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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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居的二楼，这几天都飘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味道闻起来，醇香浓烈，令人垂涎欲滴。
胖掌柜很无奈。
客人都嚷嚷着他藏私，不拿出好酒招待他们，甚至有人认为被看不起，绝绝离去，誓言从此不再光临此店。
这都是第十天了。
少爷，您不能少喝点，照这样下去，这个小店就保不住了！
要知道酒疯子的酒是很贵的！
酒疯子是武安府极其神秘的人。
他做出来的酒，产量不大，一两难求。而且，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买。
在武安府，只有醉仙楼和胖掌柜可以拿到。
醉仙楼是有原因的。
因为醉仙楼主人是武安府的二公子。他没有以权谋私，而是在武安城划出一块地，一分不取送给了酒疯子，以此了换取他美酒授权，而且限量。
而醉仙居，理由却莫名其妙。
酒疯子曾交代过，他的酒只能供给柳一，别人一滴也不给，否则就是违反供销约定。
不过，相较于醉仙楼，这里不限量，甚至还可以赊账。
其中缘由，有可能他认为柳一个人喝不了多少，其他则一无所知。
但是，一连十几天，醉仙居不停要酒，弄得酒疯子很纳闷。
要知道，柳一好酒，即便求醉也喝不多少。
所以，他亲自找上门，非要看个究竟。
……
二楼雅间。
酒疯子盯了两个时辰。柳一则眯着眼不理不会，视酒疯子如不存在。
看着看着，酒疯子脸色变得沉重，“发生了什么事。”
柳一醉眼看来，呵呵笑着，“怎么的，喝这点酒你就坐不住了。这可是我拿命换来的，一条命抵不上这点酒。赊账，做梦去吧。”
酒疯子并不恼怒，“酒是提神药剂，也是伤身毒药，你还是少喝点，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
柳一猛灌几口，露出几分讥笑，“跟你说有用吗，你手无缚鸡之力，徒增烦恼罢了。还是喝酒快意。”
酒疯子没有再劝，而是陪着他喝下去，一直等到柳一趴下。
酒疯子身上冒出一股酒气，精神恢复如初，就像没喝过一样。
他看着醉掉的柳一，眼神中露出一丝温笑。
想当年，他和武安府二公子的交易并不顺利，其中缘由外人不知。
二公子起先是以势压人，几次碰壁便让人劫持酒疯子，逼他就范。
正巧，遇上了急于在江湖扬名立万的柳一。
那天，柳一也喝了酒，将武安府名头抛之九霄云外，英雄一般现身救了酒疯子。
酒醒后，柳一也是后怕。当时他还是武安府四少，和江雨他们关系不错。
经过打点沟通，此事也算正事了结，二公子划地为酬，讨得酒疯子的专供权。
这件事也是柳一在酒疯子面前硬气依仗。作为回报，他要求酒疯子必须满足他的酒瘾。
两人一拍即合。
……
酒疯子看着趴着呼呼大睡的柳一。
“小子，喝酒要钱，不就是想你经常过去看看我，你以为我缺那点银子！”
酒疯子并不是传说中的手无缚鸡之力。
他一手托起柳一，鹞身飞出窗口，在空气中虚踏几下就落到一棵树盖上，然后几个纵落消失不见。
那身法，那风韵，比柳一不知高明多少。
看来，自己看到的也不能尽信啊。
……
胖掌柜在底下招拢客人，迎来送往，心不在焉。
他随意拨弄着算盘，耳朵侧听，盘算着醉仙居欠酒疯子多少银两。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想不到十年功夫加上这一阵子，柳一居然喝了这么多酒！
咳咳……
胖掌柜剧烈咳嗽一气，拉开抽屉，又从别处找出一个小箱子，将所有钱合在一起，还不够付酒疯子酒钱。
该怎么办，要不要上去说一下，让他宽限一阵子……
思前想后，胖掌柜还是理智战胜自尊，慢慢走上二楼。
敲了几下，慢慢推开。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里面除了残羹冷炙，七倒八歪的杯子，根本就是空无一人！
少爷不会做傻事吧，为了一点酒钱总不会杀人灭口吧！
不会，当然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
胖掌柜极力说服自己。
可是，那酒钱不是一点，而是一大笔。杀了也好，只要做的干净就好，少爷千万要小心谨慎，不要粗心露出马脚。
抱着这个想法，他收拾完，仔细关好窗户后，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走下一楼。
可是，事情怎么也掩盖不住，毕竟，酒疯子是明目张胆进了醉仙居。
不想了，脑仁疼。
少爷到底为了什么事，把自己弄得如此疲惫不堪呢……
……
……
酒疯子的作坊就在月湖中心的圆岛，几百丈面积，很大。
要是平时，他施展身形飘过去就行。
这次，他只能用船。
这只船很破旧，年代久远。如果计算下来，有二十多年历史。
这只船就是为柳一准备的，他希望柳一能经常过来看他。
可惜，柳一躲进听音阁，而后又开始隐居，这只船就随着时间破朽了。
酒疯子将柳一放在船上，自己坐在船尾划动。
不是用浆，用手。木浆早已经腐烂。
船到湖心开始渗水。开始缓慢，慢慢变得很快。
很快，水就到了柳一腰身，随后漫到胸口，脖子……
冰凉的水驱散了酒意。
柳一迷迷糊糊醒过来。
“啊这……老头，你想淹死我！”
酒疯子波澜不惊，继续划动，“这只船有二十年了，你一直没做过，今日之后，它也就寿终正寝了，你也留点念想。毕竟，它也是为你准备的。”
这时，小船彻底沉入湖中。
两人在水中游着。
柳一颇为不好意思，“对不住了，曾经答应过来看你，可俗事缠身，一晃失约了二十年。不过，机会到了，待会你拿出最好的酒，咱们一醉方休。”
酒疯子呵呵一笑，没有接茬。
两人游到小岛，先后爬上岸。
看着彼此湿漉漉的，一副落汤鸡模样，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
柳一第一次上岛，对这里的景色啧啧称奇。
此时，柳树垂钓，鲜花多多。
真是一个世外桃源！
假山奇立，断桥随地形架起，流水清澈见底，游鱼游弋……
“老头，这么好的地方，你怎么不早说，我决定了，以后就住在这里。”
酒疯子微微一笑，“说定了，可不许反悔。”
柳一笑笑，不在言语。
……
酒疯子的酒的确不错。
尤其是这压箱底的几罐，酒香浓郁，闻闻就有飘飘欲仙感觉。
于是，柳一又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