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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 第1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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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布来的小厮传话道:“姑娘和段爷收下吧,我们六爷说是替四爷赔不是了。六爷让姑娘平日里出去耍玩留意着些,邀酒大会街上乱,千万留神。”

听了这赔礼话,崔稚就不客气了,让小厮替她谢过孟小六,欢天喜地收了布,同段万全道:“哈!我也能穿上你那样的好衣裳了!”

段万全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好歹在孟案首眼里,我是你兄长,我这里穿的花花绿绿,倒让你穿的不过眼,让人家孟案首破费。”

他捂了额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关键崔稚还把四批布,收下的没有一点客气。

第210章 曹操俯身

段万全说好吧,“上次孟案首的东西,你应该还没拿到手吧?这次终于是属于你的了!”

不提这事也就罢了,提了这事崔稚要拱火。

魏大人收走了她最贵重的珍珠首饰,说是替她收着,她某天心血来潮,想拿出来看看,魏大人竟然驳回了她的请求!

竟然驳回!

东西不是她的吗?他凭什么不让她看呀!

但三番五次在孟中亭面前和魏铭撇清关系的人是她,她也就敢在魏铭房前跺了两脚,没敢据理力争。

崔稚记起这事,赶忙像小老鼠偷粮食似得,把四批布一批一批往自己房里藏,还道:“过会咱们就上街,找一家裁缝铺子,裁了衣裳穿穿,回头那批铜绿色的,我估摸着撑不起来,你穿了正好。”

段万全笑起来,抖了扇子,“敢情我也跟着穿上新衣裳了?”

“可不是吗?你可别告诉那魏案首,就咱们俩穿,不给他裁!”崔稚解恨道。

话音一落,脚步声和问话声就传了过来。

“什么东西不给我?”

崔稚手上还抱着最后一批月白色的细纱,闻言看过去,正好与魏铭目光撞了个正着。

“魏、魏……木哥,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魏铭不知也从哪弄了一把扬州府时下流行的聚骨扇,唰地一下抖开,上面画了一块棱角分明的巨石。

“怎么?我听你这个意思,不想我这么快来?”

崔稚笑得有点僵硬,“哪有哪有?”

说着,赶忙使眼色让段万全替她解围。这手上还抱着孟中亭送的布呢!

段万全总算还记着方才崔稚说要跟他也做衣裳的事,张口便岔开话题,“木子是从天长直接寻来的?”

他都开口了,魏铭便不再纠缠崔稚,笑看她一眼,答道:“这路上还有些曲折。”说着,朝身后看了一眼,“我还带了个朋友过来。”

但身后没人,魏铭见邬梨在客栈大堂同掌柜聊了起来,笑道:“是邬家的那位秀才,同我一见如故。”

段万全连忙同魏铭往大堂走去招呼,崔稚得了这空档,忙不迭地抱着布跑了,回到屋里,才发现鼻尖上都渗出了汗。

“了不得了,魏大人曹操附身了!”

崔稚喝了两口凉茶才出了门去,那边段万全已经同邬梨聊上了。

崔稚露了个脸,邬梨晓得她是魏铭的表妹,便来了兴致,上上下下打量她,道:“魏生这一路上提到了好几次崔表妹,我还当是什么才貌双全的女子,原来……表妹今年九岁还是十岁呀?”

邬梨一副油腻腻的样子,经魏铭三翻四次催促,还是没干净多少,崔稚难以把之前听到的能把邬陶氏气得跺脚、中举之后特特跑到邬陶氏门前炫耀的人重合一块。

不过又一想,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崔稚坐下同邬梨掰扯道:“人有两重年龄,一重要用眼看,一重要用心看。能用眼看到的,心看不到,能用心看到的,眼睛看到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这话一出,邬梨直接愣住了。

脸上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一双眼睛睁得大大地瞪着崔稚,几息之后,忽的仰头大笑,再接着,鼓起掌来,“妙妙妙!表妹真真是个妙人!”

“我道魏生已经够有意思了,没想到还有个妙人表妹。”邬梨说着乐和起来,看着魏铭三人道:“跟你们在一处,比我自己个儿闷着头赚钱,有意思多了!”

邬梨是个天生的乐天派,有吃有喝笑嘻嘻的人,崔稚几个同他吃了顿饭,就熟络起来。

下晌,段万全跟着殷杉寻栗老板说话去了,邬梨在屋里呼呼大睡,崔稚小憩一阵准备去街上看看铺面,毕竟邀酒大会在即,她不能真的等着垫底,钱都花了,好歹挣扎一下。

刚一出门,就见到了背手站在院中的魏大人。

魏铭听声转过头来,看见这个不知道又欺瞒了自己什么事的小丫头,见她冬日里养白的小脸,因着在水路上晕船清瘦下去,这几日不见,又全部养了回来,且泛着红润的光。

“看来这些日,吃得不错。”他打量着她道。

他这么说了,崔稚也看向了他,见魏铭有些黑瘦,却显得精神不少,一双眸子此时竟有几分亮光,她也道:“我看魏大人吃得也不错,精神也好了!看样万事顺利,心想事成,先给魏大人道喜了!”

莫名其妙道喜?

魏铭心下好笑,点头:“道喜倒是不用,只我这几日,风餐露宿,衣裳旧了。今日瞧着你似是得了几匹好布,不若赠我两匹,裁件衣裳?”

他说着,还特特往崔稚房里瞧了一眼。

啊?!

崔稚心里大呼倒霉,她还以为这一篇已经翻过了呢,怎么还被魏大人抓着不放?!

魏大人是不是非要和孟中亭送她的东西有仇?

她脸上惆怅了一时,魏铭看在眼里,更晓得那几匹布“来路不正”了,脑中这么一转,眉毛一挑,“难道孟中亭来了仪真?你正巧同他遇见了?”

崔稚下巴差点掉下来。

魏大人怎么能猜中这个?

见崔稚这个表情,魏铭也晓得自己猜中了。

这孟中亭同小丫头,委实有些个缘分,念头一闪,他直接道:“几匹布想来不少钱,我替你收着吧!”

又要替她收着?!

崔稚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别别别呀,魏大人!这街上人人都穿好衣裳,孟案首这不是看我寒酸,怕我被人欺负吗?我这就找个裁缝铺子把衣裳裁了,咱们几个都有份,好不好?”

魏铭不置可否,背了手。

崔稚见状连忙上前好一番殷勤慰问,恰逢墨宝摇着尾巴溜达了过来,见着魏铭便趴着他的衣摆撒娇,这四匹布的事,才堪堪揭过去。

只是到了要量体裁衣的时候,魏大人又反悔了,却不是要把布料收走,却道自己衣裳够了,不需要做,让崔稚自己做几身合宜的,然后不知道从哪也变出来一匹湖蓝色的素面薄绫,倒是同孟中亭送的月白色细纱恰恰搭配。

崔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想要问他一句,却被通知沈家开放了邀酒大会的店铺名字,和榆木钱的发放名单。

躁动多时的仪真县城,一下子沸腾起来了。

第211章 一样好处不占

邀酒大会定下三月十五那日开放,为期一个月,每逢五公布酒商的排名,共三次。

本次参会的酒商一共一百二十八家,公布的仪真县城可以兑换榆木钱的商铺一共是二十八间,一家店铺最少要同时摆放五六种酒,而平日里就卖酒的店铺如酒楼、客栈、酒铺等,拢共十间。

栗老板说,比上一期在扬州举行的邀酒大会,挤巴多了。

不过栗老板一点都不在意,无所谓的很,“上次排进三十名以内的酒,倒是可以拿出看家本事,争一争位次,似我等,再等几年,名气起来一些再说吧。”

栗老板家的栗子黄,上期到最后排名四十八,中不溜的水平,不过比上上期,还是进步了八名的。栗老板道:“酒水这么多,每一期的浮动一般也就在十名以内,我们家的酒,传到我儿子当家的时候,我觉得差不多可以争一争位次了。虽然也有那等出其不意的酒商,能一次跃进几十名,但毕竟是少数。”

他说着,同崔稚和段万全道:“你们五景酿是第一次参会,这第一次若能拿到八十名以内,下次就让你们冯老板和崔老板来,若是不能,便也算了,不够水路的钱。”

崔稚不禁笑出了声。

栗老板真是个佛系玩家啊!

她转头,见着魏铭和邬梨也听见了这话,邬梨嘀咕道:“可不是么!我一个人坐船从青州过来,都快把家底掏空了,别说这么多酒了!也就是冯老板和崔老板有钱!”

他不晓得崔老板是谁,魏铭晓得,特特看了崔稚一眼,招呼她到眼前来。

“魏大人有何高见?”

魏铭道:“南人多不知北酒,虽则喝起来差不多,但名气不行。如栗老板所言,这邀酒大会每期酒商名次波动上下不过十名,显然就是论名气。似去岁那次名秀春酒、三名元和黄酒,今次才是最大赢家。”

崔稚撇撇嘴,“但那秀春酒也不过参加了两次,今次才是第三次。”

栗老板同段万全正说着话,听到了这话,笑了起来,“虽然秀春酒起的晚,但首次参会就拿到了前二十名,是我等不能比拟的!”

“为何?”崔稚也尝了那秀春酒,虽是好酒,但也不至于是仙露琼酿。

栗老板呵呵笑,段万全告诉崔稚,“秀春酒就是仪真本地的酒,且主家和沈家还是姻亲。”

原来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啊!

就算沈家不打招呼,旁人也会卖几分面子。

更何况,拿到榆木钱的商户和乡绅,不是沈家邀请来的,就是扬州本地的,仪真本地更是占了大头,他们用对秀春酒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秀春酒第一次拿到二十名内,名气就出来了。

再看报名那日的情况,主家颇能下的去手段营销,上期拿到次名也就不出意料了。

崔稚抱着小胳膊思量。

相比秀春酒,她真是一分好处都占不到!

但栗老板又开了口,“上期也蹦出来一个出其不意的酒。我看说不好,这次的赢家也可能是他!”

“谁?”众人都问。

栗老板扬手,指向了前面。

那是仪真县最大的酒楼行风楼,论排场和青州府殷杉的清香楼有一拼,上下三层,宏伟气派。

此时,行风楼门前停了一辆巨大的马车,五六人合伙从马车上搬一块大牌匾,那牌匾闪着金光,在晌午的日光下甚是耀眼,周围七七八八围了好多人看。

栗老板带着崔稚一行走上前去,段万全个子高挑,当先看到了那牌匾上的字,倒抽一口冷气。

栗老板啧啧出声,“有钱啊!”

是什么呢?

崔稚大感疑惑,正在此时,那五六人合伙将牌匾架了起来。镶了金边的牌匾上,三个朱漆大字,差点亮瞎崔稚的眼。

“西风液?”这名字崔稚不熟,但是这酒为何弄这么大一个牌匾往行风楼里搬?

看这架势,比行风楼自己的牌匾还气派呢!

她是搞不清楚这个,段万全转过头来问栗老板,“这是他们的酒牌吧?”

栗老板连连点头。

崔稚有点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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