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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难嫁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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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手帕攥在手心,另一个手缓慢的揪住帕子一角往外抽,心里数着“一、二、三”,“三”在心里响起的时候,帕子也飘落在了地上,被风吹的偏了方向,往她左手边飘去。

淮绍一下意识的抬手去捉,在这时,风势突然变大,他勉强扯住的一角猝不及防的全然被风卷席而去。

他回头望陆琼九,却发现陆琼九不知何时也在望他,两双眼眸,不期而遇。

他黑眸落了些细碎阳光,她水眸亦是承载了波光粼粼,他们都在彼此的眼里,望见了彼此。

周围商贩摆摊吆喝,路人推搡拥挤,偏偏谁人,在此刻,都挤不进这两道目光中。

慢慢的,陆琼九漂亮的眼眸中露出些狡黠,乌睫轻眨,她拉着长音,要让对方听清楚的语速吐出几个字。

“淮绍一,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她俏然眨眨眼,“叫你淮公子总归是疏远生分了。”

淮绍一眼睛一眨不眨的低头看着这张生动的面孔,听到自己胸膛里的一声大过一声的响动,只觉得脚下踩着的地也松软到不行。

陆琼九缩在袖子里的手紧巴的拧在一起,丢帕子就是为了吸引他的目光,如今话说完了,她却紧张起来了。

过了好半晌,就在陆琼九以为淮绍一不愿意的时候,她对面的男人却突然动了动身子,将她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下,而他背后,就是晒人的日头。

“好。”单字,极轻,极简。

作者有话要说:陆琼九:淮绍一太合我了,脾气秉性什么的就说明是我的男人啊!

啥合不合的,还是我们绍一太喜欢九妹了。

先爱上的人,就会忍不住无条件纵容嘛~

第20章 九妹

酒楼掌柜的弯着腰接过伙计手里的饭菜,正准备放到酒桌上的时候,突然间被旁边的穿着粗布衣裳却站得板直的人截住。

这人将饭菜恭敬端在胸前,朝着端坐着的人微微压低腰身,待端坐的人扬了扬手,这些饭菜才得以稳妥上桌。

掌柜的到底是这么多年混迹酒桌赌场啊,立马就感觉出来这桌客人不一般。

他将因为天热手心生出的腻汗在自己衣衫上蹭了又蹭,才讪笑着畏畏缩缩的伸了手,本意是打算介绍介绍各式菜样,但刚伸出手就又被旁边人生生擒住。

“停停停!疼疼疼……”掌柜的急急喊叫出来,还用自己的胖手不住地拍打着那人的手臂,“就……介绍菜名……”

“主子,”擒住他的人径直将他虏到气定神闲品着酒的人面前,“如何处置?”

慢悠悠品酒的人动作不停,笑眯眯的望着对面的女子。

那女子瘪着眉头,被这哭嚎声惹得心烦意乱,终是忍不住道:“皇兄出门怎么没带小满子,反倒带了这么一个榆木疙瘩。”

太子这时候才将酒杯放下,给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会意,将掌柜的拖拽了出去,顺道还将门给关好。旋即,这个房间就只剩他们二人。

“小满子办事不得力,出宫游玩这样好的兴致不能被他败坏了。”太子捧起茶壶,亲自给秦桠思倒了一杯茶,“尝尝,民间滋味。”

他将一只手闲散的搭在靠背上,眼里现了一丝回味,“还有点意思。”

秦桠思没搭话,用帕子按了按嘴角。

“这何郡守和刚刚那位掌柜的,新鲜新鲜!”太子露了笑,“虽愚笨,却也着实率真,那些心思,明明白白写在脸上,都多少年,不见这样的人了。”

太子的声音越拉越长,牵扯出些遥远的思绪。

“年幼时,我以为母后便是这世上最率真可爱的人,想说什么便说了,想做什么便做了,从来不藏着掖着……”说到这里,太子嘴角的弧度慢慢浮现嘲讽,“原来,到底还是年纪轻,什么都看不懂,看的人也少,不知这大千世界,多少人表面、背后是两幅面孔呢。”

他搭在椅背后的手摩擦着木质凳子粗粝的纹路,挑起一侧眉,另一只手挑起折扇敲了敲桌面,“皇妹自幼秀外慧中,来说说你的见解吧。”

秦桠思垂落的发挡了她大半个面容,她盯着茶盏上点缀的红梅卧雪图,咬紧了牙,勉强维持着嘴角的浅笑,她柔着嗓音道:“思儿自幼长在深闺,自然不如皇兄见多识广,每日接触的人就那么多,哪里能看出什么门道可以评头论足呢。”

太子点了点头,将折扇展开,随手扇了两下,“这倒也是。”

“思儿由母后一手带大,不知道是不是对母后的了解比本宫更加深入?”他夹了一口菜放到口中,咀嚼着。

“母后的脾气秉性,整个大秦有目共睹。”

她所答非所问,却将立场明确摆好,太子瞬间明了,也就不再绕圈子。

“那信你看了?”

秦桠思点了点头,“看了。”

“你觉得母后有错否?”太子往前探了探身,直视她的目光。

秦桠思抬起了头,露出满眼的真挚,眼底透出丝丝为难,她一身素白轻纱点绣红梅对襟襦裙,衬上柔柔弱弱身段,让人无法不信服,“有错却也没错。”

“母后在信里说了……九儿的事,九儿的事母亲确实做得过了,但……”她抿抿唇,“但也是为了皇兄和我啊。”

太子又往前探了探身子,说着就要找她要皇后送过来的信,“你这想法和母亲有什么两样,把信给我,让我看看这信里究竟是如何误导的你。”

秦桠思慌乱起身,躲了太子因为情急伸过来的手,她偏过身,侧对着太子,“皇兄在说什么,难道要因为母后一次的错误否定她整个人吗?生养之恩,皇兄你真的不顾及吗?”

“况且,母后还知错了。”

太子张了张嘴巴,似是觉得不可思议,他蹭地起身,紧跟着秦桠思,又重复了一遍,“把信给我。”

秦桠思突然间转身,宽袖在空中滑过一个弧度,她声音高了起来,“皇兄想不明白吗?母后为何将这件事以书信告之,我每每日夜陪伴在侧,母亲均一字未提,反倒黯然神伤,以泪洗面。昨日那封信,句句言辞恳切,望女儿不步后尘。”

“那信,不过是一个做错事的母亲羞于言说的表达,满是愧疚之余,皇兄竟然还这般想自己的亲生母亲。至于那信,关乎国母声誉,我看过便烧了。”

秦桠思言语急切间,目光炯炯,让太子有了些迟疑。

但那些年的蹊跷完完全全依附在皇后身上的事,又是明明白白存在着的。

太子压抑住心里的波涛汹涌,他不想再继续做聋子瞎子,有些事一旦开始怀疑,就如野草般狂乱生长,任如何割毁,只要春风一吹,便蛮横生长。

“皇兄,生养之恩,不足以让你体谅母后吗?纵是九儿受了委屈,但事情已经过了,您和母后的母子情分,血浓于水,怎可说断就断。”

秦桠思上前一步,伸出手握住了太子垂在身侧的手,她尽量压低放柔声音,“皇兄,母后膝下只有我们兄妹二人,贵妃娘娘恃宠而骄,她在后宫周旋,守着国母端庄,已经着实不易了,她不能再没了我们啊。”

太子微怔,严肃的面孔露了一丝情分,他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不知是母后骗了你,还是我的眼睛耳朵诓骗了我。”

“世人皆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两者兼而有之,又会有几分假呢。”

太子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事,就这么过了吧。”

……

淮绍一引着陆琼九找了二楼一个单独的房间,这个房间里窗户大开,陆琼九在窗前坐下,稍微投放目光就可以看到楼下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表演。

音容端了一小碟瓜子和一壶茶水来,立在一旁侍奉。

陆琼九拍拍她对面的位置,仰头去找淮绍一,“坐啊。”

她话还没说完,楼下一阵骚动,陆琼九下意识抬眸望过去,竟是说书先生提前登场。

陆琼九瞬间被楼下的动静全然吸引住目光,她撑着手臂,微微抬高了身体,探头探脑的望出去。

音容在一旁看得着急了,攀过她的肩膀将她往回拉了拉,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能这般张望。

淮绍一柔和而又清浅的目光极轻的落在她身上,看她为着说书人的表演拍掌称绝的活泼样子,无声地勾了勾唇。

醒目一拍一落之间,陆琼九捧了茶喝了一大口。

她眸间闪烁的喜悦甚为鲜明,看着已经亢奋到了极点。却梗着脖子,不言不语的,保持着沉默,端着一副郡主衿贵架子。

就是朝着窗口微微前倾的身体出卖了她。

她十分投入的看了一会儿,就慢慢的极其不情愿的收回了目光。

陆琼九存了别的心思呢,看这难得一见的演出固然要紧,但与身边这个男人多加熟悉也是重中之重。

毕竟,她一个深宫贵女得遇到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和外男这般毫无顾忌的相处。

思及此,陆琼九下了狠心硬生生的将自己的眼睛挪了回来,她伸出一根手指,抵上了盘盏的一边,将那盘瓜子推到了淮绍一那里。

娇憨一笑,用指头点了点,“绍一,你要不要尝尝”

她“绍一”二字脱口而出,像是已经说过许多遍般的熟练,反倒让淮绍一怔了怔。

她微屈着手臂,杏粉色的袖口挡了她全部的纤手,只有她特意伸出的那根食指裸露在外面。

圆润小巧的指甲透着一层子粉嫩,莹白手指泛出玉般温泽,偏她的手又离他的大掌很近,越发显得她娇软俏人。

淮绍一微怔几许,终是在她殷切的目光之下,缓缓的伸出手从盘盏的边缘随意取了一粒捏在手心。

陆琼九看着他的动作,“哗啦”一声从凳子上起身,动作莽撞起来,导致凳子与地面摩擦出不小的声响。

音容手忙脚乱地去扶凳子,陆琼九却忽地扬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朱唇延展,贝齿轻露,她道:“吃瓜子哪有按粒数的。”

说着便从袖中挣出整只手,从指尖到皓腕,通通暴露在淮绍一眼前,她手指聚在一起从盘子里抓了好大一把,雪白的指、缝之间,露出些黑子瓜子皮。

她眨眨眼,“呐,张手。”

声音极为轻快,跟着字句音调起伏连绵,扯出几声带着撒娇的诱骗意味。

她乌睫掩映着黑白分明的眸,忽闪忽闪地,直勾勾的望着他,他本已对她情深不能自控,又哪里受得住她这般亲昵的引诱。

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朝她露出了手心。手里的动作比大脑反应来的更迅速,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手心里已经被人强制塞满密密匝匝的瓜子。

而罪魁祸首,就那么用赤、裸的不加遮掩的直白目光定定的望着他的手心,而后,又自顾自的挑了两粒瓜子放到自己嘴里。

“啧,好咸。”

第21章 九妹

“啧,好咸。”

她皱起眉头,有些嫌弃。

“还是不要吃了,我该尝尝再给你的。”说着又重新上手,将淮绍一手心里的瓜子都扒拉下来。

瓜子不停减少,露出他的手心,她的手指还在他手心忙活,不经意间,肌肤相触,陆琼九咽了咽口水。

耳垂处最先泛起红晕,而后是她雪白的面容,染了胭脂一般粉里透着红,到最后,却是每挑出一个瓜子,她的指尖就紧跟着颤了又颤。

她强撑着不让自己泄气,抿紧了唇,在心里责备自己此番举动是否不妥。

她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般的开口:“一会儿回去,还是去花坊铺买些糕点来。”

她朱唇一启一阖间,温热的气息透过稀稀拉拉的瓜子喷在他手心,带着一股子暖意的同时,又泛起了酥酥麻麻的微痒。

他坐在她对面,黑瞳间原本隐现的薄雾完全撤去,慢慢地装满她整个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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