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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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屏风,就见江夫人方夫人江婉莹何氏霍氏崔氏等都这里。金老太君看见他们,便忍不住笑道:“说曹操曹操到,我们刚刚还在说着,不知你那黄梅戏如今排演的怎么样了,可巧你们就过来了,宁丫头这些日子都忙的脚不沾地,我打落翠去了风雅楼几次,就没见过你的人影儿,如今怎么倒有空来我这里立规矩了?”
傅秋宁福了福身,笑道:“老太太刚刚也说了,不知那黄梅戏排演的怎么样,又说我脚不沾地,如今我竟过来了,难道竟然猜不出来?”话音未落,金老太君和江夫人方夫人的眼睛已经都亮了起来,金老太君便笑道:“莫非是那出戏排演完了?哎呀这感情好,我可是等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笑起来,待听说傅秋宁的戏果然已经排完,明日金凤举就要禀报给皇上太后知道,一大家子人倒有一半是上一回进宫看戏的,自忖这一回自然也可以进去,因此大多数心里都十分高兴,就连江夫人也不例外。
接着落翠过来请示说摆饭,金老太君就摆摆手道:“好了,你们都回去吧,各屋各院都有孩子,我这里不用你们服侍,吃完晚饭后再过来坐坐,我也有日子没和几个孙子孙女儿玩笑了,虽说学业重要,可也不能让他们累坏了身子。”说完又看着金凤举道:“你这个当爹的固然严格,但只别顾着做严父却忘了做慈父,当日你老子要打你的时候儿,还有我拦着。如今我年纪大了,可怜你母亲也是个体弱多病的,照顾不了这么周全,你可不许就动不动逞当爹的威风。”
金凤举连忙答应了,这才和傅秋宁一起退了出来,苦笑道:“得,我还想着今儿好容易娘子得了空闲正该好好温存温存,谁知晚饭后竟还要过来。只不过咱们可把话说在前头,刚刚你那胃口可不能再吊,回去了可得分说明白。”
傅秋宁“扑哧”一笑,点头道:“好好好,哪里来的那么些牢骚?都是我一句话惹出来的。”因夫妻两个回到房间内,趁着孩子们还在书房,没有摆饭的空当,傅秋宁就把采莲碧玉的话说了。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金凤举的面色见其无奈摇头,却是没什么躲闪尴尬,便知对方是对冯家三姐妹无意,于是便道:“如今看来,你是对她们没意思,但只是不和她们分说明白,日后真要阄出什么丑事来,可怎么好?”
金凤举摊手道:“要我怎么说?人家几位姑娘虽然常常偶遇,却都是各有理由,我倒是言语中暗示了几回奈何她们却好像听不懂似的,素日里只说她们冰雪聪明,如今我可真是不信了这哪里有半点儿聪明,但凡有那么一星半点,也不至于听不明白我的话。”
傅秋宁哂笑道:“冰雪聪明倒是有的,只不过有时候一心要飞蛾扑火,自然就被猪油蒙了心似的。既然你对她们没心思,那便在外面好好寻访一下,若是有好的青年才俊,不妨早些把她们嫁出去认真说来这年岁也都是不小了。若她们不愿意找人,只想找那大富大贵的人家想来也不难。
这边我再敲打几句,把她们这心掐灭在摇篮之中。只要不得见天日想来也不至于有什么口风漏出去。”
金凤举点点头道:“先前因为你忙,我也不愿意因为这点事让你分心,如今你既然排完了戏,想必也有些空闲,就敲打她们一下也好,燕芳那里你也暗示下,那几位姑娘对她这个嫂子还是尊敬的,她说一句顶咱们十句。”
这件事便有了定论。傅秋宁心里轻松下来,却又忍不住起了调笑心思,靠近金凤举笑道:“那三位姑娘俱是倾城之姿,怎么?你就真的没有一点动心?舍得将这样的如花美眷送出去吗?”
金凤举捏着她吹弹可破的面颊笑道:“这时候儿还打趣我呢,若我真的起了这心思,只怕你哭还来不及。”话音未落,便听傅秋宁冷笑一声道:“我为什么要哭?你也太小看我了,难道我为这事情去哭?真真好笑。”
“是是是,我知道你是刚强的女子,自然不会为这种事哭。不过是一脚将我踹出这风雅楼,从此后眼不见心不烦是不是?”金凤举那是什么人?在皇帝面前得宠到如今的,这揣摩人心的本事自然是一等一,如今和傅秋宁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哪里还能不明白她的秉性?果然是一语就说到了傅秋宁的心坎儿上。
当下傅秋宁便笑起来,接着又疑惑道:“这事儿有些奇怪,婉二奶奶论理早该得到了风声,她当日对付我尚且不遗余,这会儿怎么却不闻不问了。若说是存着坐山观虎斗的思,这会子就该着力拉拢冯家姑娘才对,那是个聪明人,最擅借力打力的。可如今我看着,她却好像对这事儿漠不关心似的。”
提起江婉莹,金凤举不由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叹了口气道:“许是她已经对我死心,现如今我见她一味热衷于掌着家里大权,也好。她先前喜欢我,偏我是不能把自己给她了。如今她既喜欢这管家大权,便由着她就是。虽说她之前那种种行为着实是心地不良,我心里十分厌弃,可总归她是我表妹,之前也委屈了身份嫁我,也曾经有过夫妻之情。奈何如今我一颗心不能剖成两半,也只有辜负她,她喜欢权力,只要不过分,就让她掌管着吧。”
傅秋宁只是觉着这不太像江婉莹的为人,所以提了一句,听见金凤举这样说,也就把此事丢开了去。恰好这时金藏锋兄妹和金振翼等从书房出来,于是就吩咐剪枫让小丫鬟们摆饭,一家人吃了顿饭,之后去了趟康寿院,就早早安歇了,不提。
“那冯家三位姑娘对爷的心思,如今是人就看在眼里,下人们中也颇起了些言语,奶奶怎么就不管管?”
屋外桂花刚刚绽开,一阵阵香气随风吹送,从密闭着的房间里,却传出极小声地议论。
“哼,他既无情我便休。现如今我只有一个心思,别的什么也休想让我去多分一丝儿精神。我只问你,先前那一趟,就真的什么都没得着?”
“爷素来有多细密小心奶奶不是不知道,那一次我更是险之又险,能好端端回来都是万幸,却偏偏又落下了一个要命的把柄,若是没现也就罢了,偏偏若是哪一天让人现了,那可真就......”
“不是都告诉你事后该如何处置了吗?你就没下下功夫?”
“自然是按照奶奶说的做了。
奶奶放心,我极其自然的,保管不带让人疑心。事情办妥了,只是先前派我在那里的眼线小心搜找了一下,竟没找到。想来她不过是个小丫鬟,哪里能天天进出主子卧房?所以这事儿倒是急不来。也幸亏那把柄还没被人看见,不然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想做大事,不冒点险又怎么可能?好了,你先回去吧。左右这事儿抓紧点办,却不能露出半丝马脚,不然别怪我到时候不保着你。”
“是。”女人说完,答应着悄悄出了门。房间里静了良久,方才悠悠传来一声叹息:“原本我是犹豫不决的,一头是父亲,一头是夫君,可叫我如何取舍。只不过,如今既然是你先对我无情,那就别怪我狠心了。说到底,还是王妈妈说得对,这世上唯有自己父母才是最值得依靠的。除了父母,还有谁会把你放在心上?青梅竹马,十多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一个弃妇。哼,表哥啊表哥,这都是你自找的。”
一朵桂花忽然随着秋风打着旋儿落下,接着房间里重归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一声叹息。
“冷露无声湿桂花,如今眼看着就要到中秋,这桂花倒是开得精神,院子里几盆菊花也不错。不如我和姐姐一起出去走走?”清宁院的绣房中,冯珍珠和姐姐冯明珠并肩站在窗前,看着那院中的芭蕉和菊花,笑吟吟得提议道。
“罢了,这些日子在外面走动的还少吗?如今倒是该静一静了。珍珠难道不明白?凡事不可太过,过犹不及,如今咱们毕竟是寄人篱下,若是传出了风声,我们还怎么有脸在这里立足?”
冯珍珠咬着嘴唇,良久方才哽咽道:“姐姐,我便是不服,以我们的容貌才情,凭什么只能寄人篱下7一旦咱么成了主子,看还有谁会拿异样的眼光看咱们,我......我便是要赌这一口气。”
“是谁拿异样的眼光看你们?叫我说,是你们自己看不起自己。还要赌一口气,和谁赌气?是和我?还是和对我们照拂有加的二嫂?”忽听门口传来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姐妹两个吓得花容失色,一转身,却见金燕芳面沉如水的走进来,恨恨剜了她们两眼,便走到座位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