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有九分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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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运气不错,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有个民工大哥路过。
民工大哥喊了几个路人过来,齐力把他们拉出来,送到医院。
逢宁胳膊疼,到医院之后,有个女医生给她检查手臂,“小姑娘,把外套脱了,袖子拉起来,我先帮你看一下。”
逢宁照做。
仔细摸了一会,女医生说:“应该没骨折。你去下面挂个急科号,把单子拿过来我签字,然后去拍个片。”
这个点,医院的人也不少。等了好一会儿才拿上号。
走路的时候,感觉腿间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逢宁摸了摸包,还好平时备了几片护垫。她急匆匆地去厕所,路上刚好碰到江问。
她说:“你没什么事吧。”
江问:“医生让我拍个片。”
逢宁点点头,把单子递给他,“那你帮我把这个给那个医生去签一下字,上三楼左转第一间,我去上个厕所。”
…
…
女医生坐在位置上,翻了翻病历单,说:“刚刚有个病人,唉,帮她检查的时候,那个手臂一道一道的刀伤,太触目惊心了。”
“刀伤?”
“应该是自残。”
另一个人接话:“是抑郁症吧?我有个朋友的侄子也是这个病,刚上高中就自杀了一次,在家休学了半年。”
“可能是吧,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胳膊都不能看了,怎么得了这种病。”
有阵响动传来,女医生椅子转动,探出头,往门口看了眼,“谁啊?”
来了阵风,没人回答。
…
…
逢宁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她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浑身都是泥点子。
逢宁略有点心疼。
这是她下午刚买的新衣服,又报废了。
旁边有人坐下,江问把单子丢到她腿上。
逢宁拿起来看了一眼,“谢谢啊。”
他略微沉默,然后嗯了一声。
这儿就他们两个人,逢宁瞥到了他的手。反正也无事可做,视线落在那儿,就顺便观察了一下。
江问的手很漂亮,骨节又清晰又直,没有任何装饰品。瞅到指尖上的泥,她从包里拿出湿巾片递过去。
江问望着前方,没动。
“喂。”逢宁用手背抵了抵他的胳膊,“发什么呆。”
他偏过头,不带情绪地迎上她探究的目光,慢了半拍:“什么?”
逢宁:“把你的手擦擦。”
…
…
逢宁被叫号,先进去拍片。
江问打开了手机。
他的QQ已经很久没用了,江问翻了列表,找到逢宁。
樱桃小丸子的头像灰掉。
网名还是叫「一身挚爱郭德纲」,个性签名停留在八年前。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打不死的小强,那它的名字一定叫逢宁,加油!!!!!!!
江问关了手机。
等出医院已经很晚了。他们在路边等车,江问突然说,“你的手没事吧。”
她随口应对:“没骨折。”
“我看看。”
逢宁有点莫名,“有什么好看的。”
江问提起她的手腕。
逢宁小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抽回自己的手,“都说了,医生说没事。”
正好有辆车过来,逢宁跨出一步,招手拦了拦。感觉另一只手被江问拉住,她被他捏的发疼,“你怎么了?”
他们目光交汇,江问松了力道。
略显空旷的街道,偶尔有辆车呼啸而过。在夜色里,他就这么看着逢宁。
她回视。
心里隐隐有种预感。
漫长的好像过了个世纪,江问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了一遍:“我看看你的手。”
逢宁忽然就顿在了那里。
她知道江问在说什么了。
第55章
逢宁纹丝不动,眼神从迟疑、慌乱、防备、变了几变,最后回归到漠然。
她折返,往前走。
他追了几步,过去拦她。
僵持几秒后,逢宁绕过他。
江问捞住她的手臂,急切地将人拽住。
挣了挣,挣不开,逢宁盯着江问,神情淡淡的,“干什么?”
江问看着她,感觉根根神经都被绞着,“你…手上是不是有伤…?”
他的话就像尖锐的棒槌,猛烈突然,心头被重重一击。脑子嗡地一响,逢宁眼里瞬间升起憎恶,她控制不住冷笑,手腕转动,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声色俱厉:“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料到她这么大的反应,江问退开几步。
逢宁冷静地回望他:“谁跟你说的?”
“医生。”
听到这个答案,逢宁微怔了一下,脑子里迅速开始运作,“你刚刚帮我交单子听到的?”
见江问点了下头,逢宁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有点懊恼,刚那一下子,差点就要露馅了。短短几分钟,逢神色恢复,说,“我手上的伤,是前年出了个意外,我被掉下来的玻璃片划伤了。”
“意外?”
逢宁面不改色,“对,整个手臂都被划伤了。”她给刚刚自己的失态找理由,“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身上留下的那些疤还挺丑的。我这个人又比较要面子,所以我一般不给别人看。”
江问:“很严重吗?”
“一些皮外伤,就是看上去有点吓人,不严重。”
他默了片刻,低语,“原来是这样。”
再开口时,逢宁语气已经柔缓许多,“对啊,不然呢?”
她好像是憋不住地好笑:“你刚刚搞那样子,不知道的我还以为我是要去跳楼了。”
江问也松了口气,“你直接说不就行了,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不是你上来就要看我的疤,我会生气吗?”逢宁翻了个眼,“男女有别知道吗?”
“脾气真够大的。”
两又不痛不痒拌了几句嘴,有辆出租车停下。
逢宁先拉开车门上车,坐进去以后发现江问站在原地,她说,“怎么,你不回家?”
江问说,“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情。”
逢宁把车门关上。
出租车开走,转了个弯,江问很快被抛在身后。
从一条线,到一个黑点。
逢宁靠在椅背上,不作声地看向窗外。卸下刚刚轻松的表情,情绪依旧乱糟糟。
以前的事,谁知道都可以,无所谓,但是江问不行。
江问不行。
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完好的外表下,一颗心早就腐蚀上锈。
双瑶在上海玩了两天就回南城了。跨年前一天,她突然接到一通电话。
“喂,你好,是双瑶吗?”
听声音没听出来是谁,她回答:“啊对,我是双瑶,你谁?”
那边沉默了一下。双瑶有点莫名,见对方迟迟不说话,拿下手机看了看来电,是上海的号码。