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少年,当不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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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祈月河畔，炊烟袅袅。
厨子在厨房里准备着晚餐，莫寒和剪羽在院子里拿昨日打猎剩余的鹿肉在喂着小老弟与白雪。
经历过昨日奇水岭林中的恶战，似乎小老弟对莫寒不再显得那么生分了，居然破天荒地拿头在蹭着莫寒的小腿，一幅讨好的小表情。
今日的新生考核有一百八十九名新生获甲等评级，进入了文学院。
有六十名新生获得甲等评级，进入了战备学院，其中剪羽名列甲等第一。
而武学院，仅公布了九十九名获得甲等的新生名单，而莫寒却被待定了，并不在名单之上。
因为明日他将要继续参加考核。
要么获评三甲，成为继太子洛伏荒和暖公主洛暖暖之后的第三个三甲新生。
要么滚出书院！
至此，今年获得推荐函的近两千名新生，仅有不到两成可以进入明月书院进修。
明月书院何以成为大月朝的顶级学府、何以成为大月朝的人才摇篮，从这优中择优的选材之中就可见一斑。
小老弟在奋力蹭着大哥的腿，大哥却仿若没发现，犹自机械般地在削着手中的鹿肉，并未理会小老弟难得的热情。
莫寒人在喂鹰，却心神都在想着别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手上的鹿肉都快削没了，再削下去就是用自己的肉去喂小老弟了。
眼见莫寒似乎心事重重，剪羽索性拿过了莫寒手中的菜刀，把小老弟招呼道自己身边来，两只幼隼一起喂。
“要不然你明日用锈刀吧，这样胜算大一点！”剪羽向着莫寒说道，她以为莫寒是在担心明日的考核。
莫寒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想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
那日在煮鱼坊与风起游鸣一战，没细想之下莫寒第一次使用了锈，并未带来任何的人和事，莫寒始终想不明白。
难道是舞台不够大，还没引起关注？
这把锈刀应该和他的身世是有关系的，莫寒一直渴望能够通过锈刀获得一些什么线索，然而却找不到方向。
明月书院的舞台应该足够大了，明日就让锈刀登场吧。
一来更有胜算，二来期望能有人识得这把神器，进而带来新的线索。
也许会有危险，但莫寒不在乎，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不断地阻止自己去调查，也有可能暗中把一些危险替自己排除了。
但不管怎么样，终归被人盯着的感觉是不舒服的。
是那名叫做兔的摆渡人吗？
莫寒不得而知。
守夜人都太过神秘，潜藏在万千黎民百姓之中，也许街边卖菜的老妇是一名打更人，也许在码头做苦力的某个大汉是一名打更人，也许兔就在自己身边也未必不可能。
剪羽又说道：“在考核中还是不要太张扬为好！”
剪羽知道莫寒懂她的意思，对于莫寒，他没来由的一直都很信任。
不问莫寒是否有把握赢，只想莫寒不要太张扬。
即使他知道莫寒不擅读书，功课一塌糊涂，要如何在文学院的考题中获评甲等，他不知莫寒要如何应对，却也没来由地对莫寒充满信心。
莫寒对剪羽投去一个温暖的笑容，淡淡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定当不忍！”
“这一世......这一世界如此精彩，我只想活得放肆一些！”
忽然，一封书信飘落在院子里。
莫寒急速跑去拉开院门，却发现门外却空无一人。
剪羽捡起信封打开看了一眼，本就清冷的脸色忽然变得更冷了，把信甩给莫寒后，扭头回了屋。
不明所以的莫寒接过信件展开看去，只见信上的字迹秀丽工整，一看就是女孩子写的。
因为信件处落款处并没有署名，只留有一个淡淡的唇印，似乎仍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一看唇印，莫寒就知道写信的人是青幽无疑。
“这......”
看着剪羽似乎生气而走的背影，莫寒苦笑不得。
信件中并没有什么互诉衷肠的情情爱爱，只写着两个人的信息和一句话。
一个是狂风的，一个是背盾巨人少年苟大河的。
均是明日莫寒的对手。
狂风，祭刀岭掌门之子，祭刀岭年轻一代中的天才，刀术霸道凌厉，性格桀骜不驯。
苟大河，造剑名师苟富贵之孙，擅使巨盾防御和进攻，力大无穷。
莫寒知道，风起游鸣所使的裂空剑，就是出自苟富贵之手，却想不到那背盾少年苟大河就是这造剑大师之孙。
苟富贵不仅锻造之术出类拔萃，同时也是一名用剑高手，不过在二十多年前的人蛮大战中，命丧蛮族牛魔撼地金刚之手，而后苟氏一族开始没落。
到了苟大河这一代，苟家已凋零，苟大河能从朝阳州至此，定当有过人的实力。
在莫寒看来，苟大河的实力不在狂风之下，只是苟大河委实太过朴实无华，远不如狂风的表现来得出彩和夺目。
在两人的信息之后，青幽还留了一句话：“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人活一世，当顺心意！”
信上就短短几句话，却看出了青幽的良苦用心。
其实不用青幽点拨，在眠山漠家村的那一晚他就已经决定了不藏锋，不然也不会有今日在考核中的那一番表现。
苟，不是他的信条。
争，才是他的信念。
少年，当不藏锋！
“青幽，谢谢你，谢谢你懂我！”莫寒对着花满楼的方向轻声说道。
是夜，莫寒再次发起了高烧，浑身通红，体温高得吓人。
如若有人能在旁，定能瞧见莫寒身上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着，不到一刻钟，昨日在林间所受的箭伤皆已只剩下愈合后的疤痕。
莫寒又做梦了，还是那个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梦。
火海中那双巨大的羽翅奋力挥舞，想要挣脱火海的束缚，凄厉的啼鸣欲破苍穹。
......
神都，某间高档客栈内。
狂风手上拿着一幅画像，在细细端详着，眼神痴迷而又专注。
画像上是一个美丽的背弓少女，冷艳而又孤傲。
名叫四爷爷的老者在狂风身边在说着什么，只见狂风仿若未听见一样，依然在端详着画像。
良久，狂风依依不舍地放下画像。
“好一个美丽的女子，箭术超群、英姿飒爽，我该怎么才能拥有你呢？剪羽！”狂风喃喃自语道。
“既然没什么背景，那可别怪我下手太狠了，书院的考核是允许有死亡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