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她有病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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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先更四千五,晚上再更五千五...会更得比较晚,大家可以明早看。
第73章
陆衍:“...”
对比鱼望月的这个‘雌雄同体’,自己只是被她安排死了, 简直称得上手下留情。
鱼望月只听得前半句, 纵然是个心机girl,但因为出身高贵, 样貌美好, 自小就是在无数赞誉中长大的, 听她说什么勾引,媚术,脸上有些挂不住。哪怕她是真想勾搭陆衍,也受不了被人这般直白的说出来。
她也没想到自己对陆衍有意的事儿这么快就被她知道了。
更没想到她会直接挑破了说。
鱼望月还在认真研究手里的剧本,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眼里的大j.j少女。
她心念一转, 冷笑了声, 张口质问:“太子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听不懂了?!你这般污蔑我名声,就是闹到太后跟前,我也要讨个说法!”
沈辛夷理直气壮:“你明明就是大.□□少...”后半句还没吐出来, 就被陆衍捂住了嘴。
鱼望月本就不是要发作, 毕竟这事儿闹大了她也说不过去, 见陆衍出手制止沈辛夷对自己的羞辱, 她神色缓了缓,冷声道:“姨母一直忧心太子的病情,愁的吃不下睡不着,我不忍姨母日夜不安,所以特地命人去南疆调查了一番,打听出能解太子蛊毒的解药, 巴巴地送了过来,谁知太子妃竟这般侮辱我?!”
这话说的极漂亮,不但圆了前因后果,还显得她十分光正伟,反观折辱她的沈辛夷多么蛮横跋扈。
她说完余光一直落在陆衍身上,可他不曾关注自己,她心下大憾。
沈辛夷注意力瞬间从‘大雕少女’转开,疑惑重复:“解药?”
不应该啊,这解药陆衍和太史捷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她这次跟陆衍去南疆也是一无所获,怎么鱼望月随随便便就找到了?
鱼望月却不再多说,转向陆衍,三指并拢指向天空:“这药方子是我机缘巧合从一个方士手里得来的,我已找许多名医查验过真伪,我向太子保证,这药绝无问题,必然能使太子病愈。”
陆衍并没露出她预想中的惊喜激动,眼底的嘲色更浓:“你想拿什么换?”
鱼望月心下大喜,没瞧见他的嘲弄,她竭力按捺住乱跳的心,面上却一派凄楚可怜:“我不得八殿下喜欢,沈贵妃更是厌憎我,日日责罚辱骂,我身子一向孱弱,在闺中就多灾多病,也不知能熬多久...”
她盈盈拜倒在陆衍脚边,粉腮沾泪:“我不求别的,殿下问鼎帝位之后,烦请庇护于我,让我与八殿下和离,再送我去一处清净的庵堂,了却残生罢了。”
这便是她的聪明之处了。
哪怕她再想要陆衍身边的位置,也不能直接开□□换,让他许给自己一个妃位嫔位,毕竟她现在是有夫之妇,说这等话只会让人觉着她轻浮放浪,但只说让陆衍助自己和离,一显得她如今煞是悲苦,容易让他怜惜,二来陆衍一旦答应助她和离,她身子又不好,陆衍能不时时来探望她?
只要给她足够的机会,假以时日,她定能抓住陆衍的心。那时,就是不可一世的沈女也只能匍匐在她脚边仰望她。
沈辛夷很诧异,陆衍是魏朝有名的病秧子,文昌帝又对他十分忌惮,她这个当他妻子的,都不敢相信陆衍一定会问鼎帝位,鱼望月凭什么以为陆衍一定会登基?
陆衍也掠过一丝异色,淡道:“你既嫁了人,就该安分守己,宗室断没有和离走人的道理,你这样置宗室颜面于何地?”
鱼望月先是一怔,耳边似有惊雷炸响,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陆衍。
她白着一张脸:“那方子...”
陆衍已经转身走了:“孤不缺药方,你留着自用吧。”
鱼望月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她当年亲眼见过这个男人毒发重病,一夕之间权柄尽失,从云端跌落人间。她以为,不,天下人都以为他最想做的就是治好自己的病,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她之所以会上门来找陆衍,就是拿定他拒绝不了自己送的这份大礼。
可他居然就这么拒绝了?
他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拒绝呢?
不光鱼望月震惊,沈辛夷也很震惊,虽然两人的关系应该算情敌,但她的想法其实和鱼望月差不多,陆衍怎么可能不想让自己痊愈?
沈辛夷垂头思量怎么把方子从鱼望月手里夺过来。
鱼望月比她想的更聪明,她反应过来,站起来几步挡在陆衍身前,她又从怀里取出一方花笺,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药名。
她半蹲下来,把药方放在陆衍身前的地面上,垂泪道:“我知表兄疑我,可我虽嫁给了八殿下,一颗心却都向着姨母和表兄,这方子表兄拿去,若是你的病能好,姨母也不用日日有仇。我也不要什么报偿,只求日后黄土白骨,表兄能派人来为我清扫坟茔。”
她深谙说话的艺术,把药方往陆衍脚前一放,重重叩首,便转身决然去了。
其实这有点耍流氓的意思,她这般把方子留下,除非陆衍能把方子扔了烧了,否则就不得不承她这个情。
陆衍瞧都没瞧,径直去了。
沈辛夷踌躇片刻,还是没抵挡住诱惑,捡起那药方看了看,一路瞧着回了寝殿。
她见陆衍在屋里不急不慢地喝着茶,不由摇头:“你真不打算看看这个方子?”
陆衍嘲讽一笑:“你就这么信了她?”
沈辛夷自有判断依据,鱼望月的目的就是为了勾搭陆衍,她肯定不可能献一个害人的方子,不然陆衍死了她勾搭谁去?而且这方子有很大可能真有些用,毕竟鱼望月心眼再多,也不是那等没脑子的,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压根不会把方子交给陆衍。
她想归想,却没把这话说出来,伸手弹了弹信纸:“这方子说不定还真有用,我找人查查去,等会把太史捷叫来验一验。”
陆衍脸色讥诮之色更浓:“何必?就算这方子是真的又如何?我若是死了,你才更不用担心我会对沈家下手。”从昨日地牢里她那一默,他就知道她断放不下沈家。
沈辛夷脸色变了。
陆衍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太过,他不自在地咳了声,想道歉又拉不下脸来,别过脸:“我胡言乱语的。”
沈辛夷面无表情地‘哦’了声。
他扭头半晌,才挤出一句自以为很柔情的话:“你的心意我明白了,这药方我再斟酌斟酌,今天你也累了,这就去歇着吧,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命人给你做,若是不愿吃府上的,我这就亲去外面给你买。”
他这辈子说过几次软话?说这话的时候不好意思看她,尤其是屋里下人还在,他目光死死钉在屋里的多宝格上,等他终于鼓足勇气转过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屋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陆衍:“...”
......
鱼望月自打献上药方之后,就一直忐忑又兴奋地等着陆衍的反应,可惜她白期待一场,过了好些日子太子府也没动静传来,更没听说陆衍有病愈的迹象。
她不得不直面一个不愿相信的问题,陆衍压根没接受她的人情,也根本不愿意用她的方子。
最糟糕的是,她仗着这幅药方挑衅了沈辛夷,已经彻底把她得罪死了,沈辛夷现在怕也知道她对陆衍的心思,她焉能容得下自己?
鱼望月惶恐不安几日,终于想起自己的能耐,她知道自己有预知的本事,当初她和八皇子的婚事一定,她就梦见了陆衍携沈辛夷即位的事儿,而嫁给陆泽之后,她又断断续续梦见了其他未来要发生的事儿。
而且有件事不久就要发生,这件事或许能帮助她让陆衍彻底和沈辛夷决裂。
她把事情在脑子里演习了几遍,终于下定了决心,和陆泽一同进宫拜见沈贵妃。
沈贵妃对这个儿媳要多不满有多不满,她看了眼墙角的更漏,冷嘲道:“短短一点路,你就迟到了大半个时辰,有无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
鱼望月温顺地站在一边任由她叱骂,等她说的差不多了,她才盈盈叩拜:“非是儿臣有意起早,只是半夜做了个梦,梦见房梁上有金龙盘旋,儿臣大为惊诧,追寻金龙好久才醒过来。“
沈贵妃来了兴致:“金龙盘旋?”
陆泽倒是比自己母妃理智多了:“一个梦而已,不足为信。”
鱼望月笑笑,又道:“实不相瞒,儿臣才出生的时候就测过命格,说儿臣生有异相,有些异于常人的能力,儿臣长大后常常做梦,经常梦到未来的事儿,这些梦无一例外都实现了。”
陆泽略有讶然,沈贵妃更是好奇,命人看座,又屏退左右下人,这才问鱼望月:“你且细说。”
鱼望月既然敢来开口,自然已经准备好了说辞,说的云里雾里,连陆泽都信了三分。
她目光扫过母子二人,唇角缓缓浮起淡笑:“我前日便做了个梦,我觉着应当对夫君有用...”
沈贵妃亟不可待地打断:“别卖关子,说正事!”
鱼望月瞧她这般沉不住气,心下轻鄙,嘴上还是道:“众所周知,太史捷是太子的左膀右臂,殿下若能除去他,日后对付太子,必能事半功倍。”
沈贵妃皱眉:“那可是条老狐狸,其实那么好逮的?”
鱼望月一笑:“我这梦,正好跟她有关。”
她细说了一番,沈贵妃理了理思路:“所以...你是让我们诛杀太史捷,再嫁祸给太子妃?”
鱼望月掩嘴一笑:“太子妃出身沈家,太子和沈家关系不睦,世所共见,嫁祸给她,太子必然是信的。”
陆泽忽插口:“太子妃出身沈家,可你照样是齐皇后的外甥女,你就不怕皇后迁怒于你?”
鱼望月温驯道:“爷娘自小教导我,嫁到谁家就是谁家的人了,我只知夫君是我的天,旁的事我一概不知。”
陆泽还要再问,沈贵妃已急急道:“若她真能未卜先知,那这机会千载难逢,你必得抓住才是。”要是以前她算计侄女还会有些歉疚,自打上回沈辛夷拒绝帮她,她已彻底把侄女看成了外人。
陆泽思量片刻,觉得试试也没什么坏处,颔首应了。
......
又过了两天,牟烈被陆衍揍出来的伤彻底好了,文昌帝为了扬国威,临时起意,决定带着使节团和朝中宗亲重臣去围场游猎。
陆衍终于寻到机会跟她说话,他故作漫不经心:“你可有能参加游猎的马匹?若是没有,我可以借你一匹。”
沈辛夷啜了口清茶:“我又不打算去打猎,要马干嘛?”
她的语气言辞都很正常,但他还是品出了一股别的味道,他有些不悦,哼了声,再不开口了。
她不是不头疼,她知道陆衍现在很喜欢自己,尤其是他对她好的时候,简直要把她宠到天上去了,但这种宠爱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没有信任的感情都是空中楼阁,好的时候千好万好,可垮塌也在顷刻之间。
她暂时理不出头绪,只得继续吩咐人收拾东西,这次游猎要好几天,日常要用的东西得带全了,她忙活了半天才堪堪收拾完毕,和陆衍一起,跟着文昌帝的御驾去了围场。
围场离京城还颇远,沈辛夷上马车之前直接喝了一大碗安神汤,等睡醒了,围场也就到了。
文昌帝吩咐人稍事休整,又带着回鹘使节和几个皇子们进场打猎,陆衍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
沈辛夷作为太子妃,很苦逼地留下来帮着收拾行宫,安放东西,她这边才收拾了一般,就见一个眼熟的宫婢过来,欠身行礼:“殿下,我们贵妃请您去琼华宫一趟,贵妃说好久没见您了,有些想念您。”
沈贵妃?姑母?
沈辛夷抚着下巴琢磨了片刻,才道:“我这就过去。”
她换了身稍微庄重的衣服,跟在那宫婢身后进了琼华宫。
琼华宫里弥漫着一股糯米和饴糖的香气,沈贵妃见到她,笑着招呼了一声,又命内侍端上一盘热气腾腾的糯米团糕,沈辛夷拿不准她这是什么意思,推拒道:“我来时已经用过膳了,姑母自己用吧,我现在不大饿。”
沈贵妃面色似有几分伤怀:“我记着你小时候最爱吃我做的糯米糕,现在大了,反倒与我生分了。“她以绢子擦了擦眼角:“可还是记恨着姑母?”
沈辛夷忙道不敢,又听她这般说,想到她幼时慈蔼,也有些动容,便夹起一个团糕慢慢吃了。
沈贵妃趁机跟她说些少年趣事,又带着她回忆自己当年是如何疼爱她的。
虽然沈辛夷被剧本安排的明明白白,但智商还没扔,本来听沈贵妃说这些话还挺动容,越往后听越觉着莫名其妙,她十分了解自己这位姑母,绝不会干没意义的事儿,她叫自己来不会就只是为了叙旧吧?
沈辛夷四下扫了一圈,突的问了句:“姑母,八皇嫂怎么没在这儿陪你说话?她去哪儿了?”
沈贵妃脸色一滞,有些不自在地道:“谁知道她跑到哪儿了。”
沈辛夷瞧她表情不对,心里疑窦顿生,怎么瞧都透着股奇怪。
她摸了摸腰间用作装饰的白玉瓶,瓶中放着那位异人所赠的真言蛊,他一共就送了三个,被玉烟误吃了一个,上回用来套沈贵妃的话又用了一个,现在还剩下一个,她不知该不该现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