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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齐胸掉了 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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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孔明说罢,笑的懒洋洋的,他凑近了她的耳侧,轻轻吹了口气,声音迷人:“栀儿房里那紫云,也不是个干净的,两人皆是背地里有主的,不过也无害栀儿之心,虽谈不上忠诚,但也不能算作白眼狼。

栀儿若是能反客为主,将他们收做自己的人,倒是能套得他们暗地里的主子不少消息。”

“紫云背地里的那位,是谁?”

“从哪里来的,便是谁的咯。”

“你是说……钱风泠?”

赵栀的声音细弱蚊蝇,蔺孔明轻轻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折扇,倏忽打开,轻轻扇了一扇,笑容妖孽:“你这女人还不算傻。”

比那蠢笨到下个药差点把自己害死,又连累了她整个家族的刘什么云,稍稍聪明了那么丢丢丢丢丢。

赵栀这边儿正在同蔺孔明说这话,泠鸢却快要哭的背过气去,她朝前爬了几步,抱住了赵栀的腿,泪眼婆娑,泪水盈了满脸:“夫人,那林诗用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奴婢不得已,只能听她的话,只是奴婢自小跟着夫人,同夫人情谊深厚,这几个月以来,从未透露过夫人半句消息啊。

那林诗见久久揪不到夫人的错,才想到了这法子,她许是早就对奴婢起了疑心,此次行事,并未告知奴婢,奴婢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若是……若是奴婢有半句谎言,奴婢全家老小,死无葬身之地,落不得一具全尸!

奴婢从未做过对不起夫人的事啊,望夫人明鉴,望夫人明鉴啊!”

泠鸢哭着哭着,差点背过了气去,手脚冰凉,颤抖的若鹌鹑一般。

赵栀后退了半步,离她稍远了些,眸色平淡无波:“我只问你,你可晓得林夜南丢的夜明珠,是何模样?”

“那夜明珠,奴婢曾见林夫人坠在腰上过,下头还坠了红流苏,依稀……依稀记得七八分模样。”

泠鸢抹了一把泪,眼睛哭的红肿,伸着手想要去拽赵栀的衣角,犹豫一番,终是没敢,颤颤缩回了手。

“我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若你现今能出府门寻个一模一样材质的夜明珠过来,再坠上个一般的坠子,赶在半个时辰内拿到老太太院里,我便饶了你这次,日后还让你留在我院里,帮我盯着林诗。

若是你寻不到,我便将你变卖,发配林夜南的母家去,你本是赵家的大丫鬟,赵栀同林家祖辈不合,你若到了他们家,可是生不如死,多半连个粗使丫头都做不得。”

赵栀眸色冷淡,满是怜悯。

泠鸢身子打了个颤,连连磕头:“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还望夫人饶了奴婢这条不值钱的狗命!奴婢再不敢,再……再不敢了……”

赵栀从怀中掏出了一百两银票,放在了泠鸢的身边:“记得,只有半个时辰,若是越了时辰,完成了事,照样发配你。”

她说罢,便去房内将蔺孔明的拐杖拿了出来,放在了他手边,望了泠鸢一眼:“三爷的腿今日好了些,能稍稍下轮椅走动了,但多半还需拄着拐杖,此时不能被有心人知道,若是你敢说出去一句,我让你烂条舌头。”

泠鸢只浑身发颤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蔺孔明一眼,她连连磕了几个响头,等到额头破了皮,才捂紧那一百两银票,站起了身,一边抽泣着,一边转过了头,朝前跑了过去,走了几步,用袖子擦了擦哭的红肿的眼睛,不一会儿,便出了这潇湘院的门。

泠鸢从小便被爹娘卖到了赵家,在赵栀身边服侍着,从小到大,都有数人在她耳旁说,她是奴才,是奴婢,不是人,是为了主子活着的,若是身为奴才,再不衷心,便还不如一条狗,而她却为了家里人,背叛了主子,日日往旁的院里跑,虽说没向林诗透露什么消息,去害了主子,但她终究是做了背叛之事。

日后主子定事事都不会信她了……不,她本就不指望主子能信她什么了,只求主子能让自己在她身前儿呆着,哪怕在这潇湘院里做个粗使丫头,她便心满意足,再不提旁的了。只求主子今日吩咐的事,她能办的好一些,若是办不好,她也便寻个地方撞死,再不回府了……

蔺孔明倚在了赵栀身上,吊儿郎当的望着那拐杖,扯了扯唇角,拿着拐杖在门前的树上敲了一敲,发出了‘哐哐’的声响,几片落叶自树上落下,恰巧落在了蔺孔明的肩头上。

他转过眸,轻轻吹了几下,将那几片落下吹了下来,又往赵栀的身上靠了半步,慵懒的眯起了眸:“三爷腿脚不好,你得扶着我去老太太院里。”

“我唤红云扶你。”

“谁是三爷媳妇儿?”

“好罢……是我,我扶着你,扶着你便是了。”

赵栀无奈望他一眼,明晓得他是想占自己便宜,却还是搀扶着他,唤了紫云和红云在后头跟着,又拿了三把青底白花的油纸伞,她同蔺孔明共持了一把,紫云和红云又各拿了一把,朝着宣诗云的院里走了进去。

小雨轻轻细如酥,混着青草香不小心淋在身上,便是细密密的痒。

经过几道回廊,从大房院旁走过,过了座正凋着落叶的果园子,又步行了半刻钟功夫,总算到了宣诗云居住着的院落门口。

第92章 诬蔑之事(万字章)

这院子有好些年了,虽翻修过不少次,但依旧颇有年代感,门口立了两个半人高的铜狮子,那狮子上被摸的多了,头顶便有些发黑,宣诗云前年儿便寻思着换两只狮子镇宅,但又怕使了这般多年,突然换了不好,便用两根红绸子,系在了那铜狮子身上,掩住了褪色。

门缝里生了些青苔,青苔里头不时钻出了些蜗牛虫蚁,多半也是这院里的丫鬟见老太太年龄大了,也瞧不清,便偷了懒,少干了些活。

赵栀走到门口,一不小心,脚下便‘咔嚓!’一声响,不知踩中了什么东西,赵栀小脸发白,正欲低下头去看,蔺孔明却及时捂住了她的眼睛,警告的望了红云和紫云一眼,朝她们扬了扬下巴。

“夫人,您刚刚踩着了块树枝,那树枝被太阳晒的久了,便脆生生的,被你一踩,便直接碎了几半。”

“那树枝上沾了些泥污,瞧起来便脏,三爷怕脏了夫人的眼,便遮住了夫人的眼,奴婢瞧了,今晚上怕也是吃不下饭来了!”

红云忙顺着紫云的话,往下说了下来。

赵栀打了个寒战,忙朝前走了过去,死都不愿再往回看了。

她肚腹里还空的慌,可不想吃不下东西,那也太痛苦了。

赵栀往前走了十几部,紫云便忍着恶心,拿着树叶,将赵栀踩死的那一只蜗牛给捏了起来,丢到了草丛里头。

“夫人最看不得这黏糊糊的东西,瞧着便会变了脸色,心情半日都不好,咱们三爷待夫人真好,夫人不过是继母而已,就算是嫡生的母亲,怕是也……”

红云正喜笑颜开的说着,一阵凉风刮过,冻的她打了个寒颤,她垂了眸,叹气道:“这都立秋了,天色愈发凉了……”

“当心着你那张嘴,莫什么都胡说,小心着天还未凉,你小命便凉了。”

“紫云姐姐说的什么,奴婢听不太懂。”

“少说多听多看,听不懂便记着,莫要乱问。”

紫云说罢,便走到了赵栀身前,轻轻的敲了敲院门:“老祖宗!老祖宗,我们夫人到了。”

紫云刚说罢,里头便传来了一阵的喧嚣声,转而,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便“吱呀!”一声,院门被小厮打了开,小厮四下张望一眼,忙朝着赵栀和蔺孔明行了一礼。

“奴才见过三爷,见过夫人。夫人,老祖宗这儿正等着呢,不久前派了人去唤您,见您没过来,这正打算再唤个一次呢。”

那小厮说罢,便退到了一边,低下了头。

赵栀抬起了眸,朝着院内望了过去,只见钱风泠和李轻云,林诗,林夜南,大爷蔺经武,二爷蔺榆,以及蔺玉韵,宣诗云,包括四房的两个小辈,大少爷蔺志文和二少爷蔺宛知,统共大半个家族的人,都在这院里聚着,神情不一,赵栀进了院之后,所有目光都朝她身上凝了过去,谁都不知彼此这儿心里在想些什么。

此时,他们都彼此观察着彼此的神色,谁都没有先开口,原是一个个都在那数落着赵栀,见了蔺孔明和赵栀一同来了,也都收敛了些,有的还垂了眸,朝后退了一退。

各院的丫鬟们也都跟了来,站在各自主子一旁,当真是比过年还要热闹几分。

蔺志文刚刚被从水池子里捞了出来,身上绣了黑鹤的红色圆领袍沾了水和青苔,不停的朝下滴着水,小脸发白,睁着一双冷漠的眸,不知是在看什么。

他只觉天昏暗暗一片,无论看什么,都是黑的,无论朝哪儿看,自己的母亲都不会再回来了,自己的父亲也不会再宠他们了,无论再自己睡,一觉醒来,二弟弟还是在哭着,他哄着二弟弟,却是没人再哄他了。

在蔺志文的身旁,还有个身着青色长袍的大夫半跪在了竹帘上,一边给蔺志文把着脉,一边摇头晃脑的开着药方,他嘴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便在蔺志文的手中塞了一块裹着牛皮纸的蜂蜜糖,站起了身,将药方子递给了老太太身旁的钟云,收了些银子,便告了退,肩上挎着药箱子,朝院门口走了过去。

宣诗云吩咐过后,钟云便带了三个丫头,去给蔺志文抓药熬药去了,大夫刚刚离开,宣诗云便眸色一冷,朝着赵栀望了过去,威压极强,不怒而威。

“栀儿,母亲问你一件事,你只如实说便好,不必担心旁人说你什么,也不必担心做错了事挨罚,母亲只想听一句实话,是你告诉的志文,那水池子里有绣球,让他下去捞的?”

赵栀搀扶着蔺孔明朝前走了几步,寻了张椅子,让他坐了下来,朝宣诗云行了一礼,眸色坦荡:“儿媳虽不知母亲是如何想的,但儿媳问心无愧,断断不敢说出这般的话来,怕是有人存心污蔑。”

“污蔑?童言无忌,一个只有五岁多的孩子,纵然顽劣了些,又能编出谎话来害你啊?”

李轻云躲在老太太的身后,轻轻笑了一声,拍了拍手上的果仁屑,望了一眼钱风泠:“大嫂,你道不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好端端的,冤枉母亲作甚?母亲自打嫁到了我们家,见都没见过志文几面,又没得罪过志文,好端端的,志文能污蔑她去?”

钱风泠瞪了她一眼:“问我作甚?我也只是来瞧老祖宗的!”

天可怜见!她是真的怕了三弟了,这件事莫要再将她给掺和进去,她可万万惹不起,李轻云爱逞能,便让她在这儿逞去,她可得往后缩缩了。

林夜南斜着一双眸,朝赵栀望着,说话阴阳怪气的:“污蔑你?你后头有三叔帮着,阿弟一进京,陛下便给了他个五品的差事,父亲又是当朝三品,二妹子又做了嫔位,赵家近年当真是比四家族还要风光。这偌大一个家眼,谁又敢污蔑你,惹得了你?

就算志文年龄小,记错了是谁同他说的水池子里有绣球这话,我那夜明珠丢了,这事你总是推脱不了罢?手里攥了钱,却还是改不了这小偷小摸的毛病……嗤。”

林夜南神情诡异,望了赵栀一眼,便走到了宣诗云身边,轻轻晃了晃她的衣袖:“老祖宗!蔺风出门做事去了,不在这府里,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老祖宗若是不为我做主,夜南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说罢,满目都是委屈,简直快要落下了泪来。

宣诗云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若是真的,我自会为你讨回公道,但若是你不小心丢了,我这也不好污蔑人,轻鸿一早便走了,若是凭空污蔑他妻子,怕是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的,此事,还得寻上几样证据,才能确定。”

“母亲所言极是,今日三爷又犯了病,栀儿正在房里头给三爷熬药,想着既为人母,便要做的称职,谁想着正熬着药,便有人来同栀儿说,道栀儿拿了大房的夜明珠,骗的四房的哥儿跳了水……”

赵栀眸色一红,低下了头去,满目委屈,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

蔺孔明缓缓抬起了眸,瞧了赵栀一眼,薄唇微勾了起来,左手轻轻拍着膝盖,倒是带着几分风流娴雅,

这丫头倒是愈发的聪慧了,瞅瞅这装的,啧,真委屈,真像。

宣诗云眸色微深,转瞬轻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孩子啊,真是让我操不完的闲心,也不看看我这都多大年龄了,唉,此事……”

就在这时,钟云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匆匆的跑到了院子内,“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宣诗云的面前,拽住了她的衣袖,面色惨白,双手发颤,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声音喑哑:“老祖宗!老祖宗,咱们西墙那边儿出事了!刚刚奴婢路过西墙边上,拿着药方子,要去抓药,谁晓得……谁晓得……”

她说罢,便又出了些汗珠,急急的喘着粗气,浑身打着寒颤,张了张,却吓的发不出声来。

“你这丫头,这是有什么大事,将你吓唬成这样哟。”

宣诗云拄着拐杖,微弯下了腰,将钟云轻轻搂抱在了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眸色中带着担忧。

“那西墙边儿上,有人……有男人,那男人看见了我,便从怀里拿出了这么长……这么长的一把刀,要来杀我,我心里头害怕,挣脱了他,便疯了般的往前跑,前头一片漆黑,我吓的什么都看不见,不知跑了多久,见后头没人追了,才哭着来了老太太这儿,到现在,双腿都是软着的。

奴婢害怕自己被那男人杀了,以后便再也见不到老祖宗了!奴婢若不在了,谁来照顾老祖宗,谁给老祖宗捶背捏肩,老祖宗身子讲究,那些奴婢的手劲手法,奴婢可不放心……”

钟云搂着宣诗云的腿,大声哭了起来,似是要哭的背过气去。

所有人相视一眼,均微皱起了眉头。

“咱们府里有外男进来?那外男手中还持着刀?这……”

“天啊,老祖宗,我害怕……”

“快命人去找!拿着牌子,到附近的衙门调些兵来!府内还有女眷在屋子里睡着呢,老祖宗快命人将他们唤过来罢,小心着出了意外!”

宣诗云见钟云不过一说,便闹的人心惶惶,她眉头微蹙,眸色微凛,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声音低沉:“闹腾什么?看看一个个的胆子,还是当朝诰命夫人呢,可配得上这称谓?今日先是文哥儿落水,后又是夜明珠丢了,还嫌别人看不够笑话?此事不得再声张!可是记得了?”

“可是老祖宗……我们若不声张,不喊人来捉拿,便任由那外男在府内呆着吗?我这听了,心里也发怵啊……我们这一摊子的人凑在这儿,倒也不怕,但若是分了开,便是坐立都不安的,二爷,我害怕……”

李轻云说罢,轻轻的挽住了蔺榆的手,眸色妩媚,轻轻靠在了他的肩头。

钱风泠望了李轻云一眼,朝着站在她身侧的蔺经武望了过去,眸色一闪,便要去挽他的胳膊,还没碰上,蔺经武便朝一旁挪了一步,望着钱风泠的目光,有些许诡异:“好端端的,扶我肩膀作甚?”

蔺经武说罢,想了一想,伸出大掌来,朝着钱风泠的额头摸了过去。钱风泠瞪他一眼,猛地朝他手上拍了过去,啐了一声,转过了头,站在了宣诗云的身边,小声道:“老祖宗,你晓得,我虽不喜李轻云,但她这话却是说的不错的,此事断不能放这不管。”

就在这时,有个身着短袍,头上戴了褐色发带的小厮走进了院里,跪在了宣诗云的面前,朝宣诗芸磕了个头:“老祖宗,刚刚四房院里出了些事,四……”

“又出了什么事了?”

宣诗云使劲敲了敲手中的拐杖,浑浊的眸冷凝,盯的那小厮浑身发寒,如坐针毡。

“刚刚奴才几个去四房院里收拾物件,突然瞧见有个着了蓝色长袍的男人正在翻墙进来,看见了奴才几个,便心里头慌乱,不小心从墙上跌了下来,恰巧摔在花盆子上,身上沾了血,这墙高,八成他腿都给摔残了,奴才几个赶忙便拿了绳子,给他栓了起来,先下就在柴房里捆着,等老祖宗定夺呢!”

那小厮说罢,宣诗云眸子微转,低下了头,望着钟云道:“钟云,你之前看到的男人……可也是个穿蓝袍子的?”

钟云怔了一怔,轻轻点了点头:“好像……好像穿了袍子,但是跑的太急,奴婢没巧清颜色,不……好似……好似那就是蓝色的!还是深蓝色!”

“对着对着!奴才捉到的那小贼,衣裳也是深蓝色的!头上还戴了青色发带,嘴角长了一颗痣!”

小厮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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