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请下轿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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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棠坐在他怀中,正在玩一只小风车,刚才的两只面人儿已经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也全然不理会坐在桌子对面的亲娘。
见梨棠竟然当她不存在,萧怜立刻满脸的笑都没了,“你们俩居然还记得有我啊?”
“你的小胖猫儿说想爹爹了,我就只好带她来寻你。可是来的路上又顺便买了个风车,这儿该是又不想你了。”
胜楚衣说着还低头去逗梨棠,“胖猫儿,风车车好玩吗?”
“好歪——!”梨棠眼睛不离开彩色的风车,随口答了。
萧怜的脸就更阴了,小胖猫儿!我一会儿不在,你们俩就发展到这种肉麻的地步!
胜楚衣全当没看见她脸上的杀气,等小二将糕点和白水送上来,便先自己拿了一只红豆糕尝了尝,大概觉得不是很甜,这才又拿了一块喂梨棠。
梨棠十分享受地窝在他怀中,理所当然的一面张嘴吃糕点,一面玩风车。
吃了几口,又有温水送到嘴边,“胖猫儿,喝点水,不要噎着了。”
梨棠果然就乖乖地喝一口。
然后两个人接着,一个人喂,一个人吃,腻歪得死去活来。
萧怜坐在对面看出了神,两只眼睛瞪得滚圆,像是发现了惊天秘密一般,“胜楚衣啊,你果然比我会当爹,难不成你养过孩子?”
胜楚衣抬眼瞥了她一眼,也不回答她,“桂花糕、红豆糕,你喜欢哪一样?”
“桂花!”
胜楚衣将桂花糕那一碟向她推了过去,“刚才笑什么呢?”
萧怜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在听故事,于是回答,“我笑那木兰芳尊是个迂腐的傻子。”
“哪里傻?”
“别人趁他不在家,毁了他的一切,他既然有着滔天的本事,居然一个仇人都没杀,只拆了房子走人,还撂下什么狠话,说要来日讨回公道,谁不知道公道这种东西,向来是最没用的,更何况还是要用讨的,实在是迂腐地可怜可笑。”
胜楚衣低头小心替梨棠擦了擦小嘴儿,“那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萧怜向头顶上扔了一颗花生米,之后仰头张口接住,“谁要是敢烧我商阳府,伤我梨棠,毁我名声,我要的公道可不止是杀他全家,还要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杀一遍,最后,将所有跟他有关的一切都烧了陪葬。”
“这就是你的公道?”
“没错儿。”
胜楚衣浅浅一笑,“有些人的公道,只是蝇头小利,有些人的公道,却是要倾尽天下来换取。”他看向楼下攒动的人头,神色淡淡,“木兰芳尊只是一个死了的人而已,你听这种故事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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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怜怜:你老实交代,你以前是不是养过孩子?
国师:我养,我把你们娘俩一起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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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白莲圣女这个名字,大家不要纠结于“白莲花”的成见,人家才十岁,是真的一朵小白莲。
而且,而且咱们怜怜还是一朵黑心大王莲呢,所以有些白白的东西,不一定真的很白,有些黑黑的东西,不一定真的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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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我爹他驻颜有术
萧怜一只腿登在凳子上,一副吊儿郎当样,“那可是整个璃光天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剑圣啊,一个人到了成神成圣的地步,就会有无数缠绵悱恻的故事。比如说他爹娘大婚时,数万人亲见百丈海潮送嫁,鲛人公主踏浪而来。再比如说他十七岁在空桑一剑成名,二十岁入神都封圣,一柄霜白剑,天下无敌!再比如说他跟白莲圣女那啥那啥……”
“他与白莲圣女没可能!”胜楚衣打断她,神色不悦。
萧怜眼睛一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胜楚衣稍加平息了一下,“人之常情而已,他亲手将白莲圣女从襁褓中的婴儿养到十岁,父女情份该胜于我与梨棠才对。”
萧怜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你说,木兰芳尊到底是不是鲛人?”
胜楚衣眼光看向别处,“他只是半个鲛人,却承袭了母族的天性,恬淡隐忍,与世无争,不善权谋,甚至在别人眼中看来软弱可欺。”
“你这么了解他,你见过他?”
“一面之缘。”
萧怜的眼睛更加亮了,“你真的见过他呀!那他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帅?”
她问完就后悔了,这妖怪听到御医两个字就会发飙打人,现在她竟然还问他别的男人帅不帅,梨棠还可还在他手里呢。
可是胜楚衣竟然奇迹般的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道:“鲛人天生貌美,木兰芳尊身负鲛人皇族血脉,你说呢?”
萧怜见他没生气,便暗暗有些小欢脱,看来他并不是像秦月明说的那样动心了,如此甚好。
于是托着腮帮子继续遐想,“哎呀,这么一个举世无双的人,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
说着抬手招呼小二,“过来过来!五千两,说个大剑圣没死的。”
“哎,好嘞!”小二乐颠颠地应了。
胜楚衣哄着梨棠吃点心,有意无意地问,“你为什么这么爱听木兰芳尊的故事?”
“偶像啊!他人虽然笨了点,可那把剑真的不是盖的!”萧怜说着,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那只精钢耳环,“看见了吧?霜白剑的碎片。”
胜楚衣的眼里陡然泛起一道光,“你哪里弄来的?”
“偷的啊。前两个月替父皇去神都办事,顺便去白莲宫溜达了一圈,闯了后面的祭剑楼。那些蠢货,害了人家,把人家赶走,还假惺惺地供着人家的残剑碎片,实在不知所谓。”
胜楚衣重新低头摆弄梨棠的小胖手儿,“你随身带着他的残剑做什么?”
“你想知道?”
胜楚衣抬头,两眼一弯,算是肯定。
萧怜坐到桌子上,向嘴里又扔了一颗花生米,“找机会给你看。”
“好。”
下面,说书先生已经开始讲第四遍,讲的是大剑圣叛出圣朝后的野史,于是死了的人原地复活,神乎其神,一时之间唾沫四溅,哇哩哇啦娓娓道来,足够说上一天一夜。
两个人就带着梨棠面对面坐着,一边吃小菜一边品评,萧怜说得比说书先生还多,胜楚衣就时不时地打个补丁。
梨棠从来没来过书馆,也听不懂大人都在讲什么,吃饱喝足就爬到桌子上玩。
萧怜怕她摔了,抓过来抱在怀中一通又揉又捏又咬,逗得梨棠咯咯咯笑个没完。
胜楚衣嫌弃道:“你平日都是这样疼她?”
“不然怎样?”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说完,那双眼睛泛着幽幽的光,盯着萧怜看。
萧怜立刻觉得十分危险,仗着大庭广众,量他也不敢将她怎样,咳嗽了一声,继续听书。
这时,旁边一个女子温声道:“两位公子,空着的位置有人吗?”
她回头一看,是个身姿窈窕,容颜极艳的女子,身边带着个侍女,正亭亭玉立地等着他们让座。
萧怜放眼望去,果然书馆里已经没有空位了,于是道:“坐吧,这儿没人。”
那女子便坐在了两人中间,刚好全场一片哗彩,那女子便笑着问胜楚衣,“这位公子,我刚刚进来,该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实在是可惜,能稍微提点一下吗?”
胜楚衣抬手倒了杯茶,抬手从那女子面前经过,那女子刚要伸手去接,茶杯就被递到萧怜面前,女子立时就十分尴尬了。
胜楚衣全当无意,淡淡道:“也没讲什么,无非是木兰芳尊立地成魔,阵前抚琴,灭一国之师,又屠城百万,以邪术为白莲圣女招魂罢了,纯属无稽之谈。”
惊天动地,鬼哭神嚎之举,被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那女子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倾国倾城的脸上滑过失望的神情。
萧怜心思机敏,从一开始就看出那女子是冲着胜楚衣来的,而胜楚衣是个洞察之力可通鬼神之人,又如何不知。
萧怜端了茶杯抿了一口,笑眯眯道:“美人儿,他是个老古董,你问他讨故事,怎么会有好听的呢,不如我讲给你听?”
说完,成功被胜楚衣瞪了一眼。
那女子该是教养极好,被萧怜逗了,也不生气,稍稍欠身道:“我姓阮,名心怡,第一次来帝都,让两位公子见笑了。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萧怜向胜楚衣扬了扬下巴。“我呢,姓胜,胜怜,他呢……”
她本来想说胜楚衣姓萧,叫做萧楚衣,结果话说了一半,直接被胜楚衣抢了过去,“我也姓胜,胜楚衣,他跟我姓。”
萧怜的手掌立刻在桌子啪地拍了一下,瞪着眼睛,算是抗议,结果被无视了。
阮心怡身后的丫鬟掩口笑道,“两位胜公子,为什么说这位要跟那位的姓?看起来年纪差不多啊。”
萧怜立刻咬牙切齿道:“我爹他驻颜有术,看不出老罢了。”
说完,又成功被瞪了一眼。
只要胜楚衣生气的事,她就乐,两只小皮靴在桌子底下乐得撒欢乱踢,忽然被一双脚给死死夹住,拔都拔不出来。
阮心怡坐在两人中间,明知这俩人眉来眼去,刀光剑影,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暧昧,一个又认另一个当爹,立时就有些凌乱了,所以只好拿孩子说事儿。
“哟,粉团子一般的小人儿啊,两位公子上街还带着个小宝贝儿,真是少见,实在是有爱心啊。”
萧怜刚要开口说这是她闺女,结果被胜楚衣抢了话,“那个是我家小女。”
阮心怡又是尴尬一笑,说边儿上这个穿红衣的少年是他儿子,她的确是不信的,但说这小女孩儿是他女儿,倒是没人不信,那两张脸,简直一模一样!
她伸出手,“好可爱的小妞,给我抱抱好吗?”
萧怜抱着梨棠往旁边一躲,“你生过吗?”
阮心怡被她突然这样一问,一个大红脸,“不曾。”
“没生过孩子别瞎抱,这么大的孩子在女人身上喜欢到处乱摸。”
萧怜说完又对她挤挤眼,阮心怡就再也坐不住了,脸上有了些许怒意,唰的起身,“两位公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之后转向胜楚衣,“心怡在不远处的翠微楼落脚,公子若是有空,可相请一叙。”
胜楚衣淡淡点点头,阮心怡又回头瞪了眼萧怜,带着丫鬟匆匆走了。
萧怜目送着她的背影,远远喊了声:“阮姑娘,慢走啊!”回身正好看见胜楚衣对着她笑意深深。
“你看我干嘛?”
“怜怜,再叫声爹听听。”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