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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一刀捅了我(穿书)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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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太子或喜或嗔,那双眼睛都如一汪清泉般柔情似水,实在是太具有迷惑性了。

“苏司药,你这握笔姿势还真是独树一帜呢。”太子收敛了笑意,轻声道。

苏霁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情急之下,自己竟然直接使出了现代的握笔姿势。

不过,这种危机关头,哪还顾得上什么美观?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苏霁便全写好了,呈给陛下。

皇上只看了一眼,也忍俊不禁,展颜大笑起来,道:“朕在这乾清宫二十余年,还未见过这样的字体。”

“民女是新学的写字,写得不好,让陛下见笑了。”苏霁道。

“你一个女子,是为了太后的病,才去学的写字?”皇上正色问。

“回陛下,是这样。”苏霁回答道。

虽然她练习写字纯粹是为了她自己,但是这个情况,难道她要说不是嘛?

皇上沉思了一会儿,道:“你对主子倒是上心,倒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

第22章

传闻中?

苏霁细品了品皇上的话,仿佛她有什么不好的传闻,甚至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一边是流言蜚语满天飞,一边是自己的药方多了味药材,究竟是谁想要害她呢?

苏霁不由得将视线投向一边的萧司药。

“既然苏司药自证清白,那究竟是哪里出错了?怎么会平白无故多出一味药来?是太医院誊写时候出了纰漏,还是尚药局抓药时候被人动了手脚,亦或是太后宫中出了奸细?”皇上食指关节向下,一连敲了许多下,道,“究竟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下人们懈怠出的问题?查!给我仔细查!”

皇上又将目光转到萧司药身上,细问她太后汤药经手之人,每次药材都是什么成色。

萧司药答得颠三倒四、含混不清,七八句话下来,皇上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糊涂东西!这事由你经手,你却一问三不知!”皇上眉头紧皱,呵道,“下去吧,闭门思过一个月,好好反思反思你是怎么当的差。”

萧司药抿了抿嘴唇,也无可分辩,只谢罪,便与苏霁一齐退下。

乾清宫到尚药局的路,有一处宫道僻静,平时除了几个小丫头子们来这里歇脚,便不再有别的人了。

萧司药止住了脚步,一改往日和善面孔,转过身去冷冷地望着苏霁,愤恨地道:“苏司药,我素日待你不薄,你何苦费劲心力设局害我?”

人在宫中坐,锅从天上来。

苏霁不可置信地道:“我害你?我害你的话,会改动太后的药方,让皇上首先怀疑我吗?”

萧司药听了,只愣住了,而后又冷哼道:“那也不是不可能——宫里都传你得幸于梁王,可是只有我知道,贵妃最怕冷,梁王便将去岁的狐白裘制成两套衣帽,外加一条暖毯,全孝敬了贵妃。那狐白裘决计不可能是梁王送的。”

苏霁听她讲了这许多,问:“这和我害没害你有什么关系?”

萧司药道:“既然不是贵妃与梁王,那必定是个心怀不轨的皇子送的。他送了你狐白裘这么珍贵的东西,自然是需要你投桃报李,除掉我们兰陵萧氏一族的势力。”

“心怀不轨?”苏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诸位皇子里,要论心怀不轨,你们的梁王殿下肯定是排在头一个,还好意思说别人?清醒一点,现如今东宫里头住着的可不是你们家梁王殿下。大家都是不轨,谁也别嫌弃谁。”

既然萧司药觉得她背后的主子是某个皇子,苏霁便顺水推舟,话语中暗中承认了自己的主子的确是某个皇子。

“你!总有一天我会查出你背后究竟是哪个皇子!”萧司药气结,不再理会苏霁,径自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苏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啧啧:这萧司药看上去和善精明,谁知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本来她还觉得这是萧司药设下的局,但看她这副智商欠费的样子,她倒是犹豫了。

或许是萧贵妃暗中佐助萧司药设的局?

也不对,萧贵妃精心策划,只为了为难个不相干的司药?萧贵妃看上去也没那么有闲情逸致。

那到底是谁?苏霁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苏霁一手瘦金体好极了,怎么会写字歪歪扭扭的呢?”魏九斜倚在红漆柱旁,不解地看着太子。

“她故意用怪异的持笔姿势,写出歪扭的字,只不过是不想引起注意。”太子虽然这样说着,眉头仍旧紧蹙着,迟疑地道,“此事仍有诸多疑点,是故我将她叫过来,试探她一番。”

魏九了然地颔首,却细听屋外脚步声阵阵,道:“她来了,属下告退。”

太子翩然起身,一手撑开门,屋外阵阵寒风呼啦啦地钻进殿内。太子用右手轻轻抚了抚骨折的伤处,俊眉微微蹙了起来。

太子看着苏霁在半丈远的地方,身上仍旧是那身半旧的斗篷,冻得她耳朵都红了,微微一笑,道:“怎么不穿那件狐白裘了?”

苏霁一路小跑着,想尽快走到暖和的屋内,以免自己被冻死,却见正厅的门“砰”地打开,太子在槛内独立,穿着一件刻丝银鼠袄。

“可不再敢穿了。”苏霁疾步奔向屋内,险些撞上太子,对着太子请了安了,才道,“我是算是省得了,这狐白裘不是果果谁人都能穿的。没穿狐白裘的时候,宫里哪有人多看我一眼?刚换上身这裘衣,我的药方就出问题了。”

“这样也好。”太子自将门关上,又道,“书桌上的物什是送给你的。”

苏霁方贴在熏炉上,一点儿也不想动弹,听太子说的倒生了几分好奇,便起身去瞧那书桌上是什么。

“这是……墨吗?”苏霁两个拇指轻轻捏起那一小块黑色的方块,这比她寻常用的墨可精致太多了,上面还细致地雕刻了文饰。

“这是松烟墨,东山之松制成的,是十多年前的老墨了,如今东山之松被砍伐殆尽,今不复存了。”太子道,“你既要学书法,笔墨纸砚定不可少,这四样中,笔和砚倒还在其次,用次的也能将就;只纸与墨最要紧——纸你自己买些好的,倒是不难,上佳的墨锭却不好寻,你便先用这块罢。”

苏霁握着手中的墨锭,不由得心生感动,道:“旁人听说我要写字,都当我是做梦,也不肯教我;太子殿下却送我这墨锭,苏霁……苏霁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小梁子啊小梁子,说的就是你啊!

“没人教你?”太子见她千恩万谢的样子,好笑地看着她,终究温柔一笑,道,“那本宫倒想自请做个师父。”

苏霁愣愣地看着太子,一时不解太子的意思。

太子指着书桌前的椅子,道:“坐罢,本宫教你写字。”

窗外风雪连天,屋内却被炭火烧得暖烘烘的,鲸鱼油蜡制成的烛在烛台上静默地燃着,照得整个厅内泛着微黄。

第23章

“拇指和食指的指肚捏住笔杆,其余三指像这样,微微虚扶着,掌虚如握卵,这样方能运笔。”太子将手中毛笔的指尖轻指向苏霁,道,“你试着写一个。”

苏霁闻言,便照着太子的样子在半熟的白宣上写了一个“一”字。

太子看了,愣了一瞬,复而用疑惑地眼神盯着苏霁。

苏霁被看得心里发慌,问:“是写得不太好吗?”

太子面容徒然冷了下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向苏霁,将她的五根手指一根一根掰到正确的位置,沉声道:“再写。”

苏霁用着极为标准的执笔姿势,听话地在“一”的旁边又写了一个“二”,两个字写得倒是笔直,就是入笔和收笔的藏锋叫人目不忍视。

太子沉眸,冷冷地道:“你写得像什么样子,提按也不会,间架结构也不对。”

“因为太子你刚教会我执笔姿势,还没开始教这些呢。”苏霁回道。

如果这些她都会了,还用得着太子来教吗?

太子转而望向苏霁的脸,定定地凝视着——苏霁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搁下笔。

她好歹写了十几年简体字,基础功夫比文盲强了不少,可太子见到她的字竟然还是这么不满,这太子也未免太过严格了吧?

想来也是正常,这太子对自己要求严格,相对应的,对待他人肯定会要求得苛刻点儿。

苏霁想:不慌,严师出高徒嘛。

苏霁正欲拿起笔,继续写时,却从身后突闻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没来由地叫人镇定,太子肩上的银鼠毛儿轻轻刮蹭着苏霁的脖颈,倒让人觉得又暖和又令人发痒。

太子的手按在苏霁的手上,声音无比的焦急和严厉,呼出的热气打在苏霁的耳垂上,道:“再写。”

苏霁只得再写了个“一”字,这次的确比之前有进步得多,但那只是因为被太子的手强带着,用笔的力道和转圜都是在太子的提示下完成的。

不过这一个字写完,苏霁倒是有点入门了。

“原来用笔的力道该是这样啊。”苏霁恍然大悟,复又在旁边写了一个“一”字,虽然写得有些急促,却比最开始好了不少。

太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写完的四个字,倒吸了一口冷气。

苏霁仰起头看着太子的神色,莞尔一笑:“怎么样?是不是比之前好多了?”

太子迅速收敛了神色,微微一笑,轻声道:“对初学者而言,算是不错得了。”

就这样,苏霁一直写到了宫门落锁前,太子在旁一边批阅些不打紧的折子,一边盯看她的字。

“别关门!”苏霁刚走到尚药局,就看到大门正缓缓关闭,不由得出声叫道,加快了脚步向前奔去。

那门复又开了一个缝儿,漏出一张熟悉的脸来,好奇地问:“苏姐姐?”

是那天和她一同去乾清宫的宫女。

苏霁微微一笑,道:“是你啊!今天是你守夜?”

门完全打开,那小宫女亦是一笑,道:“是我啊,今儿本是我和一个同铺的一起值夜,可巧她干娘过生日,她去吃酒,便是我一个人儿守着。苏姐姐,你可不能去告诉楼女史!”

苏霁含笑答应,同时也在心里忧虑:萧司药长期放羊式管理,对尚药局一概事务不管不问,这些宫女太监早就滋生出了好逸恶劳的恶习,对规矩也不怎么上心。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萧司药被罚闭门思过,尚药局名正言顺地该由她管理。可这群人,可真是不太好管呐。

“你叫什么名字?”苏霁进了门,那小宫女复又将门关上。

那小宫女虽然年纪小些,没经历过事,本性却还不错,人也和善老实。

“回苏司药的话,奴婢本名叫惠杏儿,因避讳萧贵妃的名,来了这宫里,别人都只唤我杏儿。”那小宫女糯糯地道。

“我看你这衣服不错。”苏霁伸手用两指摸了摸杏儿袖口的衣料,又结实又厚重,棉料的接口处用细细密密的针脚缝在一起,“在哪做的?我也想弄一身。”

“这是我娘缝的,托太监给我送到宫里的。苏司药想要,奴婢那里可巧还有一件,奴婢没穿上身过。”杏儿满脸疑惑地问,“不过,苏司药已经有了这么好的白裘,还需要棉衣做什么?”

苏霁长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剪好的碎银,递给小宫女,道:“这是五两银子,明日我去你那里取棉衣。没了这身,我只有个绒缎子的斗篷,这数九寒天,穿这斗篷可会冻死个人。”

“这也太多了!”杏儿连忙摇头,道,“我娘伙计快,有我嫂子帮衬着,三五日就能缝一件。每件工费不过两百钱,算上棉料、针线,也不过值一两吊钱罢了。”

苏霁也不知道一两银子值多少铜钱,索性道:“多余的权当感谢你那日提醒我。”

“苏姐姐可千万别这么客气,咱们都是这宫里的下人,守望相助是应该的。”杏儿摆摆手,接下了那碎银道,“我回去就给它铰开,称了后给姐姐送去。”

苏霁见她这样儿,倒不好再强给她了,只得道了谢,进了自己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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