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暧昧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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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顺了口郁积的浊气,“这么贵的东西自己放放好,别乱拿出来给人家看。”
说罢,便起身准备回屋睡觉。
形容可怜的小狼狗只差摇着尾巴跟在后面,手上还端着红丝绒的方盒子,语气满透着委屈,“你带上试试吧,我觉得特别配你。”
“太贵重了,你拿回去吧。”
木少倾自然不可能收下这份昂贵的心意,她眼神不措地轻轻往回推,取下披肩翻身上床,将浅蓝色的被子捂上。
高高大大的身影在床边站着,精神气却不足一米高,垂头丧气地站在那儿,床灯把他的影子映在墙上,透着不言而喻的难过。
阖着眸子躺了将近五分钟,还是没听见他的脚步声。
木少倾微微睁眼,果不其然,他还在站在一米之外,手里紧紧抓着那只白玉镯子,阴影中看不清眉眼。
“你到底睡不睡觉?”略微不耐烦地口气,木少倾转了个身,“我要关灯了。”
喜欢是燎原星火,落入草莽之中,片刻便能燃烧倾塌一整片荒野世界,纵身跃入便是情至深处,而余江枫,便是那个奋不顾身,欢喜落入的人。
他将镯子随手放在桌上,飞快把外衣脱掉,“睡睡睡,我现在特别困,一秒钟就能睡着。”
木少倾用手推他,“你去洗澡,不然别上我的床。”
少年又快步窜了出去,背影肆意昂扬,带着春草复生的跃动,从鲜艳的世界而来,搅乱她的冰天雪地。
她起身,将那只镯子小心地放入盒子里,红丝绒上覆着一圈月白,感官冲击,看上去十分奇妙。
“我就知道你喜欢,别不好意思了,带上试试。”
正要合上盖子的瞬间,侧身过来一只修长的手,不由分说,甚至带着雀跃的情绪,不费吹灰之力把那镯子套在她的腕子上。
电光石火,令人咂舌。
两人似乎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霎时便愣在原地,面面相觑,余江枫摸着后脑勺,“看着挺窄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戴上了,这就是缘分吧。”
懒得理他乱七八糟的话,木少倾根本没想收下这只镯子,下意识便抓着边沿往外褪,方才分明顺滑地镯子,此刻就像被法力缩小了似的,愣是取不下来。
拔了好几下,手腕处渐渐泛红,她忿忿地踹了男孩一脚,“赶紧给我拿下来。”
“……要不咱们打点肥皂水试试?”
夜晚十一点钟,木艺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医院回来,眼尖地看见鞋柜里多了双未曾谋面的白色椰子鞋,猜想是大佬来作客。
他兴冲冲地想找找人在哪,却在洗手间前蓦然驻足。
“疼死了,你能不能轻点啊。”
“我很小心了,是它太窄了,不行不行,还是算了吧。”
“……”
他站在透着白色光亮的玻璃门外,觉得自己那颗单纯的少年心有点凌乱。
☆、21 charter
星辉订单告一段落, 剩下的零散生产订单也无需加班加点,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新年, 多数公司都要盘点,新订单更是难拿。
木少倾干脆给自己放了个假, 当然也是在木艺的强烈要求之下。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她大大伸了个懒腰,享受赖床的舒适感,这种轻松惬意实在久违, 令人不舍,抱着枕头在床上打了好几个圈, 嘴里舒服地哼唧起来。
房门被人轻手轻脚地推开, 炸毛的少年探头进来,面色不豫。
见她醒着,余江枫便放开了步子走,T恤一脱扔在床上, 露着结实的肌肉块, 蹭着往她脖颈上钻, “你弟太讨厌了。”
闻此, 木少倾哭笑不得,将那颗毛绒绒的脑袋推开。
昨晚木艺冲进卫生间,手脚并用地把小朋友拽进自己卧室,美名其曰好兄弟交流感情,死活不准他靠近她房间一步。
至于用意嘛,已经很是明显了。
“让我抱一会儿吧, 昨天晚上我都没睡着,都是因为你。”
“……干我屁事。”
那颗毛绒绒的脑袋坚持不懈地凑过来,撩拨着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又痒又麻,男孩脸蛋无暇的肌肤时不时跟她相贴。
“因为你在我脑袋里跑马拉松。”
松口之后就是这般场景,木少倾听之任之地躺在床上,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这就是只刚断奶的小狗而已嘛。
虽然这样想着,她还是腾出一只手,抖落着被子给两人盖好。
柔软温暖适合感情地发酵,男孩缩在被子里手却不老实,捏面团似的在她身上放肆,盘盘这儿摸摸那儿,不多一会儿眼神就变了。
早上本来就是易冲动的时间,他带着目的而来,想着以往装装乖总能讨到点甜头。
事实上,他得到的只有响亮的一巴掌。
细嫩的手拍在他胸口,声音把木少倾都吓了一跳,她悻悻地缩回来,把自己的半张脸埋进枕头里,“你吃早饭吗,我去买。”
他现在缺的是早饭吗?
恶狼少年眼神幽暗,在白日里有如堕狱,欲望撕裂般涌出,叫嚣着要跟随自己的心。
可只消几秒,那深沉又渐渐退去,像海边应时的潮水,壮烈而孤寂。
他吸着鼻子起身,抓起刚扔下的T恤,喑哑的声音努力掩饰颤抖,“我去买吧,你买的拼接桌在门口,等我回来给你组装。”
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木少倾笑地不见眼睛,还火烧浇油地提醒,“你确定不用去洗手间解决一下吗?”
“你闭嘴!”
恼羞成怒,余江枫吼下一句话,便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随手拿起鞋柜上的钥匙夺门而出,刚想关上门。
还是暗骂了一声,“妈的。”
长腿转而走了几步进到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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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市有种逐渐消失的小吃,也许是因为现在小吃摊越来越正规,那些走街串巷的老手艺人也就休息了,老式小吃更是跟着变得稀少。
“这就叫老虎口袋。”
面对小朋友那张臭脸,木少倾反而心情愉悦得很,兴致冲冲拉着他来到小区附近的一条小胡同,四合院的正中央,排满了等食物的客人。
老板已经六十几岁,早先在城南头小吃街卖早餐,后来市容整顿,小吃街也被取缔了,老爷子干脆就回家颐养天年。直到去年,孙子孙女上小学,他闲着无事,索性在自家院子里重新支起了摊子。
知道的人不多,大都是附近街坊,木少倾拉着余江枫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抽出自己带的纸巾擦桌子。
“你吃过吗?”
从洗手间出来,他脸色就乌云盖顶,听见她软声细气地问,还是张望了一眼那口大油锅里捞出来的四方形点心,摇摇头,“没吃过,见也是第一次见。”
“25号!”
“来啦。”被叫到号,木少倾兴冲冲地跑过去,这种时候她就如同最普通的少女,不必浸淫在浓郁的烟酒风尘中,只为了顿早餐便能乐不可支。
老虎口袋其实就是油条里灌了鸡蛋的口感,咬上去外酥里嫩,配着辣味的榨菜口感更好,木少倾等不及风凉,大大地咬了一口,露出里面黄白色的鸡蛋内馅。
余江枫学着她也吃了一口,却只觉得油腻。
不忍扫她兴致,少年埋头吃了两大个,觉得胃里都是油炸面团,又胀又有点恶心,喝了口无糖的豆浆,才稍微缓了胃口。
木少倾胃口小,吃完手里那个便饱了,满足地擦了擦嘴,“好吃吗?”
“……好吃,很好吃。”
满是烟火的院子里,充斥着来来往往的人,有几位阿姨因为排队拿号而吵嘴,声音尖锐响亮。
自从记事起,余江枫并没来过这种地方,在大学也是只吃老赵的饭菜,因为卫生而且环境比较安静,家里的精英教育告诉他,要与人保持距离,要培养与众不同的品味和生活习惯。
但是在这方小院子里,无论食物多么不合口,旁边的人有多吵闹。
只因为面前坐着个傻笑的爱人。
便是最好的去处。
他拿起餐纸,又拂去木少倾鼻头上的食物残渣,心里有很多想跟她一起做的事情,冷不丁便问道,“昨天晚上我的问题,你现在有答案了吗?”
问完了便又后悔,其实这么稀里糊涂的交往着也挺好,总比听见她斩钉截铁的拒绝要好受。
成人游戏无非就是如此,不清不楚地接触,享受片刻的欢愉,互不干涉却藕断丝连,他眸子黯灭,试图说服自己接受这种模式。
木少倾也安静了片刻,举起豁了口的青瓷碗喝完最后一口豆浆。
随手捏起还剩下的几根榨菜,她反问道,“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么样?”
果然,少年嘴角泛起苦涩的笑。
言语却不容退却,“那我也不会放弃的,定位软件行不通,我就把你锁起来,反正使尽各种办法,你肯定都会是我的。”
他似乎是在用这些过激的言论伪装恐慌。
矛盾的心理又无所适从,不自觉收敛起暴戾眉眼,轻声道,“但那都是因为我真的很爱你。”
是无法分离的爱,想强势把她的世界收归所有的恶劣。
最后一根榨菜吃完。
木少倾擦了擦油腻的指尖,用最漫不经心地语气娓娓道,“既然这样,我的答案还重要吗?那就试试吧。”
试试吧。
即使在冬天恶劣的温度之下,仍有顽强茁壮的植物,想要在萧瑟的冬天增添亮色。
房檐下放着摊主种植的一盆盆鹿角海棠。
北风吹过,饱满的叶片之中,露出紫白色的花朵,热烈而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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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早饭,木少倾带着已经因狂喜而呆滞地小狼狗回家,再也不管他疯魔的状态,她拿出笔记本远程处理一些公司琐事。
她坐在书桌前面噼里啪啦地打字,余江枫就趴在单人床上转圈。
每转一圈,嘴里就发出一声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