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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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几分钟前还晴空万里，转眼便是乌云密布。

狂风肆虐，大雨倾盆而至。

两点五十三分，一辆车在城南郊区的墓园外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莫北冥撑伞从车上下来，他身着一袭黑，从头到脚。

墓园门口，有人已经早早等候在那里。

他也穿了一身黑衣，却没有打伞。

雨水击打在他身上，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狼狈不堪。

而他整个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双目空洞，失魂落魄。

莫北冥朝男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迈步朝他走去。

“三年了，萧少白，非要这样不可吗？”

停步在萧少白面前，莫北冥用自己的伞替他遮住了雨。

雨水被阻，大颗大颗击打在伞上，发出凌乱且沉闷的声响。

萧少白低垂着头，突然自嘲般的嗤笑一声，“我他妈真的不是人。”

说完，他又抬起头来看向面前人。

“莫北冥，你恨不恨我？”

一张俊逸的脸上满是水渍，狼狈又凄凉。

“每年问一遍，你累不累。”

莫北冥淡漠的扫了他一眼后，脚步一转，径直撑着伞走进墓园大门。

他走后，萧少白站在雨中笑了。

笑了一声又一声，突然重重一拳砸在了身旁的铁门上面。

力度之大，导致他指节上的皮肉瞬间破开。

鲜血渗出，很快又被雨水冲刷干净。

终于，手上钻心的疼痛唤醒了他。

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大步走进墓园。

墓园尽头一角，最空旷的地方，没有鲜花绿植，只有一块墓碑立在正中央。

莫北冥撑伞站在墓碑前，看着碑上那笑靥如花的女孩，不禁扬起了唇角。

“你说你不要繁琐的礼节，不要鲜花和美食，所以今年，我依然是空手而来。”

平日里那个高不可攀的男人，在这一刻仿佛将所有的柔情都给了墓碑上的女孩。

那绝美的面庞上，挂着宠溺而温暖的笑。

萧少白拖着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的脚步走近墓碑，缓缓蹲下。

他抬起手来轻轻去触碰墓碑上的照片，沙哑了声音:“三年了，莫凉，你在那边还好吗？还恨不恨我？”

回应他的，是哗哗的雨声，和照片上女孩温柔的微笑。

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描摹那张精致好看的脸。

“你知不知道，从你死后，我就没有安稳睡过一觉。我还是每天都会梦见你，每天都会想起你……”

“当年我们如果没有吵架那该多好啊，那样的话，你就不会一气之下犯糊涂，更不会生下孩子就离我而去……”

“莫凉，我想你，真的好想好想。”

被雨水淋湿的俊脸，侧贴在了墓碑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再也找不回你了……”

眼泪混杂在雨水当中，顺着萧少白的脸颊流下，又落入地面与水相融。

莫北冥撑伞站在一旁，安静的听他忏悔，听他苦诉衷肠。

向来冷情的他，到底还是因他这番话而动容。

眸子略微湿润，他仰头深吸了口气，才将眼中灼热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