙氏似是不好意思地摸摸鬓角，坐在矮桌另一旁，低头轻呷了口茶。
顾珍并不觉得孙氏无缘无故地会来拜访她，肯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她瞬间联想到了上次回陆府的时候，孙氏明里暗里对她说的那些话。
恐怕……是陆顷的婚事有着落了。
顾珍眼珠一转，心中有了思量。
眼见孙氏已经按耐不住心事了，顾珍才收回视线笑问：“我看大夫人方才喜上心头，可是我们陆府有什么好事了？”
孙氏来此一趟就是为了此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和顾珍透露的机会。
“哎呦，你瞧瞧我，忘这忘哪儿的，差点把这次的好消息给忘了说。”
顾珍极其配合地追问：“是什么好消息？”
孙氏脸上笑得开怀，眼底却满是鄙薄，“是二爷！二爷的婚事有着落了！”
她紧紧盯着对方的脸，不放过那张芳容上的任何变化。
“据说是那泽州太守的女儿，那可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啊，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我们二爷。月清觉得呢？”
顾珍笑得温和，附和道：“老夫人的眼光自是好的。”
没有看到顾珍嫉恨的表情，孙氏原本心中的窃喜消了一大半，同时她心里那种想要月清出丑、愤恨的欲念更加膨胀。
“那位万小姐啊，年芳十六，听说她不仅备受万太守的宠爱，她本人更是长得惹人怜爱。老夫人看了她的画像也直夸赞她，这位姑娘就没有人不喜欢的。”
“想来等来日二爷娶进了这位招人爱的小姐，也定会宠爱有加，而且对二爷的仕途也有所帮助呢！”
孙氏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忌讳，不太好意思地看向顾珍，“哎呦，二爷对月清自然也是有情有义的。月清可千万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难过！”
顾珍听了再也压抑不住自己，捏着帕子轻轻捂着唇笑了起来，她这一通笑，倒是把孙氏给弄得不明白了。
孙氏身形一顿，暗道可别是被刺激得疯了吧？
顾珍笑够了后，满是歉意地解释：“啊，大夫人见谅，月清只是太开心了，这才失了礼数。”
孙氏挂在嘴角的得体的微笑僵了下，“开，开心？”
“对啊，二爷终于要娶妻了，这难道不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看着顾珍一脸天真反问的样子，孙氏语塞。
顾珍眼底发冷，她自然明白孙氏来找她的用意，无非就是想看她的笑话。
像孙氏这种人，不仅经不起激的，更守不住秘密，而这刚好可以被她利用。
顾珍懒懒地倚在矮榻的一头，仿佛在和她说些家常话般缓缓开口。
“另外呀，这位万小姐身世高贵，常年在万太守的教导下长大，长得又讨人喜欢，来日等会得老夫人的喜爱。”
“像万小姐这种大家之女，定是个宽容大量的人，来日进了知州府，肯定会善待众姐妹的，月清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位小姐了！”
“想必大夫人也是和月清一样想的。”
孙氏闻言变了脸色，这话不就是在变相地说她身份低贱吗？
同样是陆家的媳妇，她还是长房的，却要被二房的媳妇压一头，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何况日后万家小姐做了陆家的媳妇，定是要到陆老夫人面前去服侍的，他日她与万小姐一同站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能不两相对比吗？
顾珍瞥见对面的人脸色不好，话锋一转，“不过，大夫人可身为长嫂，又为陆府添了清哥儿，二爷就是娶了京城的贵女也总越不过大夫人去。”
“哎呀，这样想想，果然还是大夫人的命好呀！”
孙氏听了顾珍一顿奉迎心里好受了不少。
“想必这位万小姐是大夫人同陆老夫人一同挑选出来的佳人，来日万小姐还要敬大夫人一杯呢！”
孙氏含蓄道：“月清哪里的话，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顾珍提起这个一脸好奇，“不知大夫人可知何时向万家提亲？”
孙氏此时哪里还有脑子去具体思考顾珍的用意，她问了什么便将心中所知的脱口而出。
“提亲的事还需要看二爷的意思，老夫人想让二爷先和万家小姐见个面，若是二爷中意就定下来，选个好日子去提亲。”
“不过以我来看，二爷定是会看中万小姐的。”
顾珍眼神微暗，“眼见就要中秋了，这些日子可有的忙了，二爷哪有时间去呢？”
孙氏听了以为月清是有些嫉妒了，得意地勾了勾唇：“怎么就没有时间？这可是婚姻大事，便是二爷公务繁忙也会挤出时间来见万小姐的！”
“老夫人前几日可派人来问了二爷的意见，二爷已经应下来，就定在初十那日！”
初十……
顾珍在口中来回默念了几遍。
孙氏看对面坐着的那人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儿，仿佛陆顷娶妻与她浑然无关一般，心里虽郁闷，却也反应过来自己落了身份。
她可是陆府长房正妻，怎会和一个妾室计较？而且还是自己小叔的妾室！
眼见时辰不早，孙氏心里也不放心清哥儿，便起身要回陆府，顾珍自然是象征性地说了几句挽留的话，然后送孙氏离去。
当日傍晚天还没黑，陆顷就来了谷兴院，甫一进门就直问孙氏和她说了什么。
顾珍淡淡回了几句是关于中秋佳节的事情，陆顷也没有多想，只道她不必费心。
当晚陆顷疏解餍足后，轻抚着她的后背感慨：“若日后都这样，爷此生也算无憾了！”
顾珍闭眸趴在他身上，没有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