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豪言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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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何在澈森林内寻找妖兽，他气息内敛，避免惊动可能的目标。

回想起五日前，王逍明明只在森林中生活了两日便可面无表情地将刀从老虎后颈送入喉咙时，王何不得不感慨王逍的杀伐果断、天性不同。也不由感慨这便是所谓的家族遗传。

王逍很像他的爷爷，平日温文尔雅，但要动手，便无法从眼中看到一丝怜悯，无人知道他爷爷经历过什么，神秘却又真实，仿佛眼前无底的深渊。

回忆冒出一缕后便不可收拾，王何仿佛回到了当年的那个血夜，眼前是火海，更像是地狱，哭声与喊杀声如同鬼怪嚎叫，自己瘫坐在一间快倒塌的屋子里，无力地看着一切。

直到火势消失，山贼才发现废墟中的男孩。

“这孩子年龄大了，我们带不回去，斩草除根吧……你来？”

对方拔出佩刀，王何不打算反抗，只等自己生命结束。

下一刻，晴天霹雳降下，仿佛真龙仰头嘶吼，雷音奔腾，声响令男孩头疼耳鸣，抱头倒在地上，死死按住疼痛不已的耳朵，闭上的双眼却见一片惨白。

等到声响结束，贯彻天灵的疼痛消失，男孩睁开双眼，两个身影在他眼前，一人柔和地看着自己。

“还以为你不知道这里有个小孩呢，突然降雷。”

“知道是知道，但还免不了生气，威力大了些。刚刚他还吓得在地上打滚呢，真是抱歉。”

……

王何从空中落下，他发现了猎物，从乾坤戒中抽出一条龙首衔钉的锁链。王何轻轻挥动锁链令龙头起舞，口中喃喃：“他们家大都有两副面孔，无论是否亲缘，连那姓宋的都是，也就上代主母表里如一。”

龙凤乃神兽，人言不可训，上代主母楚沫便如翱翔天际的真龙，不脱世俗，却又高居其上。

千年来，王楚二家代代通婚近成习俗，百年前王如润与楚沫如此，几十年前王霆与楚同曦于此。

顶级世家联姻，多是利益，可王楚两家却是段段佳话。

王家自流传以来，给人们的看法便是温润如玉，经商贾却不张扬，世代着深蓝衣，内饰精良不外露，可在楚沫到来后王家有了变化。

有那万丈高楼平地起的威武，王家买下澈风内最贵的地皮，建造商会与新王府。

楚沫曾说，商贾第一的名号戴着就要人尽皆知，是虎啸山林的宣誓领土。

楚沫泼辣且豪放，江湖中是举缸饮酒快意恩仇的英雄。腰佩刀，遇不公便拔刀豪言相助。 在楚沫为正义出手时，王如润佩剑立其身后，两人乃是那个时代的神雕侠侣，截然不同的性格如阴阳般契合。

据说性命攸关时刻，那太阳落座海平面，光辉与鲜血染红海水，在身受重伤的楚沫说完她想住大房子，王家小院她住腻了后，常带微笑的王如润肩抗血海，紧抱楚沫杀出了重围。

自此王如润便是道上相传的王修罗，王家小院换做王府，建成皇宫模样的府邸是一段佳话的象征。

有人谣言王家仗财欲推朝，端的居心叵测，但他们不知道王如润与当世皇帝为故交，皇上舌战群儒后奏下批准，王家能造皇宫建筑。

抛弃了祖上传了不知多少辈的古房，自然也抛弃了那和布衣没差的家服，原本的内绣画在衣外，那是真龙张五爪，吞吐雷霆，翱翔寰宇。

皇室图腾乃鲲鹏，皇袍鹏龙凤鹤，王家绣龙自然无碍。

能不顾王家传统，先行打破束缚，会引来异议，但无论是外界还是内部，王如润用一句“从来如此，便需如此吗”让那些人吃了数年闭门羹。

人言可畏，王如润能在人言中为楚沫做这些事，在人们口中传为佳话。

……

王何用锁链死死缠住一头白虎，上前检查才发现它不适合作为王逍的兽魂，随即将它放归山野，并再次腾飞。

王逍在湖边与那女孩聊天，他递给对方一条烤鱼，企图借此拉近彼此的距离，但对于一个出自名门的大小姐来说，卖相不好的食物入不了法眼。

她手拿烤鱼犯难，坐在离王逍有些距离的地方看他大快朵颐，不免心中嘀咕：“这人真是大门派出历练的天才小子吗？”

在她印象里，万泽中顶尖宗门的大弟子无论在何方都是长衫两袖风、一尘全不染的模样，何来王逍这种不修边幅的野夫。

王逍吃完手中的鱼，从乾坤戒中取出丝巾擦了嘴，真一系列细腻的动作和他的外表全然不同，女孩看了好笑。

“姐姐你是出来历练的对吧，在这森林还穿着好看衣裳。”王逍稍微转了身体，这样方便说话。

一转身，王逍腰间玉佩与铁片轻鸣。

对方的注意被吸引到王逍腰间，暗自道：“美玉雕王字，是澈风人。”

“我姓谭名梦洲，随师傅师兄一同来此寻找妖兽融魂。”

“梦洲姐姐好。”王逍坐在地上抱了拳，礼仪不大不小。

两人无话可说，沉默一段时间后戚嫦起身说道：“我和师兄好奇你为何一人在此，便遣我来看看情况，既然你一人无妨，那我不多打扰。也告诉你一声，这附近妖兽都逃散了，不知为何原因，要是你也想融魂，那便需向澈森林深处进发。林深多险阻，你自己小心。”

王逍还未道谢，谭梦洲已走入林中消失不见。

“难怪寻找妖兽的何叔还未回来。此地对我已经没了危险，向深处再进一步应该没事。”

王逍看着痊愈的右手，上面留有三个洞状伤疤，其余伤并未留痕。随后王逍手撑膝盖双腿用力将自己顶起，拍拍屁股扑灭火堆后离开湖泊，向北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