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啖其肉,食其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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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清雪一个纵跃闪躲，迅如捷豹般躲过了那人手中的匕首，抬脚踹上她的肚子，震得她往后退了又退，一个踉跄摔坐在地上。
一旁的许家兄妹听到动静连忙飞奔过去，压住那人的手腕，逼她跪在地上。
木清雪拿过一旁的烛火对着她的脸照了照，皮肤松弛黯然，一双眼睛年迈浑浊，此刻正阴鸷的盯着她。
“是王嬷嬷啊！”
原来她还没死。
木清雪缓缓蹲了下来，捡起地上的匕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你躲在这里多久了？听到了什么？”
王嬷嬷啐了她一口涂抹，恶狠狠道：“贱人！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就是你们害死的三姑娘！我恨不得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让你死无全尸，在阴间也不得安息！”
她从那群人手里逃了出来就直奔京都，没想到收到的却是木清雨薨逝的消息，她跌跌撞撞，忍着疼痛来到了墓地，却倏然蛊毒发作，晕倒在林子里，再醒来便见木清雪带着人来挖坟，她怎能不气愤！
“还有你那个母亲，也活该死得连人样都没有！哈哈哈哈！”
啪！
啪啪！
许意狠狠甩了她几巴掌，一次比一次狠，竟将她的脸直接扇肿了，耳朵也震得嗡嗡作响。
这人是谁啊，竟然敢咒骂主人！
她还不解气，抬脚又踹了几脚。
许愿更加干脆，直接将王嬷嬷的右手掰断了。
“啊——”
寂静的山野传来一道痛苦凄厉的嘶吼声。
许愿冷着一张脸，目光移到木清雪的身上倏然缓和下来，“主人，用不用我把她杀了？”
“不用。”
木清雪缓缓起身，往前走了一步，美眸微微一眯，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尾流泻出一丝锐利，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王嬷嬷被这种眼神吓住了，这还是那个被她欺负、任她奴隶的傻子吗？
这分明就是魔鬼！
她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眸中充斥着仇恨与畏惧，“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木清雪左手轻轻搓揉了下耳垂，唇角微微一勾，“我是木清雪啊，你们差点害死的木清雪。”
她转了转手中的匕首，冰冷的刀锋触碰在她的脸上，顺着她的脸颊往眼睛，再到嘴巴，一点点的挪动，仿佛她只要稍稍用力，这张脸就会变得血肉模糊。
王嬷嬷吓得连眼睛也不敢眨，干涩的嘴唇哆哆嗦嗦，“你、你要干什么？”
“你方才都打算杀我了，你觉得我会做什么？”她身子往前一倾，朱唇凑到她的耳边，声音冰冷到极致，“当年你和叶氏没把我害死在肚子里，不甘心吧？”
王嬷嬷听到这话，脸色登时惨白，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她、她怎么会知道？
木清雪将匕首从她的脸上移到脖子上，挑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吧？”
旋即，她冷笑一声，“这世上的事，但凡做的不是善事，终会有一天迎来报应。只是你很幸运，报应来得晚了一点。”
听到这话，王嬷嬷倏然仰天大笑起来，泪水顺着她的双颊滑落下来，“报应？要说报应，你母亲洛氏死得那么惨，才是她的报应！我和姑娘当时不过是自保而已，何错之有！哈哈，何错之有！”
木清雪手中的匕首掉落下来，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洛氏当年和叶氏究竟发生了什么！
啪！
啪！啪！啪！
见主人失魂落魄的模样，许意心头一恼，狠狠挥出几巴掌，打得王嬷嬷嘴角渗出血来 。
“你居然敢侮辱主人的母亲，看我不打死你！”
她还想再打，却被木清雪抬手制止，“小意，别打了。让她继续说。”
王嬷嬷知道自己这次被他们抓了想必也活不了多久，索性说个痛快。
当年的事，凭什么都要怪在姑娘身上？
“我家姑娘本是良善之人，当年便是她将我从死人堆里救了回来，悉心照料。我伺候姑娘多年，她一直待人和善。”
她抬头仰望星空，泪水决堤般的涌了下来，“那一年姑娘遇到了老爷，对老爷日久生情，珠胎暗结，我便跟随姑娘一同入了木府，本想好好养胎，可没料到洛氏来探望她不久，她便察觉身子不适，一番查探后才发现，那罪魁祸首竟是洛氏送来的金镯子！”
说到这里，她狠狠啐了一口脏话，“呸！你以为你的母亲多么善良？她就是个伪善之人！那金镯子里藏了让人流产的香药，若不是姑娘发现的早，早就酿成大错，胎儿不保！”
木清雪自然不相信洛氏会如此行事，这背后定然另有蹊跷！
“若你没有说谎，那叶氏为何闭门不出，又怎么会在七月后离奇失踪？”
“呵呵，”王嬷嬷冷笑一声，“若不是苏姨娘告知我们洛氏善妒，劝诫我们小心为上，我家姑娘怎会一直战战兢兢，闭门不出？又怎么会想到给洛氏下蛊以求自保？”
如果不是洛氏善妒，她们又怎会无辜害人！
“可惜上天不庇佑我家姑娘，姑娘自从下蛊后每日担忧惆怅，竟在临产时大出血，留下了不足月的孩子后，撒手人寰。姑娘她哪里是失踪，她是活生生被逼死的啊！”
她瘫坐在地上，泪水早就糊了满脸，枯柴般的手紧紧攥着衣襟，仇恨早就吞噬了她的内心。
“为了保护好孩子，老祖宗便做主将孩子交给苏姨娘抚养，在苏姨娘临产时将孩子送了进去，对外称是双胞胎。这件事只有老爷、老祖宗、产婆和我知道。”
她说的话字字泣泪，神态亦不似为假。
这副忠仆行为确实难得，可不分青红皂白伤人便是愚不可及。
“王嬷嬷，你有没有想过，那苏氏为何要提醒你们？她难道就希望叶氏提前诞下儿子吗？”
怎么可能！不可能！
苏氏明明对姑娘那般好！
她拼命的摇着头，尽管往事里确实有一些琐碎的细节有破绽，她也不愿意相信。
她们怎么可能害错了人，不可能！
“你骗人！苏姨娘对清雨视如己出，才不会是背后谋划一切的人！你休要诬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