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可否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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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珍用完午膳后睡了半个时辰，醒后就在阿尾和两位嬷嬷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换上一套天青百褶裙，高高梳起凌云髻，拍上铅华，点上胭脂……

等收拾好一切后，太阳已经西沉，顾珍从屏风后走出，陆顷只瞧了一眼，就怔在了原地。

他自然知晓月清天生的好皮相，只是往常她从未如此盛装过，他也未曾亲眼见过，今天这般收拾好了出来，当真有一股天然的贵气。

恍惚间陆顷竟以为站在对面的是京城贵女甚至是皇家公主，浑然不像是籍籍无名的普通妇人。

“怎么了？是不是看呆了？”

顾珍笑嘻嘻地仰头调戏他。

陆顷也不回避大方承认道：“月清的美貌令人心动不已，本官亦不例外。”

这下反倒是顾珍不太好意思了，轻哼了一声。

“算你识相！”

太阳彻底隐下山头的时候，知州府的马车再一次停在了兰庭酒楼。

和上次的杀气重重不同，这次的马车低调而奢华，四角悬挂精美香囊和配饰，行人经过时隐约能嗅到清新香气。

酒楼小二早早就奉命迎在门口，见了知州大人携美妾下了马车，连忙堆满笑容上前两步。

“贵人安好，宁王殿下早已在里间等着了，请贵人随小人来。”

陆顷一手拉着顾珍，大步跟在灰衣小二身后。

二楼雅间内，东方恒林正半合着眼，枕在一美丽女子的膝盖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女子的秀发，听着美姬玉指下优美的琴声。

陆顷和顾珍来时就看到了东方恒林这样悠闲享受的样子，哪里还有前一日因为痛失皇兄的悲苦样子？

“呦，陆大人来了！还带来了如此动人的美人。”

“见过宁王殿下，这是我的妾室，月清。”

东方恒林大手一摆：“何必如此多礼，快，落座！都落座！”

陆顷与顾珍甫一落座，东方恒林就坐正了身子，隔着陆顷上下打量顾珍。

他的视线让顾珍感到不爽，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恒阳，你这位妾室看上去怎如此眼熟？不过这等美貌，本王若是真见过，不该记不起来啊？”

东方恒林转而大笑：“哎，这事还怪本王，前些日子还自以为是地送你舞蝶，没成想那舞蝶竟及不上月清姑娘半分！”

陆顷冷冷道：“殿下谬赞了。”

“如今圣上思儿心切，又恰逢太子遇难，不知殿下打算何时动身，北上京城？”

东方恒林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皇兄遭遇不测，实在令本王悲痛不已，只是此事既然已经发生，再如何伤心皇兄也不可能重新活过来，倒不如……”

“倒不如把这心思放在追杀背后主使上，也算是为皇兄报仇雪恨了！”东方恒林说这话的时候死死盯着陆顷。

陆顷也不畏惧，看着对方双目勾唇笑道：“殿下说的极是。”

东方恒林却转瞬变了脸色，“不说这个了，来人，上菜！”

不多时，下人就摆满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东方恒林由两位美貌女子布菜，他刚用了没多少，却见了顾珍依旧坐在陆顷一旁，浑然没有起身布菜的自觉。

“恒阳啊，你这妾室看上去细皮嫩肉的，想必平日里定是娇惯得很！”

陆顷淡淡：“自己的女人，如何疼爱都是应该的。”

东方恒林闻言大笑，他实在不相信陆顷能说出这种情话来。

“陆大人的美妾动人无比，不知陆大人可否割爱？”

此言一出，顾珍与陆顷的脸色皆是一变。

陆顷嘴边拧着笑：“君子不夺人所爱，何况月清已是下官的良妾，早已上了家谱，殿下的想法怕是不合实际。”

被拒绝后东方恒林也不恼，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随即他打趣陆顷。

“陆大人还没迎娶主母呢，就早早有了一房良妾，日后怕是不好婚配。”

东方桓林说这话的时候却是直直地盯着顾珍的脸说的，可惜的是他没有从顾珍脸上看出任何欣喜之情。

东方桓林勾唇，他没想到这个眼熟的美婢子竟然没有丝毫的动容。

陆顷此番举动，对一个身份低贱的奴婢来说可是确保了她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这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喜事，她却依旧无动于衷。

仿佛这种小事根本就不值得她开心，也或许这个奴婢所求甚大，不满足于此，若是后者……想想面前这人中龙凤的陆恒阳，竟然能容忍这样一个奴婢，还备受宠爱，呵……

“月清姑娘可有对陆大人的抬举心怀感念？”

顾珍沉下眼眸。

东方恒林问了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若她说没有，自是下了陆顷的脸，若是她说有，却是将自己放到了低贱之位上。

这东方恒林是看清了她心高气傲，又敏锐察觉到她与陆顷的矛盾点，这才问出这个问题来膈应他们。

顾珍勾勾唇：“恒阳与我两心相交，情比金坚，对我自是珍而重之。再者恒阳不似寻常男子那样，惯会说些没用的情话，这些事不过是恒阳爱护我的最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能与恒阳相知相爱，我很幸福。”

这是她自从进了这间屋子第一次开口说话。

东方恒林却呆滞了数秒，随后笑得止不住发抖。

顾珍已经看他笑了好几次了，只觉得这个宁王实在是神经病！

“抱歉，失礼了，本王失礼了，哈哈哈……”

一个妾室，即便是良妾，也敢说出这种话？她是将以后陆顷的正妻放在什么地方？

这女人看上去是个聪明漂亮的，没想到如此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