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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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学院训练场，诺大的场地静悄悄的。
看着解决了近一半圣枪联合的人，自己还跟没事人一样的艾伦，所有人心中都涌起一个念头。
怪物！
这家伙真是中位御者吗？
圣枪联合可是有四十多人，哪怕其中只有四个中位御者，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啊！
艾伦在中位这个层次已经堪称无敌，恐怕只有上位御者才能对付得了他。
站在远处驻足观看这一切的腓特烈，脸色变得极为阴沉，虽然心中不想承认，但他清楚自己的实力已经远赶不上艾伦了，一对一单挑，恐怕都挺不了几个回合。
“你怎么看？”腓特烈头也不回地问道。
“防御层面、速度层面已经达到了中位御者的极致，攻击力虽然不是太强，但也足够，靠我们在学院这边的力量或许可以打败他，但是想杀了绝不可能！”基里安缓缓开口道，他的表情也有些凝重。
想着刚才艾伦游刃有余地硬抗数道特殊攻击，基里安也不禁咒骂起来，“皮太厚了！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得到了两件中位防御灵器，还都能契约成功，明明寻常御者连一件都难以找到！”
腓特烈不知想到了什么，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龙眼！”
基里安一愣，随即恍然。
“您是说当年开国皇帝得自猩红之翼的特殊能力龙眼吗，传说中能发现一切灵的眼睛！可不是说斯图亚特家族已经丧失血脉之力吗，而且并不是每一代猩红之翼的御主都能拥有，难道是相性极为……”
说到这里，基里安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腓特烈的脸色已经无法用难看来形容了，那种羡慕中夹杂嫉妒的神情，让原本还算英俊的脸扭曲得宛如恶鬼一般。
炙热难忍的地面！
猩红色的巨大眼眸！
不屑的眼神！
一个个苦苦追求却又无果的日子……
不堪的画面重新浮现在脑海之中，让腓特烈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来。
深吸了一口气，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冷冷说道：“无论艾伦?斯图亚特有没有龙眼都已经不重要，父亲大人已经答应将地龙之灵传给我，这次御前演武就是他的死期！”
基里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失笑了起来，“那我在这里就要先恭喜殿下了！有着重甲地龙在，这个艾伦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无济于事了，上位灵与中位灵之间的差距可不是靠数量就能弥补的！
不过殿下御前演武历来都会请徒利家的家主主持，有金阳花之灵在，要杀人恐怕还有点困难吧！”
腓特烈冷笑，“正常情况下是很困难，但是谁叫徒利大公身体不适，早早地就将金阳花之灵传给了他的孙女了呢！莉莉丝小姐初掌祖灵，身体不堪重负，出点小差错不是很正常的吗？”
基里安脸色微变，虽然泰勒家族和皇室关系极为亲密，但两者毕竟还有些不同，至少腓特烈知道的这件事情他还不清楚。
“那个女人也要过来吗，恐怕并不仅仅是因为御前演武的事吧！”基里安的语气明显带上了一丝忌惮。
腓特烈冷哼，“左右也只是为了圣女的传承而已，正好爱丽丝菲尔那边一直没什么进展，让她把水搅混也好！”
基里安没有再说什么，心中的忌惮却是飞速地增长，毕竟那一位可是帝都中名声丝毫不逊色于皇储的存在，完美无瑕的形象堪称恐怖，在贵族与平民的圈子都有着极大的声望。
而就在两人讨论着怎么弄死艾伦的时候，训练场那边艾伦与圣枪联合的战斗却又发生了变化。
梅丽塔下场了，手持御水剑，小姑娘攻击大开大阖，竟是打得艾伦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一开始众人还有些莫名其妙，因为梅丽塔只是位下位御者，手中灵器看着也没什么特殊效果，怎么就这么‘厉害’？
还是后来有那消息灵通的，知道艾伦和圣枪联合的恩恩怨怨，解释了一下，众人才恍然大悟，眼中纷纷露出了暧昧的眼神。
北境的人更是唯恐天下不乱，大叫着为梅丽塔加油，鼓励她打倒大魔王。
最后这场比试却是以梅丽塔大获全胜，将艾伦打得落荒而逃而告终。
见没有热闹可看，训练场的学生渐渐散去，看着站在一旁从始至终都在看戏，没有出手的蓝礼，梅丽塔咬了咬下唇，眼中却闪过一丝黯淡。
“对不起，梅丽塔小姐，这次也没能给那小子一个教训！”苏曼特在几人搀扶下走了过来，一脸羞愧地说道。
梅丽塔摆了摆手，“这不怪你们，谁能想到那个混蛋居然厉害！反倒是我这边一意坚持，差点害得大家都下不来台，是我的错！”
然而听着这话苏曼特却感觉更加愧疚了，他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梅丽塔小姐，帝都联合和暴风城找过我们，想要联手对付艾伦?斯图亚特，他们说有把握让他无法活着从御前演武出来！”
梅丽塔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神色，随即又很快敛去。
“不必！帝都联合和暴风城很明显是想拿我们当枪使，我想给那个混蛋一个报应，但还没想要他的命，更不想得罪北境和南境，这种事我们不参与！”
苏曼特点了点头，微微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也不想牵扯到这种漩涡之中，这几次交手苏曼特能感受到艾伦手下留情的意思，不然就算圣枪联合和训练场有治疗型御者，他和手下的人也没那么容易站起来。
人家留情，自己下黑手，这不符合道义，幸好梅丽塔小姐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不然他们这些下属就真难做人了。
……
训练场外，林间小路，索菲亚堵住了艾伦。
“诶呦，这不是我们情圣艾伦大人吗？能一个人打得整个圣枪联合毫无办法，却被一个下位御者打得抱头鼠窜，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原因吗？”
小姑娘阴阳怪气地说道，脸上满是鄙视。
艾伦呵呵一笑，“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掺和，有这时间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姐姐吧，我听说她这些天天天拉着南部同盟加训，对这次御前演武势在必得呢！”
索菲亚翻了一个白眼，她不信艾伦看不出她打发蕾奥拉出去是为了避开腓特烈。
自从在丰裕节晚宴上丢了那么大一个脸，那边一直没什么反应，事出反常即有妖，索菲亚反而更加放不下心来，尤其自家那个傻姐姐还想亲自上门和腓特烈谈一下，解除双方的‘误会’，索菲亚就更不能同意了，找了个理由就把蕾奥拉打发了出去。
“艾伦，我需要你跟我去见一个人！”没再和艾伦插科打诨，索菲亚忽地郑色说道。
“谁？”艾伦随意问道。
“你们班上的科尔·约伯！”
听着这个名字艾伦微微一愣，倒不是他不认识，作为四班平民派的领袖对方还挺有名的，之前艾伦和帝都联合起冲突的时候，还是他阻止了那些平民掺合到这些冲突中来，从当时的事来看，对方还挺受普通学生信任的。
只是——
“你找他干什么？”艾伦开口问道。
索菲亚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道：“因为他的父亲是约瑟夫·约伯，是我们家族曾经的侍卫长！”
“之前我写信询问过当年的事，父亲大人说了，他当年之所以驱逐侍卫长，其实是因为约瑟夫·约伯背叛了兰卡斯特家族，将家族的行程信息透露给了刺客，这才导致家族损失惨重！”
“当时约瑟夫·约伯出手了，也亲口承认了一切！”
“只是我这边调查了一下，发现了不少疑点，所以想要亲自问一下！”
艾伦点了点头，涉及兰卡斯特的隐秘，他也没有多问，和索菲亚一道到了学院西区。
不同于东区的独栋别墅，西区的宿舍聚集在几栋楼中，虽然学生有各自的房间，但公共区域却是一体的。
而且地位不同，西区宿舍是不允许带仆人的，学生只能自食其力，所以一些有钱人也会选择住在学院城里。
艾伦拉住了一个同班的同学，跟他说了一下，那个同学古怪地看了艾伦一眼，随后却是把科尔叫了下来。
看着等在楼下的艾伦和索菲亚，科尔?约伯先是一愣，随即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走了过来。
“我们普通学生是不会参与到你们这些权贵的争斗中来，如果招揽的话就不必说了！”
没有任何犹豫，科尔直接说道，仿佛已经回答了很多回一样。
作为平民中的领袖，受到各方势力的拉拢也是正常情况，只是从科尔的态度来看，他没有选择任何一家，这就有些奇怪了。
法兰帝国终究是上位贵族主导的，平民学生哪怕抱团取暖，最后也是要归属于某个大贵族麾下，这一点科尔不会不清楚才对，作为一名领袖，这种认知是最基本的素质，他肯定是承诺了什么，或者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否则即便他能对抗外部来的压力，也不可能解决平民一派内部的发展需求。
艾伦的眼眸微微一动，若有所思，那边索菲亚却没有管这些，而是直接开口问道：“科尔?约伯，你还记得我吗？”
科尔冷笑，“兰卡斯特家的小姐，我当然还记得，只是您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小人物就不知道了！”
七年前变故发生，科尔十岁，已经能记下不少事情，反倒是索菲亚才三岁真未必能记下什么。
“当年你父亲的事你知道多少？”听出了科尔话中的怨意，索菲亚沉默片刻，索性开门见山地问道。
科尔抿了抿嘴，没有歇斯底里地争辩，也没有愧疚地忏悔，只是淡淡地说道：“我相信我父亲不会背叛他宣誓效忠的家族！”
“可是父亲大人亲眼看见他出手，也亲耳听到他承认出卖了家族去风车镇的消息！伱知道在这种事上情父亲大人是不会说谎的，因为约瑟夫·约伯当年是他最信任的兄弟！”索菲亚淡淡地说道。
科尔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喃喃道：“我不知道！当年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我是在所有事情都结束的时候才知道父亲背叛的消息！但我不相信，在我印象中父亲大人宁可自己去死，也绝对不会背叛兰卡斯特！”
说道这里，他自嘲地一笑，看了索菲亚一眼，“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父亲大人已经死了，我们约伯家族也被剥夺了爵位和所有名誉，索菲亚小姐你不会是过来算旧账的吧，还是说想拿走之前没有收回的战盾之灵？”
索菲亚摇了摇头，“既然当年父亲大人没有没收你们家族的祖灵，我自然也不会那么做，只是当年的事情我觉得有些疑点，想要问清楚一下！”
科尔一愣，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又迅速黯淡了下来，“这些年我们家也试图查找过真相，甚至我叔叔至今依旧停留在凯岩城中不曾离去，但是没有用！
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了当确实是父亲大人那里出现了问题，而我们家祖灵的被动效果，索菲亚大人你也是知道的，除非有大公级别的御者出手，否则没人能控制我父亲！”
索菲亚点了点头，这就是问题的关键，约伯家的战盾之灵，能力是坚固和土元素操控，被动效果是心灵之壁，能够有效防御心灵控制类的攻击。
作为当年大公最信赖的人，约瑟夫·约伯背叛的时候大公肯定会考虑对方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灵影响了，但从理论上来讲，这是不可能的。
一来就像科尔所说，想控制他父亲至少需要是上位灵，这种灵至少整个帝国明面上是没有的，二来如果真有这样的敌人，他们估计也不会向科尔?约伯一个侍卫长出手，直接控制大公岂不是更好？
问题仿佛又陷入了死循环，见从科尔这里也没问出什么，索菲亚失望地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只是这时艾伦却是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问道：“科尔，当年你父亲是什么境界的御者？”
科尔一愣，随口回答道：“是融灵境，父亲大人当年可是大公最倚仗的手下，自然实力也是最强的！”
艾伦点了点头，随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境界的御者对于灵的被动效果也是有一些控制力的吧！”
艾伦的话让索菲亚和科尔一愣，随即科尔又苦笑地摇摇头，“这又怎么样，你该不会说我父亲是主动让别人控制的吧，这怎么可能？”
“真的不可能吗？”艾伦闻言却是低声笑了笑，“有些时候越是忠诚的人反而越容易控制呢，因为他们往往更容易被抓住软肋，我记得大公去风车镇的时候，可是全家一起去的吧！”
目光扫了索菲亚一眼，艾伦意味深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