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盲眼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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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岿抚掌大笑,显然对孟梨的提议十分满意,只是他眼里有精光,盯着孟梨,阴阴问:“我杀了你孟家满门,你应该会恨我才对,怎会如此细心的替我出谋划策?”
孟梨丝毫没有躲避他的目光,缓缓道:“孟家大势已去,独留我一个柔弱孤女在世上,我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您是皇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要杀死我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与其再做无谓的挣扎,不如,选择另一条明路。”
“哦?”潇岿会意,“你要和我谈条件?”
“我要陛下为父亲平反,抹去父亲在这世上平白遭受的污名,为我孟家六十余口冤魂,重新累坟立碑。”
“若如此,朕不得遭受天下人批判,说朕忠奸不分,害功臣枉死?”
“所以我还有另一个条件,立我为后,一来安抚民心,而来,也是我孟家最后的荣光。”孟梨淡淡笑道,温柔漂亮的眼睛,静静看着潇岿。
他不会不答应。
果然,潇岿只犹豫了片刻,便点头道:“好。”
反正孟家只剩她一个孟柔了,再怎么扑腾也翻不起大浪来,就算平反了又如何,他为了弥补孟家,立了孟渊女儿为后,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孟梨没再说话,转头看着楚府里滔天的火光,在这一刻,她仿佛换了一个人,像一只神话传说里才会出现的羽翼华美的神鸟,美得惊心动魄。
也让人觉得,她只是匆匆路过这人间山河,没有人能让她驻足于尘世。
…
孟渊死后的这五年,大景上京城就像一个绮丽的梦境。
所有人都沉浸在眼前的安乐里醉生梦死,满城的暖风里都是美酒和脂粉的香味。
春末时的封后大典,更为这个梦境添了许多旖旎的色彩。
为彰显皇家恩泽,告慰孟老丞相蒙冤五年的在天之灵,大典举行的十分隆重。
孟梨穿着由司造局一百二十个最好的工匠花了七天没日没夜赶制出的皇后吉服,一步一步走上了太极殿的最高处。
潇岿笑吟吟的看着她,向她伸出手来。
大殿下方,百官齐拜。
孟梨昂首,看到远远的角落里站着一身白衣的年轻公子,神情晦暗,说不出来的落寞。
大典之后便是宫宴。
孟梨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出去透了口气。
相比于会场上的丝竹绵绵,人声起伏,大殿外静得恍若午夜梦醒时分的空荡屋子。
反倒显得不太真实。
孟梨一手搭在栏杆上,静静看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各色锦鲤。
“姐姐。”温润清冷的声音自一侧响起。
孟梨没有抬头去看他,只是盯着水里的那一面影子,一身白衣,宛若谪仙,银月一弦如钩,映在他身后。
“我在霍府等了你好久。”
等着准备封后大典的这几天,孟梨一直留在皇宫里,她走的时候没跟潇琢说过,也没有必要说。
或许在潇琢看来,自己就是个骗子,此时才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如果你现在愿意跟我回峻南,我可以立马带你走。”潇琢缓缓说道,随即又笑了,像是自嘲。
原来他从来都不知道,孟梨想要的是什么。
一道肆意的笑声,从回廊的尽头传来。
“怎么,惊才绝艳、世无其二的汝南王世子,竟然也对我的皇后动心了?”潇岿端着一杯酒,走到孟梨身边,看了二人一眼,“许久不见,别来无恙,潇世子。”
潇琢没理他。
他把手上的酒递给了孟梨。
孟梨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将瓶子里的东西都倒进了酒里。
拿着酒,走到潇琢跟前,笑得毫不在意:“如你所见,我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登上皇后宝座,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潇琢秀气的眉头轻轻皱了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孟梨轻声道:“酒里有毒。”
潇琢:“我知道。”
两人均是沉默了一阵,只有潇岿,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目光在二人之间回旋。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潇琢问。
“对啊。”孟梨很坦然,“一开始接近你,和后来故意引起霍玉的注意,得到霍玉的帮助后,又借机取得北凉小公主巴雪的信任,得到北凉国的同心蛊,其实每一步我都在算计。”
潇琢表情惨然,片刻后却笑了,他摇摇头,不知是失望还是不愿意相信,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看着他略显踉跄的背影,孟梨目光沉静如水。
“你都告诉他了,他还会听你的吗?”潇岿看着在地上滚了两圈的空酒杯,阴阴地看着孟梨。
孟梨笑:“你觉得他为什么愿意喝毒酒?”
潇岿挑眉,像是对答案很感兴趣。
“因为,是我给他的。”
潇岿大笑:“潇世子真心如此,皇后你也忍心算计?”
孟梨眼帘微垂,神情薄凉:“遇到过楚玉泽这种人面兽心的人,你觉得我还在意真心吗?
而且与我想要的这一切相比,真心又算得了什么?”
“不愧是,朕的皇后。”潇岿笑着揽过了孟梨的肩膀。
孟梨不动声色的避开,又低声道:“接下来,就应该去办另一件事情了。”
…
宴会过后的皇宫,弥漫着一种花开荼蘼又迅速枯败的凄凉之感,歌舞暂歇,只剩风吹着屋檐下的灯笼和镀了金箔的帐缦。
鹅卵石铺就的道路两旁,细雨浸润过的牡丹娇艳欲滴,一片粉白藏在巴蕉与竹青里,偶听得两声莺语滑过花底,宫娥打着八角流苏灯笼,裙角拂过花丛,流萤四散。
孟梨换了身便服。
她还是如常简单的打扮,青白色交领长裙,未施粉黛,行走间不妖不媚,却万种风情。
“你们在外面等我。”孟梨笑着吩咐宫娥,自己先走进了宫殿。
大殿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精致的波斯绒地毯上,滚着几个玉杯和酒壶。
大门正对着的矮案上,坐着一个姿势散漫的醉醺醺的男人。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他才抬起头,一双眼睛要睁不睁,如一头病中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