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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齐胸掉了 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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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栀高唤了一声,紫云忙端着洗脸的瓷盆,推开了门,将其放在了架子上,朝着赵栀望了过去,眸色担忧:“夫人,大清早的,这是怎的了?做了噩梦了不是?”

紫云刚刚说罢,泠鸢和红云也轻轻推开了门,候在了赵栀身边,朝她行了一礼。

“夫人安好。”

“诗云呢?她……她现今在哪?”

“回夫人,刘姑娘如今好好的在王家呆着呢,并无大碍,三爷刚刚带着路远出门办事去了,说是天昏之时才回来,让奴婢好生照料着夫人呢。”

紫云淡淡一笑,将柔软的白布浸湿在了温水里,拧了几下,走到了赵栀的身边,用白布擦了一擦赵栀的额头:“瞧瞧夫人出的这冷汗,夫人尽放心吧,刘小姐她没事。”

红云眉头微蹙,快嘴的嘟囔道:“本不是这般的……”

“贱蹄子给我住嘴!”

紫云狠狠的朝她瞪了一眼。

“红云,说!”

赵栀微眯起了双眸,双手在身体两侧微微握紧。

“刘……刘小姐先是被关在诏狱里关了一个时辰,寒大人念她年幼,便将她放了出来,如今她又在王家,被王家二少爷给锁在了房里,半日都没让出门了,这事儿如今在皇城内闹的沸沸扬扬的,连茶馆说书的先生都说起了这事……”

红云原是不想说这些,让赵栀担心的,都怪她刚刚嘴快,说话没过脑子,如今她不说也不成了。

紫云上前一步,眸色中带着冷意,狠狠一巴掌便朝着她脸上扇了过去!

“你个贱蹄子!可知什么是该说的?夫人刚才醒来,你这是故意让夫人心神不宁!刘家小姐本就没了什么事,被你这般一说,竟跟丢了半条命似的。”

“三爷傍晚才回来?”

赵栀垂下了眼眸,低声问道。

她的声音虽还算淡定,但她的右手却轻轻颤抖了起来。

就在这时,韶华轻轻推开了门,眸色清冷的朝赵栀望了过去:“刚刚……有信。”

她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朝着赵栀丢了过去,赵栀将信接过,一看,正是东子安的信。

第87章 姑娘,莫急着走呀

那信封之上,用小楷写了东子安三个字。

赵栀缓缓站起了身,朝着韶华走了过去,眸色深沉:“弟妹,你在哪儿拿到的这封信?”

刘诗云这儿刚出了事,东子安便给她送了信,这其中……必有蹊跷。

韶华身上穿的,还是之前那身布满补丁的衣裳,却比之前洁净了不少,但因洗的次数太多了,倒有些发白。赵栀给韶华的药膏,韶华每日都有涂抹,如今脸上的冻疮也好了许多,只剩下了小小的两块,不知到最后是能愈合,还是会落了疤痕。

韶华轻轻握住了赵栀的手,便带着她朝房外走了出去,朝着墙上的一个飞镖指了过去:“信扎在……这个东西上面。”

她有些字不会说,说话便有些缓慢。

赵栀点了点头,心中明了。她懂了,定是有人来到了这院里,将信被扎在飞镖上,又将飞镖射到了墙上。

她将信握紧,伸出了一只手,帮韶华理了理鬓角间的杂发,面色颇有些无奈:“弟妹,给你备了挽发的簪子,你怎的不挽起来?这般散着,风一吹你便得吃一嘴的碎发!”

韶华淡淡笑了一笑,从怀中将赵栀送她的几根金簪拿了出来,放在了赵栀的手中,摇了摇头:“还你。”

她不能老要别人的东西。

近些天来,赵栀日日让林婆子熬润嗓子的草药给韶华喝,韶华从不嫌苦,也不嫌烫,往往熬好的草药正冒着热气,她就直接仰头喝了,喝完之后,她的嘴里都得被烫掉一层皮,赵栀说她许多次,她都不改这个毛病,只道是怕饿着肚子,习惯了。

喝润嗓子的草药喝多了,韶华的嗓子也比之以前好了许多,虽不清脆好听,但也不是那般沙哑嘲哳,可勉强入耳了。

赵栀嗔怒望了她一眼,没有接她手中的簪子:“三爷同太子是同门师兄弟,你我便是亲人,快些收着,莫要客气,再说了……你还是我朋友,送朋友些礼物,也是应当的。”

赵栀说罢,便退到了一旁,来到了一个小角落里,将信封撕开,把信取了出来,将其展开,垂眸扫了几眼。

她看了一眼信,面色一白,忙将信紧攥了起来。

东子安说,若是自己今日申时到城门口寻他,同他说几句话,他便让王永言,将刘诗云从房内放出来,不再软禁她。

信上一再说明,他只是要同自己说几句话,并不做些别的,且他真的有办法,让王永言将刘诗云从房内放出来。

这时,自赵栀的院落门口,过去了两个丫头,那两个丫头一边拿着扫把,一边凑在了一处,低声嘟囔了起来。

“你晓不晓得,那刘家的姑娘,被王二少爷锁在房子里,从昨日晚上到现在,王二少爷一口饭都未给他吃,她脖子上伤口那般深,连药都没换过,多半已感染的深了。”

“听闻她们家里人都嫌她丢人,不去管她了,任由王家糟蹋,让她在那自生自灭呢,她那些个昔日里关系好的闺阁小姐,竟都在那看着笑话,无一人想她的,都道个是活该,还生怕被她连累,急着同她摆脱关系。”

“听闻刘小姐尚未出阁时,对她那几个庶妹好的没话多,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她的闺房都被那几个庶妹占了,房内好东西,尽被搬了个干净,任刘家夫人闹着上吊自杀,大哭大喊,刘家老爷只道不管,说看着她的东西眼烦,被搬空了倒是心净,便由着她那几个年幼的庶妹胡闹。”

“外头的事同我们没个关联,也不必去讨论,只是不知刘小姐还能活多久,那伤口若是再不换药,再不吃些东西饮些水,怕是撑不到今晚了。”

“不知真的还是假的,听王府的姊妹说,她如今还发着烧,王家连棺材都给她备好了。”

“尽都是听来的!谁晓得哪句真哪句假,是被人添油加醋说的,我们还是少说为妙,免得惹了祸事。”

两个丫鬟一边小声说着,一边离了院,朝大房院里走了去。

赵栀面色一白,轻轻握紧了双手,想了一想,便出了院,朝着自个儿以前住的西院里走了过去。

那院落里还放着她许多旧衣裳,她去见东子安,恰恰派上了用场,穿着去不引人瞩目,三爷得傍晚才能回来,她怕到时候……诗云再出什么事,一切再来不及。

不过是陪他说几句话而已,若是他敢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自己便直接喊人。反正又不是傍晚去见他,天还亮着,皇城门口都是百姓,还有卖东西的小贩,门口有禁军守着,光天化日之下,谅他也不敢做什么。

赵栀刚刚出了院,紫云便急着追了出来,高声道:“夫人!好端端的,您往西院跑什么?有何吩咐,让奴婢去做便是了!”

紫云是个心性聪慧的,见赵栀举止异常,心下便察觉出了不对,她刚刚走出来,泠鸢和红云也追了出来。

赵栀脚步一顿,转眸朝她们望了过去:“莫要跟来,否则小心着我变卖了你们。我不过是……要回赵家看看四妹妹罢了,过不一会儿,我便要回来了。”

她说罢,便转过了头,朝着别院走了进去,红云急着还要跟上,紫云忙伸出手挡在了红云的面前,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们只是下人,若是不听主子的话,便活该着死了,在这候着便是。”

————

赵栀到了西院后,便走到了房内,轻轻的拉开了柜子门,从里面拿出了一身浅绿色的齐腰群,另一副面帘,将其放在了床上,穿了衣裳,戴上了面帘,将头发散了,随手挽了个髻,只用一根珠钗固定了鬓发,便轻轻推开了院落的门,瞧了一眼四周,见没人看见,便抄了小道,朝蔺家后院走了过去。

她走到了蔺家后院后,正准备从后门出去,突然瞧见了李轻云正在角落里头,同一个身着蓝衣的年轻男子在卿卿我我,行事亲昵,眉头微蹙了一蹙。

想了一想,赵栀还是没回前院禀告老太太,而是拐了个弯,从怀中拿出了钥匙,打开了后院的门,走了出去,‘吱呀!’一声将后院的门给关了上去。

李轻云这处儿正同王忠亲热着,突的听见了关门声,面色微白了一白,忙同王忠拉开了距离,整了整衣襟,擦了一擦额上的冷汗。

“此处分明没人会来的,好端端的,放着前院不走,谁来这儿啊!”

“多半是你听岔了!快让我来亲上几口,待会儿你们家二爷就要回来了。”

“你想好了如何将那丫头给除了么?若不是她,我们筹划了这般多年的计划,怎会落了空?为他人做了这嫁衣裳?”

“宝贝儿,你放心,我这边不是正筹划着的吗,这儿哪有什么人?若是你怕,我们便去外头寻个客栈……”

————

赵栀从蔺家后门走出去之后,朝着四周望了一眼,见没旁的人跟上她,也没人瞧见,却还是以防万一,左右拐了几个弯,才寻了大路,朝皇城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刚到下午没多久,天并不闷热,正是百姓出门闲逛之时,小贩在四周支了不少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糖葫芦!三文钱!三文钱咯!”

“桂花糕,莲蓉包,酥饼,一斤三十文!!”

耳边小贩的声音有些吵,赵栀听着,微蹙了一蹙眉,算了一算时辰,估摸着也快到东子安说的点儿了,便朝着四周望了一眼,寻起了他的人。

就在这时,赵栀眸色微凝,便在皇城门口的拱桥下面,看到了一个红衣人,那人周身穿的华贵,远远看去,身型修长,姿态尊贵,虽瞧不清他的相貌,但赵栀远远看去,猜他便是东子安。

她朝着四周望了望,微垂下眸,将面帘又系的紧了一些,便低着头,迈着碎步朝着拱桥走了过去,离那公子哥约五六米之时,赵栀又望了他一眼,确定他是东子安后,便深吸了两口气,走到了他的身侧,朝他行了一礼。

“赵栀参见世子爷,不知世子爷要同我说些什么?”

赵栀说罢,缓缓抬起了眸,眸色微动。

东子安外披了红色大袖衫,墨发高束,戴了飞凤三仙白玉冠,墨发后系了红色绣黑云发带,腰间别了一把黑色折扇,扇柄上系着价值万金的玉佩,容颜俊美,公子如玉。

他薄唇勾着一抹浅笑,瞧起来温煦如风,朝着赵栀回了一礼:“在下听闻姑娘的闺阁好友出了事,此次约姑娘出来,实属好心,想助姑娘一助,还请姑娘莫要多想。”

“那便拜托你了,我回府还有些事,便先行走一步了。”

赵栀朝着他抱了抱拳,小嘴轻抿,便要转头离开此处。

就在这时,东子安突然伸出了手,浅笑盈盈的搭在了赵栀的肩上,眸底神色带着一抹阴鸷:“姑娘,莫急着走呀。”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带着一抹邪气,同他之前的语气差别极大。

第88章 泓月池

赵栀被他一碰,浑身生起了鸡皮疙瘩,自头到脚凉了个通透。

她眉头微蹙,微转过了头,有些不悦的朝着东子安望了过去,身子朝一旁挪了挪,避开了他的手。

“世子爷还有事?”

赵栀和东子安站的地方,正是拱桥下面,这处因为比较阴凉,少有百姓来这儿,以赵栀为中心的十米内,只有寥寥落落几个百姓,就算东子安在这要对她做什么,怕也是没人能帮的了她。

她虽不知东子安是否练过武,但女儿家生来便比男儿家要力气小,就算是他没练过武,凭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和微不足道的内力,怕是也打不过他。

东子安面色和煦,微垂下的眸中,掠过了一抹流光,忙后退一步,朝赵栀行了一礼:“还请姑娘莫怪,是在下鲁莽了!姑娘好不易愿意出来见在下,在下只是……想要再多同姑娘说几句话而已,在下已在客栈内备好了佳肴,等姑娘前去做客,还请姑娘赏光一去。”

“若是我不去呢?”

“若是姑娘不去,在下会颇伤心的。”

东子安缓缓地抬起了一双眸,眸色渐渐变得有些妖冶,赵栀感觉无比的陌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世子爷,皇宫晚宴的那一晚,实属小女鲁莽,冲撞了世子爷,若是世子爷因为那件事记仇,小女在此赔礼了。”

“赵栀,你这般好看,我又怎会怪你?”

东子安深邃的眸中带着一抹痴迷,伸出了手,便要碰触赵栀的脸庞,他在看到赵栀心中的那抹厌恶后,心中被刺痛了不少,淡淡一笑,又将手给收了回去。

“我夫君虽已去世了,但我心中有他,是不会再喜欢旁人,此生也不会再行改嫁。世子爷若是对我存的是这种念头,还请世子爷将念头熄了,世子爷帮了我这次,我心中会记得世子爷的大恩大德的,但却不是那种报恩方式。”

赵栀眸色深沉的朝东子安望着,缓缓朝后退了一步。东子安听罢,薄唇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想要将蔺孔明三个字给说出来,但想了想,他终究是没说。

若说蔺孔明像是一匹脾性怪异的孤狼,那么东子安便是一条阴冷的毒蛇,不定何时便会咬人一口,令人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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